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我兒！\"他粗糲的大手拍得張龍的白袍簌簌作響，眼中滿是驕傲，\"父子齊心，殺得那第八圈層的雜碎屁滾尿流！\"
燭光下，張天霸古銅色的臉龐泛著興奮的紅光，他另一只手抓起烤得金黃流油的異獸腿肉，狠狠咬下一口，油脂順著嘴角滴落。
\"你們是沒看見軋秣那張臉！\"他口齒不清地大笑著，肉渣混著酒氣噴濺，\"就跟吃了屎似的！\"
眾將哄堂大笑，帳內氣氛熱烈如火。張龍優雅地拭去袍袖上濺到的酒漬，唇角微揚︰\"父親今日那記"霸天拳"，直接轟塌了半面城牆。\"
\"那是！\"張天霸得意地一揚下巴，突然壓低聲音，\"不過你小子那手"噬神訣"更絕...\"他擠了擠眼楮，\"連老子的脊背都發涼！\"
帳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親衛掀簾而入，單膝跪地︰\"報！斥候發現【虯】字營正在秘密調動！\"
\"夜里偷襲？呵......\"
張天霸粗糲的手指摩挲著酒樽邊緣，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
\"這就是異界的作風！\"他仰頭飲盡杯中殘酒，喉結滾動間發出滿足的嘆息，\"明著打不過，就玩陰的？\"
青銅酒樽被重重砸在案幾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張天霸眼中精光暴漲，仿佛已經看透敵人的把戲︰\"天真！\"
\"爸，要應戰嗎？\"
張光耀從帳簾縫隙中探出腦袋，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他腰間的玉佩隨著動作叮當作響，活像個听說書听到精彩處的頑童。
帳外，士兵們的騷動聲已經隱約可聞︰
\"敵軍夜襲？！\"
\"太好了！終于能親眼看見少將軍出手了！\"
\"你小點聲......\"
這些竊竊私語順著夜風飄進大帳，張天霸的眉頭挑了挑，鼻間發出一聲冷哼。
\"區區雜碎......\"他大手一揮，帶起一陣勁風，\"何須我親自出手。\"
燭光下，張天霸的身影在帳壁上投下巨大的陰影。他目光如電，直指一旁的無界。
\"無界。\"張天霸的聲音不容置疑，\"你帶人去把他們滅了。\"
\"是！\"
無界抱拳領命，甲冑踫撞發出鏗鏘之聲。他轉身大步離去，厚重的戰靴踏在地面上，每一步都讓帳內的燭火為之一顫。
帳外頓時響起一片失望的嘆息︰
\"啊......不是少將軍啊......\"
\"還以為能見識下噬神訣呢......\"
但這些抱怨很快就被老兵們喝止︰
\"嚷嚷什麼！\"一個滿臉傷疤的百夫長壓低聲音，\"就這點蝦兵蟹將，也配讓少將軍出手？\"
\"就是！\"旁邊的士兵立刻附和，一邊整理著兵器，\"太給他們臉了！\"
年輕的新兵們雖然失落，卻也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他們三三兩兩地列隊，跟著無界隱入夜色。
\"以後有的是機會......\"
..........
晨光透過帳簾的縫隙，在地面上投下斑駁的光影。軋秣背對著帳門，雙手負于身後，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腰間的刀柄。
\"統帥，昨晚派去的人......\"俁俁歿單膝跪地，聲音低沉，\"全死了。\"
他的鎧甲上還帶著夜露的濕氣，右臂的護甲有一道明顯的裂痕，顯然也經歷了惡戰。
\"嗯。\"
軋秣的反應出奇地平靜，仿佛早有預料。他緩緩轉身，那張布滿疤痕的臉在晨光中顯得格外陰沉︰\"讓你查的事，怎麼樣了？\"
俁俁歿深吸一口氣，從懷中取出一卷染血的羊皮紙︰\"查到了。\"他的手指微微發抖，\"張龍手中的青銅杯名為"無神量墟天杯"，據說是上古遺留的神器......\"
他展開羊皮紙，上面粗糙地繪制著一個杯狀器物，周圍環繞著繁復的符文︰\"就是它，讓我們的防御屢次失效。\"
軋秣的瞳孔驟然收縮。他一把抓過羊皮紙，指節因用力而發白︰\"好一個無神量墟天杯......\"
他的目光死死盯著圖紙，仿佛要透過紙面看穿那件神器的奧秘。片刻後，他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想辦法給我把它拿過來！\"
\"已經試過了。\"俁俁歿苦笑一聲，聲音里帶著難以掩飾的挫敗，\"那杯子似乎已經認主，我們的人用盡辦法都無法靠近。\"
他回想起昨夜慘烈的景象，十幾個精銳死士剛接近張龍的營帳，就被無形的力量絞成肉泥。那件神器散發出的威壓，至今讓他心有余悸。
\"認主了？\"軋秣的聲音陡然拔高，臉上的疤痕因憤怒而扭曲，\"那就把張龍給我殺了！再奪杯！\"
俁俁歿低著頭，在軋秣看不見的角度翻了個白眼。他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強壓下心中的腹誹︰
若張龍這麼容易殺，我們還會在這里一籌莫展？
但這話他當然不敢說出口。俁俁歿只能硬著頭皮應道︰\"屬下......再想想辦法。\"
軋秣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突然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怎麼？你覺得我是在痴人說夢？\"
\"不、不敢！\"俁俁歿的額頭滲出冷汗，\"只是那張龍實力深不可測，我們需要從長計議......\"
“從長計議？我沒有那麼多時間，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今天之內必須解決他！”
軋秣怒吼著。
他可沒那麼多時間浪費，張龍今天必須死，明天再讓所有外界人全滅。
“是！”俁俁歿應了一聲便離開了。
..........
\"砰！\"
俁俁歿一掌拍在木桌上，力道之大讓桌上的茶盞都震得跳了起來，滾燙的茶水濺在桌面上，冒著絲絲白氣。
他額角的青筋暴起，整張臉漲得通紅，眼中的怒火幾乎要噴薄而出。
\"統帥說什麼了？\"褲克小心翼翼地湊過來，壓低聲音問道。他瘦削的臉上還帶著昨夜激戰留下的疲憊，眼下一片青黑。
\"說什麼了？哼！\"俁俁歿從鼻子里擠出一聲冷笑，一把扯開領口的系帶，露出脖頸上還未愈合的傷口，\"他讓我今天之內，不計任何代價，殺了張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