白九思搖了搖頭,“魚有很多,但只有這一條,呆頭呆腦的笨家伙,有沒有魚食,它都會咬鉤。”
應淵听了這話,又去看被他放在白瓷缸中的金色鯉魚。
見這鯉魚悠閑自得的在缸中游來游去,似是一點也不為自己今後的命運擔心,心內有了些感慨,口中輕聲嘆道,“這魚,有些意思。”
白九思笑了笑,一揮手將那魚竿收進了應淵給他的錦囊中。
他站起身來,走到應淵身邊了,見應淵還低頭看著白瓷缸中的那條金色鯉魚。
白九思便探著頭,陪著應淵一起去看,輕笑著說了一句,“它哄著你玩呢~”
應淵一愣,立刻便哈哈大笑起來。
他瞟了眼白九思,一句廢話也不說,只一揮衣袖,這缸連同缸里的魚便一同被應淵收入了囊中。
“你干嘛?”白九思立刻轉身,上下其手的搜起應淵的身來,“把它還給我,我就這一條……”一邊搜,還一邊皺起眉頭大聲抗議,“你干嘛將它收走?”
“這麼大的一個池子,怎麼連一條魚你都舍不得給我麼?”應淵咂了咂嘴,半架起胳膊,任由白九思在他身上摸來摸去。
白九思忽的愣住,他立刻收回了自己的手,口中卻嘟囔起來,“這一池子的魚,也就這一條肯哄著我玩……”
應淵哈哈大笑起來,他一邊笑一邊說道,“現在,這條魚是我的了。”
“你無理取鬧!”白九思瞪圓了眼楮,“你可是九重天上的帝君,怎麼能搶我的魚?”
“什麼你的魚?”應淵背起雙手,眉梢高挑,語氣輕快,“本君一日里釣到它四次,最後一次將它裝進缸中,它一聲沒吭,現在它便是本君的魚了。”
“你!”白九思氣鼓著一張臉,一甩袖子背過身去,口中說著話,眼楮卻偷偷注意著身後的應淵,“這里的事情都處理完了,帝君還是回九重天上去吧,我這里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神。”
應淵哼笑了兩聲,繞至白九思身前,輕輕搖了搖頭,“處理完了嗎?”
“自然,阿月已經明白了,我,”白九思咬了咬唇,垂眸看著自己的鞋尖,“我也認了罰,明日里九重天上來的那兩位仙君,自會宣判……”
說了這話,白九思只覺喉頭發緊,他忍著心口處的酸澀,輕聲說道,“這里應是沒有什麼事情還要勞煩帝君了。”
頓了頓,見應淵沒有反應,白九思便咬牙說道,“我們這樣的小仙,自是不用帝君在一邊監刑。”
應淵點了點頭,口中應道,“不錯,本就不用本君監刑。”
“嗯。”白九思點了點頭,囁嚅著說道,“小仙恭送帝君。”
應淵眉梢微挑,輕輕咬了咬後槽牙,一甩袖子背過身去,“本君在此處還有些別的事由……”
“應淵!”白九思瞪圓了眼楮,一把抓住了應淵的胳膊,硬扯著人轉過身來。
應淵眯了眯眼楮,見白九思原本圓乎乎亮晶晶的一雙杏眼,此時卻濕漉漉的,似是要滾下淚來,他輕嘆了一聲,柔聲問道,“怎麼了?”
白九思強迫著自己露出個笑來,輕聲說道,“你回去吧,你母親不是叫你回天上去。”
應淵一聲不吭,他歪著腦袋,眯起眼楮看著白九思。
白九思忽覺一股壓力環繞在了自己周身。
他咬著牙,硬扛著這種難耐的壓迫感,輕聲說道,“你是帝君,又是戰神,每日里公務如山,丹霞境,只是六界中一處小小的交界口,你怎麼能在這里虛耗光陰……”
“帝尊回來了,本君……”
“帝尊?!”白九思高聲打斷了應淵的話,見應淵皺起了眉頭,他便清了清嗓子,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了些,方才接著說道,“帝尊回來多時了,你都沒有好好和你舅父……”
應淵咬緊了牙關,一聲不吭,他穩穩站在白九思對面。
今日里,他倒要看看這弟弟還能說出什麼話來。
白九思說了半天應淵應該回九重天上去的話,可見應淵眯縫著一雙眼楮,不悲不喜的看著自己。
他只覺自己是在對牛彈琴,說話的聲音便越來越輕,直到什麼也說不出口了。
他便閉上了嘴巴,站在應淵對面,睜大了一雙眼楮,一眨不眨的,舍不得似的,只盯著應淵不住的瞧。
“說完了嗎?”應淵問了這句,不等白九思回答,又自顧說道,“去你的寢殿。”
“為何?”白九思拉著應淵的胳膊,站在原地,他此時一步也不肯挪動。
“本君乏了,想要休息。”
應淵抽了抽自己的胳膊,見白九思牢牢抓住不放,無奈說道,“你那妹妹,真是執拗,什麼問題都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白九思搖了搖頭,“我是問你,為何還要留在此處?”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你別胡說,”白九思立刻打斷了應淵的話。
他左右看了看,豎起了食指,貼著應淵唇邊,半眯起眼楮,輕聲說道,“你胡說什麼,如今帝尊回來了,你也不是代帝尊了,萬一要是被人听了去,告你一狀,你要如何……”
應淵垂眸淺笑,他輕輕握住了白九思放在他唇邊的那只手,見這手的主人要躲開,便牢牢握在了掌中,牽著人回身便走。
“你?”白九思身體還有些反應不過來,可應淵腳步不停,他只能緊緊跟隨,“你要去哪里?”
“寢殿。”應淵吐出了這兩個字,將腳步放緩了些,語氣里也帶了些笑意,“你的寢殿。”
“有客房,”白九思腳下踉蹌,卻仍然堅持說道,“這里有客房。”
“什麼客房?!”應淵不悅,腳下便又快了三分,“我住在我弟弟的殿中,為何放著主人的房間不住,要去住什麼客房。”
“你!”白九思听見這話,立刻停了腳步,墜著身體,拉著應淵站在原處。
等兩個人站穩了,他便皺起眉頭,直愣愣的看著應淵,咬牙問道,“應淵帝君,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本君說了,普天之下……”
“別說出口,你不準說出口!”
白九思打斷了應淵的話,他瞪圓了一雙眼楮,眼楮里滿滿都是擔心,見應淵滿面的不在意,便低聲斥道,“你不要命,我還要命!”
“我都不怕,你為何這樣害怕?!”
應淵皺起眉來,他不理解,白九思為何要這樣的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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