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筠被杜亞這副模樣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只能放緩語氣,輕聲安慰道︰“沒事的,沒事的,那條蛇已經被甩出去了,你也沒被咬傷。快看看,是不是沒把香囊掛出來,才把蛇給引來了。”
听到學長的安慰,杜亞哭得愈發傷心,抽抽噎噎間,身體不自覺地往楚筠身上靠,好似沒了依靠就要癱倒在地一般。
同時,他一只手故作慌張地摸向自己的腰間,臉上滿是驚愕與不解,喃喃自語道︰“哎?我的香囊怎麼不見了呀?我記得我剛剛仔仔細細系了好幾個扣,還打了死結的,怎麼會……”
楚筠看向杜亞的褲腰,確實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周圍不知藏著多少的毒蛇毒蟲,不防範著點他這脆皮的學弟可能真的要交代在這里了,楚筠立刻求助得看向向導。
“向導先生,您那里還有多余的香囊嗎?”
向導無奈擺手︰“可不是我不給你們,那香囊可不好得,我每次都只帶了剛好數量的。這個小兄弟自己小心一點走吧,前面就是苗寨了,我們快點到寨子里去就沒事了。這蛇啊都是有靈性的,不招惹它是不會上趕著害人的。”
楚筠聞言皺眉,看看自己掛在手腕上的香囊,一把取了下來遞給杜亞。
“你先帶我的吧,我從小就不招那些東西,不帶也沒事。”楚筠自己有神力傍身,毒蛇近不了身,反倒是其他人出事會要麻煩點。
“嘶~”
“小筠。”冉星辰立刻出聲叫住了楚筠,滿臉不同意。
他看著杜亞在楚筠面前做戲就已經夠心煩的了,現在小筠還要把自己的東西給杜亞,置自己的安全于不顧,他怎麼可能不管。
“嘶~”
楚筠緩緩搖頭制止了冉星辰接下來的話。
杜亞微微咬著下唇,眼中閃爍著別樣的光芒,頭悄悄靠在楚筠的手臂上︰“學長,這香囊您自己留著護身吧。只要能一直跟在學長身旁,有學長的庇佑,對我來說,可比香囊管用多啦 。”
“嘶~”
聲音十分接近了,就在他們腳邊。
“噓!”楚筠手指豎在嘴邊,示意所有人安靜。
“嘶嘶~”
‘那條蛇還沒死!’
楚筠辨別聲音的方向,看向半人高的草叢,不知道那條蛇現在在哪里虎視眈眈著。
“小心!” 剎那間,離楚筠最近的杜亞眼眸驟縮,原本還一副弱柳扶風、軟若無骨的模樣,此刻卻如彈簧般瞬間起身。
他動作迅猛,伸手如閃電般朝著楚筠伸去,試圖將楚筠一把拉至身後,用自己的身軀護住對方,那急切的架勢仿佛下一秒就要有什麼危險降臨。
然而,就在杜亞指尖即將觸踫到楚筠衣角的瞬間,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閃過,速度快到杜亞的動作都好似被按下了慢放鍵。
“嘩啦啦∼” 一陣銀器相互踫撞的聲音陡然響起,那聲響清脆悅耳,仿若山間清泉激石,在靜謐的森林中傳得老遠。
緊接著,又傳來 “沙沙” 的響動,像是一只被困許久的活潑小雀,驟然掙脫牢籠,在森林中肆意穿梭,瞬間為這片略顯沉悶的山林注入了勃勃生機。
杜亞的手還懸在半空,甚至來不及抓住楚筠的手腕,便眼睜睜看著楚筠被人攔腰抱起。來者動作一氣呵成,精準且迅速,楚筠在毫無防備間,便被對方以公主抱的姿勢穩穩摟住。
隨後,那人抱著楚筠如同一道白色的旋風,朝著樹林深處狂奔而去,那模樣活脫脫就是個橫行無忌、劫親的土匪。
“嘩啦∼” 清脆的銀飾撞擊聲依舊在楚筠耳邊回蕩。他裸露在外的肌膚不經意間觸踫到對方身上冰冷的銀飾,那涼意如電流般瞬間傳遍全身,楚筠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打了個噴嚏。
那條突然發起攻擊的毒蛇像是得到了某種指示,不顧周圍潛在的危險,直直往杜亞身上咬。
到手邊的楚筠被人劫走了,還有一條毒蛇出來作亂,杜亞從大腿的口袋里拿出一把小刀,動作快準狠,小刀從杜亞手中飛出將毒蛇的腦袋定在了地上。
嬰兒胳膊粗的毒蛇在地上扭動了幾下,便失去了生機。
杜亞出手迅速,動作不見絲毫拖泥帶水,看著不是普通學生能夠擁有的身手。
不過這一點違和之處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他們的注意力已經被突然被劫走的楚筠吸引走了。
“快追。”呂意也顧不上留在地上的背包了,直接跟在那個白發怪人身後追了過去,冉星辰立即給了身邊的安翰池一個眼神,安翰池點頭迅速跟上。
此刻,看著前方狀況,冉星辰本能地想要親自跟上,但是理智告訴他,他雇來的安翰池明顯更合適。
安翰池是他從眾多雇佣兵里千挑萬選選出來的,不僅是他加入社團的一個好借口,還是他為了保護楚筠找來的保鏢。
不過,當提及身手時,冉星辰的目光不經意間掃向自己身邊。
杜亞,那個剛剛還在楚筠面前哭哭啼啼、裝柔弱扮可憐的人,此刻已從地上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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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臉上的淚水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冷若冰霜的淡漠神情,仿佛剛剛那副嬌弱模樣從未出現過
冉星辰的目光最後落在了向導身上,對方眼神呆滯像是在思考什麼,又或者是在走神。
“向導先生,剛剛帶走楚筠的人是誰?”冉星辰問道。
向導回過神來︰“啊?哦,那個啊,那是苗寨的人,放心吧,他們不會主動傷害活人的,大概是看到有蛇,所以來救人了。”
冉星辰眼神打量了向導幾眼,確定他沒有說假話才真的放心了。
小筠沒有生命危險就行。
冉星辰從地上拿起自己和楚筠的背包,準備跟著幾人離開的方向追過去。
路過蹲在地上不知道在磨嘰什麼的杜亞,冉星辰終于忍不住挑剔︰“你往後的戲碼,不妨換一換。今日這般做派,實在是…… 失了分寸。”
杜亞小心翼翼捏住香囊的掛繩。將香囊從地上提起來,將沾染的灰塵吹干淨,珍惜得捧在手上,對冉星辰翻了一個白眼︰“呵。有用不就行了。”
說著,杜亞當著冉星辰的面慢悠悠得將香囊收進了最里側的夾層里,動作中滿是炫耀的意味。
這個香囊可是楚筠佩戴過的,他可要收好了。
冉星辰眼見這一幕心里一陣厭煩,不再與杜亞多言,快步離開。
這邊,楚筠被帶著跑了幾里路才終于被放了下來。
他被帶到了一個高腳樓里。
至于楚筠一路上為什麼這麼乖巧呢?
當然是他已經認出了拐走自己的人是誰——除了墨衡別無他人了。
“嘩啦嘩啦。”滿身銀飾的少年每動一下都帶著響,將美麗的外鄉人放在自己的床上之後,墨衡直接上手擼起楚筠的褲腿和衣袖,查看他的身上是否有傷痕。
就算對面是自己的老攻,但是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對自己動手動腳的總歸是不禮貌的。
“喂!我沒受傷!你先住手。”楚筠手上推拒著少年的動作。
少年似乎听不懂楚筠的話,並沒有停手的意思。
“叮當叮當~”
“鈴鈴~”
這家伙看著細皮嫩肉的,實際上力氣大得很,楚筠多用了些力氣才制止住了對方的動作。
他捧著墨衡的臉,強迫對方的眼楮看著自己,少年才終于消停了。
一襲月白苗繡長袍,衣擺繡著細碎銀線勾勒的蕨紋,腰間懸著半串泛著包漿的骨飾。
雪絲般的長發垂落額前,發尾用細藤扎著,幾縷碎發被山風輕輕揚起。
他的皮膚白得近乎透明,像是羊脂玉雕琢而成,在正午的陽光里泛著淡淡的光澤,卻又透著一股病態的蒼白,仿佛隨時會被陽光融化。
如果對方沒有眨眼的話,大概會被某些無知者當做是某個精美的雕像或者藝術品。
少年一雙銀白色的眼眸映入楚筠的眼簾。淺色的瞳孔中央,是一對菱形的豎瞳,在陽光下微微收縮,如同蛇類的眼楮,泛著細碎的金箔般的紋路,
楚筠終于看清了墨衡,他不同于常人的膚色、發色以及眼楮,都在告訴所有人。
他和常人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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