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墟天宮,靈泉池外,妙法閣的仙侍微低著頭,正正經經的行了個禮。
守在門口的陸景神色肅穆,回了禮直起身來,溫聲答道,“帝君正在沐浴。”
小仙侍戰戰兢兢的點了點頭,羞澀問道,“帝君命人送來了龍骨、龍皮和龍筋,掌事讓我來請示帝君,可是要做什麼法器?還是帝君有些別的什麼用處?”
陸景瞟了一眼靈泉方向,微微頷首,“待我去請了帝君示下。”
小仙侍點了點頭,默默站在原地。
應淵泡在靈泉中,瞟了一眼站在靈泉外面渾身是血的白九思,便閉上了眼楮,嘴角微勾,放松了身體靠在靈泉壁上。
此時水溫正好,泡在這溫泉靈池里,就是大戰一場後最好的放松。
白九思咬了咬牙,想要轉身就走,可應淵正衣衫不整泡在靈泉里,滿面的享受。
他心中既生氣又猶豫,只好半閉了眼楮背對著應淵站在原地。
“下來~”應淵說了話,半天沒有得到回應,便半睜開眼楮,瞄了一眼白九思。
見這人背對著自己,倔強的站在池邊,應淵有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半勾起唇角,閑閑說道,“你想要渾身是血的上我的床嗎?”
“你又在胡說什麼?”白九思立刻回身,瞪圓了眼楮看著應淵。
他本就生氣,又听應淵說了這樣的無聊話,被憋得滿面通紅,怒斥道,“誰說我要住在這里?!”
“不住這里?你要去哪里?”應淵盯著白九思的手腕看了一眼,“要我和你去住太極殿嗎?還是想要這九天六界三十六洞都知道你現在是本君的人了。”
“你的人?”白九思疑惑的偏頭看向應淵,在心里默默重復了一遍“本君的人”,正想開口罵人,忽听殿外傳來些腳步聲,他來不及細想,立時化作一股水汽,飄進了靈泉中。
應淵看著離開白九思真身後散落了一地的血衣,抿唇淺笑。
陸景緩步進來,他隔著紗帳看了眼靈泉里的帝君,明明剛才他還听見了說話聲,可現在只有帝君一人泡在靈泉中,也不知帝君方才是在和誰說話?
他心中好奇,卻也不敢亂看,只好微低著頭,盯著自己的腳尖站在外間,開口喚了一聲,“帝君。”
應淵用手探了探,手邊出現了一股水流,這股水流明顯和靈泉中原有的泉水不同,涼冰冰的沁人骨髓。
這水流不僅涼,還會咬人。
應淵被這水流“咬”了一下,他也不生氣,淺笑著沉聲問道,“何事?”
“妙法閣遣人來問,”
應淵挑了挑眉,仍然垂眸看著水面,听著陸景繼續稟報。
“他們想知道帝君對先前送去的龍皮龍筋和龍骨有何安排?”
應淵看了看自己浸在水中的手,就是這只手,剛剛被“咬”了一口。
看了半晌,方才沉聲說道,“一個時辰後,讓妙法閣的掌侍帶人過來,本君要量體裁衣。”
頓了一下,應淵繼續說道,“還有些別的事情,本君要和她親自交代。”
“喏。”陸景答應了一聲,正要退下,又听見帝君出聲吩咐。
“將寢殿里的床鋪寢具,桌椅板凳,具換新的來。”
陸景有些猶豫,帝君向來勤儉,不知今日為何這樣反常,“不知帝君有何要求?”
應淵用手指踫了踫水里那股與眾不同的水流,“喜歡什麼?”
“啊?”陸景下意識的答應了一聲,後退了一步,左右看了看,不安的問道,“帝君可是在問我?”
應淵微微抬眉,又等了片刻,見白九思一言不發,只好沉聲說道,“換張大床,按照本君日常喜好,多準備一份寢具。”
陸景在心中默默思量了一番,雙份的寢具倒是不難準備,只是這大床要多大為妙,還有家具,“請帝君示下,具體的尺寸……”
“尺寸?”應淵瞥著白九思的位置,抬手揉了揉太陽穴,“尺寸和家具樣式,按照帝君大婚的規制……”
應淵手指一痛,還沒說完的話就被打斷,他一動不動,任由這水流咬著自己的手指。
等了半天,這水流竟是不松口,應淵心情頗好的微微挑眉,繼續說道,“就按照大婚的規制準備。”
‘大婚的規制’,陸景差點兒被這幾個字砸暈,什麼叫做大婚的規制?
這天上從來也沒有哪個帝君大婚過,這誰知道具體尺寸和樣式。
昏昏沉沉的,陸景應了“喏”。
他要趕緊去查查典籍,看看這“帝君大婚的規制”到底有些什麼。
順便還要去庫房中清點一番,要是沒有就要著妙法閣加緊去做。
听帝君的口氣,這些東西看來是要加緊準備,最好是在日落前,這些東西便要全部出現在帝君的寢宮中。
慌慌張張的,陸景只想馬上去做這些正事,可還沒等他轉身,又被帝君低沉著嗓音叫住。
他只好站在原地,用盡了力氣去听帝君接下來的安排。
“半柱香後,拿兩身我的換洗衣物過來,”應淵瞟了一眼被白九思丟在地上的血衣,沉聲開口,“地上的血衣,還有些原本不應該在這里的東西,統統拿去燒掉。”
話音剛落,應淵只覺得渾身冰涼,這靈池水面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結了一層薄冰。
會心一笑,應淵心道這個不太听話的弟弟是犯了脾氣。
余光中,他見陸景還站在原地等他吩咐,匆忙說了句,“去吧。”
陸景轉身走了,應淵才有功夫低頭細看這靈池,整個溫泉靈池已經成了一塊北極寒冰。
等了一瞬,白九思見應淵似是被他凍住了,才漸漸現了真身。
他盤膝坐在冰面上,唇角微微勾起,半眯起眼楮,看著被他凍成了冰坨子,半靠在靈泉壁上的東極青離應淵帝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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