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的更鼓聲沉悶地撞擊著寂靜的雪夜,仿佛要將這寒夜徹底擊碎。藥廬屋檐下垂掛的冰稜,在清冷月色和三百盞河燈光芒映照下閃爍著冷冽光芒。
懷瑾緊緊攥著手中那張珍貴的星象圖,身體蜷縮在溫暖的閣樓角落里。突然,她像是發現了什麼驚人秘密一般,猛地將手中炭筆狠狠擲向地面,大聲喊道︰“奎宿入中宮,吉時就在亥末!”
與此同時,念甦脖頸間那串精美的珍珠項鏈不知為何應聲斷裂,顆顆圓潤潔白的珍珠滾落一地。一旁的雲疏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手忙腳亂,慌亂之中竟一腳踢翻了身旁放置的簽筒。無數支卦簽如天女散花般散落開來,在光滑的青磚地上拼湊成一個清晰可見的“吻”字。
段嘉衍身披一件厚重的軍綠色呢子大衣,邁著沉穩有力的步伐踏入屋內。他那雙黑色軍靴無情地碾碎了滿地雜亂無章的卦簽,發出清脆聲響。肩頭堆積的厚厚積雪隨著他的動作簌簌落下,混合著身上尚未散盡的硝煙味道彌漫在空氣中。
只見他緩緩解開呢子大衣的紐扣,露出里面略顯破舊但依舊整潔的軍裝。當他伸手去摸內袋時,一只小巧的凍瘡膏罐不經意間擦過了甦丹粉嫩的耳垂,帶來一陣細微的癢意。段嘉衍目光灼灼地看向正忙碌著的甦大夫,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地問道︰“甦大夫,您這兒可還要再添個試藥人嗎?”
"爹爹耍賴!"雲疏突然從梁上倒掛下來,凍紅的小手晃著個銅火折,"這盒穿雲箭是給媽媽的聘禮!"懷瑾默默翻開賬本,三年前除夕的采購單上,"煙花十二箱"的墨跡被朱砂圈成心形。
甦雪琴的繡鞋踏著火藥屑飄進院門︰"好妹妹連煙花都要沾藥氣..."她指尖丹蔻剛觸到引線,念甦的珍珠突然滾入雪堆,炸開的冰花里竟藏著段嘉衍布下的捕獸夾。
"甦姨當心,"段嘉衍擦燃火柴,火光躍過他眉峰投在甦丹側臉,"這煙花里摻了七星散,專治口舌生瘡。"火藥捻子嗤嗤作響,映得他眸中星圖流轉,恰是凍瘡膏罐底的奎宿紋。
三個孩子忽然在回廊排成陣。雲疏點燃穿雲箭,懷瑾的算珠撥動更漏,念甦的珍珠拋向夜空。第一朵煙花炸開時,甦丹的銀針匣 嗒彈開,十二根金針懸成心形,針尾紅穗纏住段嘉衍的武裝帶。
"甦大夫這針法..."他俯身時呢子大衣籠住兩人,寒氣里混著忍冬香,"是定身還是定心?"第二朵煙花綻成奎宿星圖,懷瑾的賬本被氣浪掀開,泛黃的《甘石星經》殘頁正停在"星輝映吻,百年同輝"。
雲疏突然捂住念甦的眼楮︰"會長針眼!"懷瑾的炭筆卻在疾書︰"亥時三刻,父親脈搏過百,母親耳垂滲血。"甦雪琴的尖叫湮滅在爆竹聲里,她摔碎的玉佩中騰起青煙,凝成個殘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