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太嚴肅了？”
“哎呀呀∼我已經不是小裴歐尼你們的代課老師了。”
舊的語氣，已經跟不上節奏了，對付不同的人，要有不同的思維和方式，神不知鬼不覺地又替換回去了原來的稱呼。
嗯…小沈我啊，有的是力氣和手段。
想著…沈嶼清嘴角的笑，越發燦爛了點。
要說是自己害羞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裴珠泫一個勁兒還在做心理建設，心里剛建好的大樓坍塌的速度讓她措手不及，咬了咬下唇，看了過去，眼楮被眼前的身影填的滿滿當當。
她不覺得自己的眼楮很小，可此時此刻，她的眼楮里面只能看到沈嶼清。
“歲歲。”她輕輕地喚了一聲。
“嗯。”沈嶼清也輕輕地應著。
裴珠泫忽然很想做一件事情。
“都很好。”裴珠泫笑了笑，手再次放了上來，把傘扳向了沈嶼清，身子小心翼翼地向左傾斜了點，頭頂的高馬尾也不由掃過沈嶼清的右肩。
預謀了一會時間，醞釀了很長時間，裴珠泫不擅長拒絕別人，可她也不想看到沈嶼清這樣。
騎士癥嗎？
這一說法真的很新鮮，沈嶼清有的時候確實很像所謂的騎士，白騎士和黑騎士都有點感覺，裴珠泫分不清具體是哪一種。
只記得，錄音室里面幫她們找問題是她，替她們解圍的是她，解救自己出來的是她。
“歲歲不會怪我弄濕你的外套吧，我會洗好後再還給你的，該淋濕的人也不該是你，要一起淋雨嗎？”
裴珠泫偶爾也想固執一點，為心髒的悸動來買單，內心的慌亂掩蓋不住，有些念頭在高漲，在滋生，在呼之欲出，不如咬咬牙上前。
淋不上多少的，沈嶼清看著裴珠泫不知看向何處的眼眸，也沒有再動，猶豫著還是點了點頭。
是自己錯估了，兔子是膽小，卻不缺少向前的勇氣，小裴歐尼是執拗且溫柔的人吶。
“不過，能夠撐傘的話，還是不要淋雨的好。”
回去會被葉女士念叨的，沈嶼清不想做二十多歲的人了還要回家被媽媽念叨的，感覺真的很丟人啊。
“感冒的話，會麻煩很多的。”
“小裴歐尼，你這樣的想法真的是很危險。”
傘舉的高了一點，讓人抓不住，沈嶼清想要快步走過去，想到身旁的人可能跟不上，速度又慢了下來。
已經看到了坐巴士公交的地方了，太好了，不用淋雨了。
我是這個意思嗎？
裴珠泫錯愕的想到，她反思了起來，語句用詞遣詞造句都沒錯的。
不過，說的對。
淋濕感冒的話，確實會把事情變得麻煩許多，練習還有各種事情都要往後挪。
天氣說變就變，頗有一種，前一秒萬里晴空，後一秒雨水婆娑會讓沒有準備的人感受到一絲的難堪。
和心情一樣，不準確的天氣，裴珠泫現在莫名的開心，清醒地認識到心里的感覺，急轉而上，明明經歷了糟糕的事情，不僅沒有不安的感覺，反而會有了更清晰的認知目標。
剛才的行為，大腦有些混亂，能感受到沈嶼清的猶豫，確實有些逾矩，不過她並沒有後退，不做和打退堂鼓的想法連出現的機會都沒有。
一步，兩步，步數不斷的疊加，右肩處被斜著吹過來的雨絲打濕了一點，隔著外套裴珠泫也能感受到濕潤，思緒也在隨著跳躍著。
站定——
終于，到地方了。
實際上打車是個更好的選擇，按照原本的計劃，現在的沈嶼清應該是買完東西，回家交給葉女士，然後繼續鑽研歌曲，將放置已久的ost完成。
但卻意外地踫上了所謂的練習生霸凌，直到現在還沒有回去。
打亂計劃的感覺，沈嶼清沒有感覺到麻煩什麼，感覺還不錯來著？
被邀請一起淋雨的時候，差點要答應下來來著，被裴珠泫臉上綻放出來的笑容晃到了。
霸凌還是這場雨並沒有打倒裴珠泫，反倒更像是她成長路上的一些小小挫折，也讓人被不禁為之側目，在雨中盛放的意志，黑暗過後盡是白晝。
連沈嶼清也被這淺淡的笑容中散發出來的堅持給感染到了，好像發現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上了巴士公交，已經很久沒怎麼坐過這樣的出行方式了，沈嶼清還是有點久違的感覺。
這會已經快要晚上十點了，不光不是上下班高峰期，估計車次距離末班也是相差無幾的。
巴士上，除了司機外，臨近于門口坐著一位乘客，只剩下她們兩個人。
人不多，車上的那位乘客，看上去還是上歲數的大爺，沈嶼清更不怕被認出來了，她們找了個後排的地方坐下。
坐下後，車子里面靜悄悄的，直到下車她們都沒有說話，不同于街上，有人的話總是不好對話。
公交只會縮短距離，下車後還要走一段路。
再次打開傘的時候，又一次被馬尾掃到。
“小裴歐尼為什麼這麼喜歡綁馬尾呢？”沈嶼清想問這個問題很久了，從初次見面到現在，幾乎每次見到裴珠泫都是綁著馬尾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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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綁住頭發的話，練習的時候比較方便。”裴珠泫捋了捋發尾，發尾部份微微有些濕潤，沾濕了指尖，這是她練習時候的習慣，其實也不止是馬尾，頭發總是會被她綁起來就是了。
歲歲的話，好像一直是散著下來披肩的長發。
“歲歲是覺得不適合我嗎？”
“挺適合的。”沈嶼清失笑，“只是會想看看你其他的樣子。”
“噢…”裴珠泫當即扯下來了發繩，如墨般的柔順長發散開，束縛解除，披散在肩上。
雖然平常不說話的時候，完全是一副冰山女神的模樣，但是其實是個外冷內熱的人。
怎麼自己身邊都是這樣的人啊？
沈嶼清不由想到，笑了笑。
平時颯爽的樣子突然變得更軟乎乎了點。
“這樣會更好嗎？”
不是很在乎別人評價，將發繩套在手腕上，裴珠泫抿了抿唇，想听沈嶼清怎麼講。
“感覺明媚了許多。”沈嶼清沒有賣關子。
難道她平常不明媚嗎？
理了理頭發，弄完後裴珠泫又眼巴巴的扭過頭看向沈嶼清，再次要發問，沒等開口..
“到了呢。”
照著地址走，沈嶼清確認了下是這個小區這棟樓沒錯，開始催促︰“小裴歐尼快上去吧。”
竟然這麼快嗎？
裴珠泫往四周看了看，不知不覺就已經到宿舍樓下了。
于是輕輕揮手。
“內，歲歲再見。”
“明天見，小裴歐尼，下次可不要回避我的視線了，要勇敢點啊。”
“嗯…”裴珠泫想要反駁，卻對上了個溫暖的笑，離開了傘下，如一只輕飄飄的蝴蝶，飛來飛去的，飛進去了宿舍樓。
可她並沒沒有著急上樓，而是在一樓的門口，等到身影消失不見後才反身踏上台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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