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是辛交背叛了我們，已經找到證據了。”探子把證據拿給墨衡看，白紙黑字明明白白寫著辛交和那些個外國人的勾結。
在辛交的住處也確實找到了些不應該出現在那里的東西。
看來辛交並不是被博朗那邊的人抓去了，很大可能是自己躲起來，或者說被博朗給藏起來了。
“人到現在還沒有找到嗎？”墨衡將信紙銷毀，看向眼前馬夫打扮的探子，眼神銳利。
馬夫身體不禁一顫，被墨衡身上的殺意驚到，低下頭去不敢直視墨衡。
“已經人去樓空了，只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辛交前段日子對輪渡的關注相較于往日多了些，很可能是打算乘坐輪渡出海，離開這里。當然，離開租界的大路小路我們都已經安排人手了。只要辛交還沒有離開，勢必是逃不掉的。”
“港口的人多安排一些，最近不是新到了一批槍嗎？給大家換上。辛交不可留。”
“是。”馬夫也知道，辛交是跟著墨比較久的人了，知道關于墨衡太多的事情。
辛交躲藏的時間越久，越有可能為了活命透露出墨三爺的事情，他們要加快速度了。
馬夫離開後，墨衡沒有閑著，換上了出門的正裝，套上那套定制的羊絨外套，擺弄了幾下發型，難得在大半夜出了門。
“墨三爺來了。”博朗收到下人通報的時候正在自己的別墅里舉辦派對。
喝多了酒有些上頭，但是一听到墨三爺的名字，博朗的眼里還是劃過一絲清明︰“有請，請去包廂，好好伺候著，我等會過去。”
“是。”
下人離開後，博朗借著醉酒的由頭準備抽身離開了。
“墨三爺，稀客啊。來，給墨三爺添酒。”
明面上，墨衡這個紈褲子弟怎麼也不會和西方商會的話事人有所交集，但是實際上，博朗見著墨衡卻很是熱情熟稔。
“不必了，博朗先生，我來此的目的，您應該清楚。”墨衡臉上掛著和平日一般無二的笑容，瞧著無害極了。
博朗被拒絕了也不見尷尬，轉而打開了會客廳的櫃子，里面存放著他珍藏的各類雪茄，從中取出一盒，博朗直接拿出一根遞到墨衡的面前︰“喝酒確實傷身，我剛剛酒喝了兩瓶這會子還頭暈呢？來，抽根雪茄，這個，三爺總不會拒絕了吧？”
博朗的眼楮渾濁中卻帶著精明，墨衡沒有再拒絕，拒絕一次是表明自己來者不善，拒絕第二次，雙方就是默認，這是場談不攏的會面了。
博朗的手下為墨衡點了雪茄，空氣里飄散了點灰白的煙，才終于算是緩和了兩人的氣氛。
“博朗先生許久不見，中文見長。”墨衡沒有抽雪茄，只是用手指夾著，看著上頭的煙灰掉落。
“最近接觸了中國人比較多，我嫌翻譯麻煩，索性就自己學了。”博朗說著對著墨衡舉了舉酒杯，隨後抿了一口。
墨衡自然知道博朗這段時間一直在接觸中國人的部分產業。哦對了，還把手伸到了他的身邊。果真是自己懈怠了。
“還是之前那句話，博朗先生應該知道我來是為了什麼。”
博朗的地界兒處處用的都是價值萬兩的玩意兒。
就好比墨衡此時腳下踩著的波斯地毯，估摸著一些小家族就是傾家蕩產也買不起一條。
墨衡抖落兩下雪茄，煙灰灑在地毯上，鮮艷的顏色上突然蒙上了一小塊的灰，瞧著真是礙眼得很。
博朗將墨衡的動作盡收眼底，眼中閃過不滿。但是他還是平復了心緒，沒有讓墨衡不愉快。
“博朗不太明白墨三爺的意思。”
承認自然是不能承認的，他做的那些事情單拎哪一個出來都足以和眼前這位手握重兵的墨三爺站在對立面，現在的局勢已經對他有所不利。
這人，是千萬不能放在明面上得罪的。
博朗不認是墨衡已經預料到的事情，他來此也不是為了要什麼說法。
大家都是坐在高位上的人了，打交道少說也有五年的時間，彼此還不熟悉嗎？
墨衡來這兒的目的很簡單，他想要讓辛交帶著秘密死，那這人死在誰的手上都算數的。
“墨某來拜訪大概是攪了博朗先生的雅興吧。”墨衡听著屋外的說笑和音樂聲，突然說道。
博朗放下酒杯︰“怎麼會？墨先生是博朗這里的貴客，歡迎都來不及呢？”
“這要不是急事，墨某也不會專挑今天來。這不，在我身邊伺候的一個伙計突然丟了，怎麼都聯系不上，那可是跟著我七八年的人了，雖不是親兄弟但也勝似親兄弟了。兄弟失聯了，怎麼不讓我擔心呢？”
墨衡又抖落了兩下煙灰，這次，這灰好巧不巧落在了博朗的酒杯里，紅酒上瞬間浮上了一層灰。
“博朗先生來中國也五六年了，這租界里，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哪是墨某這種普通的浪蕩子弟能比的，想來借著博朗先生的人脈，這人，能快些找到。”
知道墨衡說的伙計是誰，並且也在找他的博朗神色終于凝重了起來。看來那個叫辛交的中國人為自己做的事情，終究還是被墨衡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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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博朗先生很樂意幫忙，真是太好了。”
墨衡將雪茄按到博朗的金絲檀木的茶幾上，等到雪茄滅了才松了手。
“我活要見人。”墨衡抬頭，看著博朗，“死要見尸。”
一雙眼眸漆黑，深不見底。
博朗不知為何，松了一口氣。墨三爺看來還是不想和自己鬧得太僵。
這死要見尸，可就有很多可以造作的地方了。
他也希望辛交能夠好好閉嘴。
博朗與墨衡一拍即合︰“找人這件事，還真是三爺找對人了，你放心，不出一個星期，這人一準給墨三爺找到。”
只是這是死是活，還是半死不活就不好說了。
“既然如此，那麼墨某便放心了。”墨衡說著，起身似是準備離開了。
只是，還不等他走到門口，卻突然回頭，看著博朗︰“若是連博朗先生都找不到的話，這博朗商會的人，您還是換一批比較好。”
“墨某不建議盡綿薄之力。”
博朗雖不是地道的中國人，但是深諳中國人說話的禮節。
墨衡的話听著客氣，實則壓根和客氣佔不了半點關系。
更何況，墨衡眼中的殺意並未掩飾，博朗再听不明白，那就白在這租界混了這麼多年了。
墨衡這是讓他無論如何都要給自己一個交代。
交出或者找出辛交也好，付出一個商會的代價也罷。
這個商會是博朗來中國這幾年的所有心血，自然是不可能交出去的。
博朗想要反抗，也要問問墨衡手底下握著的那些兵同不同意。
所以啊，辛交，非交不可了。
還要搶在墨衡之前找到最好。
讓他徹底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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