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娘,這玄之又玄的事情,孩兒如今將原本始末都告訴師娘,只希望您不要過于驚訝。”李蓮花將十年前的往事詳細說了出來,包括小寶哥讓無了來雲隱山示警的這件事也全盤托出。
“你是說,要不是因為這個人,你師父很可能當時就命喪當場了?”芩婆驚訝不已,“這是什麼機緣?”
“徒弟料想是上輩子就和這人是好朋友,不知道什麼原因,上輩子的徒弟可能是,”李蓮花停頓了一瞬,方才接著說,“徒弟可能因為這碧茶不治而亡了,這人也不知想了什麼辦法,專門為了救徒弟而來。”
“那,那你口中的小寶哥,七年前是怎麼消失的?這些時日可曾出現過?”芩婆一臉驚訝,這活了這些年月,這玄之又玄的事情也見過這麼一兩件,可這件事情確實過于玄妙了。
李蓮花心頭一滯,他本來再不想提起這件事,可既然師娘詢問他也只好將這件事全盤托出。
“七年前,那一年徒弟醫術略有小成,可是大病還是看不了,只能靠在集市上賣膏藥過活,當時家中存銀不足五十兩,我和小寶哥二人起了個大早,在吉祥鎮遠近聞名的集市上撐起了藥攤……”
集市上閑人太多,李蓮花找了一處偏僻的地方,撐好藥攤,將自制的膏藥掛出來,自己搬了凳子坐在藥攤後面,隨手拿著一本醫書研究,方多病坐在他身側,撐著腦袋打瞌睡。
李蓮花看著這醫書心中稱奇,這醫書和普渡寺藏經閣里的書不太一樣,里面有幾幅以毒攻毒的藥方,看似能解碧茶,其中有一個藥方最為奇特,只一味虎掌甚是難得。
一邊看,他一邊摸著下巴琢磨,要不等哪天上山去打只老虎。
“先生,您幫我女兒看看吧,她今天不太對勁。”
李蓮花抬頭去看,只見一中年婦人領著一個穿著粉衣粉裙的少女站在眼前,這少女憨態可人,梳著時下流行的雙丫髻,衣裙雖然簡樸,卻干淨整潔,只是這丫頭眉頭緊鎖,還有些害羞,只往婦人身後躲。
“小姑娘別害怕,最近可是吃了什麼不潔之物?”李蓮花伸出手,示意小姑娘將手腕放在脈枕上。
“說話呀?大夫問你,你老實說就好。”婦人將小姑娘推到藥攤前,眼看孩子害怕,只放柔了口氣,不住安慰,“沒關系,二丫別心疼錢,娘有錢。”
二丫將手腕放在脈枕上,等著這好看的大夫給他診脈,過了半晌,才小聲說,“大夫,我沒有吃什麼別的東西。”
李蓮花笑著點頭,對那婦人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些,“這位娘子,二丫沒什麼關系,只是最近不要踫涼水,也不要讓她干重活,要是家中有余錢,給她買些紅棗吃也就是了。”
“二丫?”婦人展顏一笑,這才發覺,拉住女孩的手,放軟了聲音,“這樣的大事,你怎麼瞞著娘,你自己偷偷洗衣服了?”
小姑娘羞紅了臉,只微微點了點頭,一下躲在婦人身後,半天才小聲說,“阿姐最近都在忙著出嫁的事兒,您和爹天天想著去哪里籌集銀兩,我心中害怕,以為自己活不長了。”
“先生別見怪,我家這小女兒天生靦腆,不愛說話,也是我這做娘的粗心。”說著話,這婦人將二丫摟在懷中,這才對著李蓮花開口,“大夫你給寫個藥方吧,一共多少診金?”
“不用吃藥,一文錢的診費即可。”李蓮花笑著開口,這婦人確實是粗心了,女孩兒這樣的大事,居然沒有覺察,不知這小姑娘最近怎樣擔驚受怕,“回去給她穿暖和些,熬些糖水給她,喝了就好。”
婦人掏了錢,摟著女兒回家去了,李蓮花又拾起那醫書,細細研讀起來。
一天下來,這膏藥攤竟然再沒有病人光顧,眼看集市要散了,二人開始收攤,背著藥箱往回走,李蓮花一眼看見早上那二丫跟在一個紅衣姑娘身後,這紅衣姑娘手里拿著個竹竿,上面掛滿了荷包和香包,心想這一身紅衣的姑娘想來就是她姐姐了。
一眼看中那繡著並蒂蓮的荷包,只不停去看一邊的方多病。
“干嘛?”方多病見李蓮花不停用眼楮掃自己,還沖著那穿紅衣的小姑娘努嘴,仔細一看,一眼看見那繡著並蒂蓮的荷包,“你想要那荷包?”
李蓮花點點頭,摸了摸鼻尖。
方多病看見他這動作,心想不知道這人又想干嘛,一副做賊心虛的表情。
“你看那並蒂蓮繡的多好,我想買了回去自己研究一下。”
“不是,不能因為你叫李蓮花,就要將所有的‘蓮花’都買回家吧!”方多病看了一眼李蓮花頭上的發簪,這人現在不知是什麼癖好,“發簪要蓮花的,酒壺上也得畫上蓮花……”
“胡說,明明我還有蓮蓬的發簪,松葉的發簪。”
“那你去買唄。”方多病手里拎著東西,越發覺得這人無理取鬧,這荷包也不值幾個錢,又不是名家刺繡,干嘛還要和他商量。
“小寶哥,你也看見了,這一天也就賺了一文錢,我哪有錢去買這荷包?”李蓮花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出這番話來,伸手接過方多病手中的東西,又指了指那紅衣姑娘,“她馬上就要成親了,可還在這里賣荷包,想來也是嫁妝不夠,才貼補家用……”
方多病看了眼這叫二丫的小姑娘,再看看她姐姐,心里嘆了口氣,走到姑娘面前,先是寒暄了兩句,見二丫憨厚可愛,不僅將那荷包買下,還多給了幾文錢當做賀儀。
再走回來,剛想將那荷包揣進懷中,看見李蓮花的眼神竟是離不開這荷包了,只好將荷包遞給他,沒想到這人竟將這荷包揣進他自己懷中。
方多病心中好笑,可又不能再將這荷包搶回來,“好吧,那你自己先帶著東西回去,趁著集市還沒散,我去打些好酒,今天這里一個病人都沒有,看來這里的水土不錯,再買些吃食,沾點兒喜氣。”
李蓮花點了頭,看著小寶哥離開的身影,伸手摸了摸懷中的荷包,越看這並蒂蓮越高興,也沾沾這紅衣小姑娘的喜氣,成親總歸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兒。
方多病打了酒,買了肉,回到蓮花樓中,直等到太陽完全下山,這才等到李蓮花回來,可這人一身的傷,早上帶出門的東西也都不見了,衣襟上還血跡斑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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