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不散宴席
凌力道︰“其他人正在宿州城里剿除殘敵。這人傷了我身邊十幾個人的衛隊轉身便跑，我氣憤不過，這才一直追殺。”
吳少驚奇道︰“宿州城？香軍又佔了宿州城？”
凌力大笑︰“正是。我們回城吧。”
高濟將軍那匹馬還在，凌力騎了與吳少並轡而行，走不多遠，卻見牛先鋒怕凌力有失，自帶一隊來迎了過來，見到凌力、吳少一起回來，大喜過望，眾人歡天喜地進了宿州城。
問候已畢，吳少這才問起先鋒營如何攻取了宿州？
“也無甚稀奇”凌力道，“我和牛將軍在宿州不遠，時刻關注此州情況，每日密探都要達到幾十人，宿州大小動靜自然無所不曉，高濟大軍離開宿州裝作運糧兵，我等自是知曉，便趁虛而擊，宿州唾手復得。”
“二位大叔旗下不滿千人，能夠重奪此城，實在令人驚嘆！”吳少由衷道。
“不滿千人？那是過去，現在先鋒營軍士已達兩萬余人！”凌力得意道︰“否則我怎敢攻擊宿州？畢竟眼下城中守軍也一萬多人。”
“哪里冒出這麼多人？”吳少吃驚道。
“呵呵，魯小子，我給你講個故事︰這高濟國與我們中原一樣，王位之爭很是激烈殘酷，什麼宮廷之變、蕭牆之禍層出不窮，現在的高濟王年輕的時候並不被看好，但他極善于結納賢士，他結識的那幫人對他獲得王位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他非常感激，曾感慨道︰‘苟繼位，不相忘’。後來他真的繼位了，便大加封賞他那班支持者，就算如此，他並不滿足，為了進一步表示他的情義，他建立了一座宮殿仿我漢代取名叫‘未央宮’，同時在未央宮中中大擺宴席。這宴席不是偶爾為之，也不是平常我們的四菜一湯，而是叫‘詠宴’”
“‘詠宴’？”
“對，據說這‘詠宴’有兩個意思︰一是歌舞詠唱，飲酒作賦；一是永續不絕的意思，據說這名字的來源是因為他對‘天下沒有不散宴席’不滿，他發誓，在他在位期間，未央宮里要宴席不斷，如此以來，沒用幾年，便將高濟國吃窮了，百姓毫毫無活路，因此我等前期在各地募軍，他們便紛紛加入，沒多久便有了這兩萬人馬。”
吳少有點不相信︰“吃飯會將國家吃窮了？”
“魯兄弟，那可是皇家宴席，一頓飯幾千兩銀子都是小數目，可不是隨便幾塊干糧填飽肚子就行。”牛奔在旁邊道。“我舊時在老家，見富貴人家吃雞，只是為了吃一盤雞舌，便要殺掉近百只雞。這高濟王恐怕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如此一說，吳少隱約似乎有些明白了。
凌力又問吳少的情況，吳少便將義州的情況說了一遍，凌力听了嘿嘿冷笑，牛奔嘆氣道︰“可惜了那五千精兵，看來那朱軍師還是個書呆子，根本不會用兵，這一點上比起凌大哥差之千里。”
凌力倒不謙虛︰“那家伙如何能與我比？”
牛奔道︰“你也不用自夸，其實你這一套不過是蒙帥的法子而已。”
听到說到蒙帥，凌力臉色立即陰沉起來。吳少見狀連忙插話道︰“牛先鋒，這用兵之法是否可以教我？”
“也好記。蒙師用兵貴在探听敵方虛實，一是多派巡哨，二是收買細作，三是詢問知情人，包括俘虜和當地人。我們先鋒營能連戰連捷，就是按照蒙帥的辦法來的。蒙帥說這叫……叫……”
“知己知彼。”凌力悶聲道。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吳少雖然沒學過兵法，但這句話在進學時時是多次學過的，現在想來，這話真的是妙用無窮，中國歷史多不勝數的戰斗，一般戰勝者幾乎都會做到了“知己知彼”，而實際中真正能做到這四個字的又是多麼的不容易。
想到此處，吳少愈加佩服兩位先鋒，他本來想問二人接下來如何行動，但想想這是軍事戰略，就閉口不再問。
凌力卻毫不隱瞞，他道︰“既然義州香軍免不了一場失敗，我料高濟軍三五天內一定會再來重新攻擊宿州，我們雖然對此州城並無多大興趣，可也不會讓他們輕易得手。”他轉頭對牛奔道︰“宿州北面山崎嶇難行，非是理想用兵之道，但高濟人一向把小聰明當作奇謀，必定會從山道進軍，我們只要伏下千余人馬佔據險要，便可擋他幾萬大軍。”
牛奔點頭稱是，立即著手安排，這邊吳少也在凌力中軍旁邊找了個住處休息。第二天早上，吳少被一陣喧嘩聲驚醒，他沖出房子一看，略有些吃驚，只見在宿州府門前的大街上，很多的香軍士兵遠遠圍著三個人，那三個人皆是青衣打扮，一派出塵脫俗模樣，雖然在眾人的包圍之中，卻是神情自若，旁若無人，在他們身後已橫躺了十幾具香軍士兵尸首。
牛奔、凌力見這三人向州府殺過來，指揮人上前圍住，並召集部分弓箭手，掂弓搭箭，瞄向那三人。
又殺了兩人，那三人中的一人高聲道︰“你等听了，我等乃高濟大法師，來此只為昨日殺我佷兒的南人法師，本不想多殺無辜。可如果那人不出來相見，我等也不介意屠了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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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力明白了︰原來昨日被吳小子殺死的那高濟法師，是眼前這三個法師中其中一人的佷兒，這人大概怒極，竟找到宿州城里來了。
“呵呵，高濟賤狗，你那狗屁佷子是我殺的，上前來吧，我倒要看看你等能否真的屠了此城。”凌力大喝一聲，分開眾人，就要向前，卻被牛奔從旁邊按住了。
那高濟法師從人群之中看了一眼凌力，搖頭道︰“老匹夫！你大概是賊首吧，憑你一介凡夫還殺不了我佷兒，不過也好，待我滅了你，看那人會不會出現。”
說著，他將劍一晃，就要向前。卻听得不遠處傳來了一個聲音︰“諸位是在找我麼？那麼跟我來吧！”
話音剛落，便見一隊香軍的後邊走出一人，轉身向南邊走去，步履不緊不緩。
听了此人說話，那三個高濟法師略一愣，便大喊一聲，發足追了過去︰“你往哪里走！”
但前面那人並不回頭，也不見慌亂，這三個高濟法師卻始終無法追到他身邊，一會兒功夫，這一人與三個高濟法師已經不見蹤影。
“你等隨我速速趕上，見了那三個高濟法師不用多說，立即開弓射殺！”凌力搶過一匹馬揮手命令身邊諸人道。
牛奔也一躍上馬道︰“是了，千萬不能誤解傷了魯壯士，那是自家兄弟。”
立即有三五十騎隨著凌、牛二先鋒一陣風似地奔那四人走的方向而去。
到了南門，卻不見四人蹤影，問過守門軍校，知道方才有確有四人先後出了城門，不知向哪里去了，因為這四人行動太快，幾乎沒法對他們進行盤查。那軍校說話間極為惶恐，他猜測先鋒大人可能要對他責罰。
原來宿州城雖然剛得，但南面臨海，一般不會有敵軍由此進兵，故爾香軍佔據城池不久，便令開了南門，以便城中人出入。
凌力、牛奔也不猶豫，立即帶人出了南城，城外四通八達，他們不得不慢下來，派人四處尋找吳少和那三個高濟法師的蹤跡。但卻一時沒有回音。
凌力極為焦躁不安，對方畢竟三人，而且看上去個個身手不凡，魯小子孤身一人，恐怕大大不妙。凌力此時對這個魯小子極為不滿，方才在城中，已經將那三人圍住，人多勢眾，只要一聲令下，不能擒下他們也會把他們擊退，誰知魯小子竟然跑出來將那些人帶出城來，實在不知這家伙是怎麼想的？
就在凌力躊躇不安之際，忽然有人道︰“看，魯兄弟回來了。”
果然，“魯兄弟”身影出現了，看不出任何異常，他笑著對凌力道︰“凌大叔是在找我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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