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塔庫栗回到鏡空間中,聚集在鏡空間里的夏洛特們沉默著,還沒從方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無論是被粉飾的太平之下隱藏的丑陋真相,還是早在很多年前就被拋棄的自我,一切都讓眾人有些不知所措。
空間里彌漫著淡淡的煩躁,眾人清楚這股煩躁由何而來,因為災厄說的事情,是每個人都藏在心里的事實。
沒有人生來便沒有自我,只是扭曲的現實總會讓人親手將尖銳的勇敢和吶喊的自我埋葬在無法回頭的歲月里。
每個人都是一座行走的墓碑,葬著只有自己認識的逝者。<o!”發型好似火焰的夏洛特•歐文說道。
他尊重各位兄弟姐妹,但他立場是非分明,絕不容忍背叛家族的行為。
“所以呢?你想說她是挑撥離間?”白色長發,甜點三將星之一的斯慕吉嘆氣。
“曾經在馬林梵多的海軍精銳、海軍三大將、海軍元帥戰國、五老星之一、政府在天上弄的那玩意,她當初花了多久解決?你以為我們一起上又能撐多久?”
佩羅斯佩羅的話像一盆涼水澆在原本有些被歐文說服的夏洛特們身上。
“別去送死peroin∼”佩羅斯佩羅說道。
布蕾偷偷看了一眼卡塔庫栗,自回來後他就一直沉默著,這讓布蕾忍不住擔心。
她覺得災厄說的不對,她的哥哥並不是膽小鬼,而是為了家人才隱藏起自己的。
讓卡塔庫栗哥哥變成這樣的,是自己。
她暗暗握拳,長長的指甲刺入掌心,疼痛悄悄留下痕跡。她要告訴災厄,卡塔庫栗才不是什麼膽小鬼。
因為果實能力而加入計劃的布琳坐在最後方默不作聲,她抬手一遍遍整理著自己額前擋住眼楮的厚重劉海。
被看穿真實面目讓她不知該如何是好,她因為好奇有些想接觸災厄,但又因家族的命令知道自己應該小心災厄。
復雜的情感交織在一起,她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給他們準備的住處那里應該有隱藏的鏡子吧。”卡塔庫栗忽然開口。
蛋糕島很多地方都有隱藏的鏡子,在太陽海賊團臨時居所里除了正常使用的鏡子,在一樓大廳造型復雜的燈里也有一小片鏡子。
布蕾好奇卡塔庫栗想做什麼,用眾人面前的另一面鏡子連接了那片小鏡子。
鏡子中浮現出焦急等待的太陽海賊團的成員們,以及同樣擔憂的普拉琳涅。
“我回來了。”秋笙推門走進房間。
屋子里眾人連忙擠到門邊,圍著秋笙仔細檢查起來。
“太緊張了吧。”秋笙格外配合地轉了一圈,張開雙臂,“放心,什麼也沒少。”
鏡空間連接著鏡子的另一面,鏡子本身並沒有沾染上惡魔果實的氣息。
秋笙先前發現了藏在燈里的鏡子,但那一小塊鏡子本身就是燈的一部分,她在先前商量事情時是用魔法籠罩住燈,平時倒不怎麼理會那一小片鏡子。
通過鏡子看到屋內一幕的夏洛特們覺得那間屋子里的溫暖太過刺眼,好像他們才是這片土地的客人。
這里明明是他們的家,可他們好像從沒有感受過多少家的溫暖,年長的幾個更能體會到這點,他們小時候o還沒有自己的地盤,他們小時候是彼此依偎著長大的。
家好像是個熟悉又陌生的概念,它好像一直存在,又從未存在過。
他們看著那片溫暖,扭曲,嫉妒與早已死去的向往瘋狂生長,海賊們露出殘暴貪婪的本性。
憑什麼這份溫暖不能屬于他們,他們擁有力量、權利、財富,擁有世人渴望的一切,憑什麼他們不能擁有這份溫暖。
身為海賊,最擅長的就是強取豪奪。
他們會親手搶走想要的一切,海賊盯上的東西從來不會放手。
溫暖也好,從未擁有過的糖果也好,他們會親手搶來,讓這一切永遠只屬于他們。
佩羅斯佩羅環顧四周,在身邊與他血脈相連的海賊們臉上看到相似的表情。他清楚自己的弟弟妹妹們都在想些什麼,這些他看著長大的孩子們心中有和他一樣死去的向往。
“看來我們想要的都是一樣的。”佩羅斯佩羅雙眼微眯,“這樣的話,我有了個新的辦法,讓整片大海都知道,災厄是屬于o海賊團的。”<o發出含糊不清的囈語,額頭不斷滲出汗珠。
她再次回到被父母拋棄的那天,回到面對狂風驟雨卻再也等不到來接自己的船的下午。
夢境扭曲,眼前的一切又變化為燃著大火的羔羊之家,和被摧毀的艾爾巴夫村落。
她看到自己和長面包一起被巨人們驅趕出羔羊之家所在的小山坡,被憤怒又驚恐的巨人們趕出國家。
她重新變回當年那個孩子,她不知道自己該能做什麼,只能徒勞地失聲痛哭。
靈魂里殘留著一股溫暖的力量,她感到一只手落在背上,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像是無聲的安慰,又像是很久很久之前,母親哄她入睡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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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對,她的父母一直很害怕她,當她在國內造成破壞後父母更是將她拋棄了。
她記得這股力量,這股力量的主人曾在白天安撫過痛哭的她。她記得這份溫暖,但這份溫暖只剩殘影,沒多久便消散了。
夢境被黑暗吞噬,她跌入更深的睡眠,夢境最後她只隱約記得,自己想要糖。
秋笙房間里被絨布蓋著的鏡子忽然動了動,感受到另一股氣息秋笙瞬間從睡夢中甦醒,下一秒,結界包圍房間。
她翻了個身,一只手撐著臉,看向鏡子的方向。
絨布被鏡子里伸出的手緩緩掀開,一個身著白衣的人影悄無聲息地從鏡子里鑽出。
秋笙忽然覺得,自己親眼見到了烏索普講的鬼故事里,鬼從鏡子里緩緩鑽出的景象。
鑽出鏡子的人扭過頭,發現目標正醒著,散發著幽光的金色眼楮像看獵物般盯著她,黑色的長發隨意散亂著,本就缺少血色的皮膚在黑暗的襯托下更加蒼白,宛如伺機而動的惡鬼。
“啊——”尖叫到一半,布蕾一把捂住嘴。
“別擔心,我布置了結界,不會有人听到你見鬼了似的尖叫聲。”秋笙說道。
“誰、誰叫了,我才沒被嚇到。”布蕾嘴上硬氣,身體卻誠實地抱著鏡子後退兩步。
“改偷襲了?”秋笙好笑地開口。
“誰要偷襲你了!”布蕾反駁,說完她又縮了縮脖子,“我是來糾正你白天的話的。”
“卡塔庫栗哥哥才不是什麼膽小鬼!他曾經也毫不在意別人看他的眼光!”
說著說著,布蕾的氣勢萎了下來,就連聲音都小了些,她微微低著頭,語氣里帶著自責,“是因為我小時候被一群看不慣還打不過卡塔庫栗哥哥的家伙打了,受了傷……”
“他是為了保護我們才強迫自己扮演起一個完美的夏洛特……他才不是膽小鬼,他是一直保護我們的人。”
對上秋笙含笑的眼楮,布蕾別扭地扭過頭,“所以你說錯了,卡塔庫栗哥哥才不是膽小鬼。”
秋笙托著臉看著布蕾,看著她臉上斜貫整張臉的疤,大概明白布蕾說的她被打了恐怕不僅僅是被揍了一頓那麼簡單,她臉上的疤恐怕就是那時留下的。
她勾了勾手指,“來。”
“干、干嘛?”布蕾躲到鏡子後,滿臉警惕。
“怕什麼,敢為了替卡塔庫栗正名都敢獨自來直面我,還怕這點距離?再說了,我真要解決這點距離能有什麼用?”
布蕾感覺自己被小瞧了,抱著鏡子一點點靠近床。
“你、你要干嘛?”
“再低點,你們這群夏洛特的身高也太離譜了,不會腦供血不足嗎?”
“你這家伙絕對沒安好心。”
不爽自己被小看,布蕾咬牙彎下腰,“你要做什——”
一只微涼的手覆在她臉側,手指輕輕摩挲過她臉上無法愈合的傷疤。
即使是母親,也從未如此溫柔地撫摸過自己的臉,布蕾愣了一下,隨即她反應過來,“唰”地一下直起身子。
“你、你、你、你……”她結巴了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話。
“好了,問題解決,自己照鏡子看看吧。”秋笙收回手,換了個姿勢,被子隨著她的動作下滑,露出肩膀和一小片後背。
布蕾低頭看向抱著的鏡子,發現臉上那道讓她耿耿于懷多年的傷疤消失了,這一發現讓她有片刻呆滯。
“你……你為什麼……”她搞不懂秋笙的想法。
“我不討厭人類,你這樣的勇氣雖然很不自量力,但我並不討厭。你和哥哥關系還真好呢,明明怕得要死,還敢來找我。”秋笙笑道,“算是給勇敢的孩子的獎勵吧。”
布蕾的臉紅得像草莓,她忽然覺得害羞,移開視線不敢看向秋笙,“什、什麼孩子……我才不是小孩呢!”
她強裝冷靜地清了清嗓子,“總之,你知道就好,卡塔庫栗哥哥才不是什麼懦弱的家伙。”
“既然如此,直接去告訴他不就好了,告訴他真正的家人不會因為他與常人不同的地方害怕他而是會逐漸接受他的不同。”
秋笙看著呆愣在原地的布蕾,格外認真地說道,“他很在意你們,所以,真正能讓他改變的也只有你們這些兄弟姐妹。不是嗎?”
見布蕾陷入思考,秋笙換了個姿勢,背過身去,像是準備入睡,“走的時候記得把鏡子擺回去,把布蓋好。”
布蕾也說不清楚,自己為什麼真的按照秋笙所說的那樣重新放好鏡子,把滑落的布蓋了回去。
通過鏡子離開前,她的動作頓了一下,扭頭看向床上的秋笙。猶豫了一下,她悄悄靠近,拉上被子給秋笙蓋好。
秋笙似乎已經睡著了,她嘟囔一聲,“我才不是什麼小孩子,我可是照顧一群小家伙長大的姐姐。”
說完她小心鑽回鏡子,逃離這份讓人忍不住沉淪的美夢。
她想起兒時望著那些孩子在父母的寵愛下得到糖果的事情,那時o並不在他們身邊,只有年長的兄弟姐妹們生活在一起。
她恍惚了一下,時隔幾十年的光陰,她忽然又想要那顆得不到的糖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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