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臭。
噦。
余小妹，凌鳳娟，戴小華和夏雨臉色蒼白的挑著半桶糞在路上晃晃搖搖，特別是兩個女同志連續發出了好幾次想要嘔吐的聲音。
噦，噦，噦。
這邊她來一聲，那邊她也來一聲，本來還勉強能忍受臭味的戴小華和夏雨都被她們倆個要嘔不嘔的聲音給弄得也想噦了。
“你們能不能別……噦了？！”
戴小華真的是忍不住了，捂著鼻子對余小妹，凌鳳娟生氣的說。
這才挑的第二回而已，別人已經跑第四趟了，而且別人都挑的滿滿的，他們就只有半桶而已。
關鍵是，他們挑這麼少，也沒有人說他們，就連大隊長見了，也只是看了一眼，處罰的意味非常的明顯。
“戴小華，你以為我們……噦，想，噦，嗎？！”
“我們是忍不住，噦，啊。”
余小妹和凌鳳娟她們倆也覺得很委屈啊，這麼臭這麼難聞，以為她們不想控制自己嗎？！這是控制不住啊。
太臭了。
這是生理反應，臭得她們很想吐。
至于為什麼一直噦著沒吐，這不是為了保住肚子里剛吃下去的早飯嗎？！
吐出來了，這不就白吃了嗎？！這不是浪費糧食麼？！所以，兩人一直強忍著，就是不想吐。
“你們倆別再噦了。”
“不行了，我先走一步，不和你們一起了。”
夏雨在邊上听著也想噦了，只是他還是能忍得住的，這會兒他決定別和噦個不停的人作堆了，不然他也得吐。
扔下這句話後，夏雨就趕緊大步流星的挑著糞跑了。
老馮和蔡慶文，甦則，甦懷遠他們四個正好迎面而來，和他們四個人對了一個面。
余小妹，凌鳳娟，戴小華和夏雨都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們臉上的東西，後知後覺的才發現他們干了一件傻事。不，他們真的一點腦子也沒有。
甦懷遠，老馬，甦則和蔡慶文他們可和余小妹，凌鳳娟，戴小華和夏雨他們四個完全沒有任何防護不一樣。
四個人都在鼻孔里各塞了一團紙，還戴了那種醫院用的口罩，外面又綁了一塊破衣服撕下來的布條，三重保障防護，他們四個才能面不改色。
所以，當他們看到余小妹，凌鳳娟，戴小華和夏雨這四個知青們臉上啥也沒有的時候，一臉的無語，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他們就沒有看見，不，平時就沒有注意到大家挑糞臉上都會用舊布條捂住鼻子嗎？！
當然，習慣了的老農民就完全不受影響，根本就不用捂鼻子，就能神情自若的干活。
甦則和甦懷遠父子倆還做不到，這是他們倆第二次挑糞了，還是受不了了這股直沖天靈蓋的味兒。
他們四個人剛走過去，就听見身後先後傳來了兩道嘔吐的聲音。
“我，噦，不行了。”
“噦，噦，噦……”
余小妹和凌鳳娟終于是再也不控制不住了，覺得自己胃里的東西都涌到了喉嚨里去了，再不想吐也不行了。
她們倆趕緊放下肩膀上的擔子，跑到一旁吐得上氣不接下氣。吐了又吐，吐完還要吐，最後吐得啥也沒有了。最後一臉的眼淚鼻涕橫流，這才結束了這場折磨。
戴小華本來要跟著夏雨先走的，結果，他還沒走幾步，身後就傳來了兩位女同志劇烈的嘔吐聲，他回頭一看，自己也忍不住了。
“噦……”
甦懷遠，甦則和蔡慶文，老馮他們听到不遠處的嘔吐聲，頓時走得更快了，就怕自己也要產生這樣的反應。
不僅如此，他們再挑糞的時候選擇了另外一條路，再也不走那四個知青走的那條道了。
一個上午下來，他們四個人還可以承受，而且他們下了工之後，沒有馬上回家，而是先去河里把自己的臉洗干淨，再拍打身上的灰塵，又可以拍走那些臭味。
從河里回來時，老馮和蔡慶文特意路過甦家，順便在他家不遠處，喬九如特意給他們幾個準備了燒著的艾草的地方，他們幾個站著燻燻，身上的臭味就會淡很多。
要是中午能洗個澡洗個頭，重新換身衣服就會好很多，不過他們也沒有這個條件了。
余小妹，凌鳳娟，戴小華和夏雨一臉蒼白的拖著疲憊的回到知青點，渾身的臭味立馬就被大家伙嫌棄了。
“你們去洗洗吧，太臭了，我們都吃不下飯了。”
“是啊，你們不洗，可別進屋，別和我們睡一個炕。”
“不行了，我受不了。”
“他們四個還要挑一個月的糞呢，我們這個月可怎麼辦啊。”
“要不，換個鋪位吧，暫時讓她們倆睡一屋，不然的話，我們沒法睡覺沒法在屋里待。”
“噦，不行了，太臭了，我要離他們遠一點。”
……
真的不是她們沒有友愛之情，而是她們真的聞不了這樣的臭味啊，以前在城里上公共廁所也是這種味兒。她們都是能少上就少上，能不上就不上。
余小妹，凌鳳娟被大家這麼嫌棄又生氣又傷心又難過，可她們自己都嫌棄自己身上的味道，又餓又累，可她們一點胃口都沒有。
最後，只能無助又委屈的坐在院子里掉眼淚，可惜沒人同情她們。
好在，大家雖然嫌棄她們兩個，但還是願意給她們倆騰了個屋子，讓她們換衣服和休息。
等下午再去挑糞的時候，余小妹，凌鳳娟，戴小華和夏雨就學乖了。不僅每個人的鼻孔都塞了紙，還用布把自己的口鼻全部給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