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希有些驚訝，當時那麼強的一劍下去，那女人還沒死？
老道士又說︰“不過我估摸著她就算沒死，也距離快死差不多了。”
李言希立刻起身︰“那還等什麼？趁她病要她命，現在就去小鎮里做掉她！”
老道士說︰“要去你去，老夫年紀大了，身子骨虛的很，可經受不起第二次的摧殘了。”
李言希伸出一只手掌，問道︰“老頭兒，你之前的那種酒，還有沒有？”
老道士臉色立刻變得肉疼起來，唉聲嘆氣道︰
“沒了，一滴都沒了。老夫辛苦攢了大半輩子才攢了那麼兩口好酒，打那麼一場下來全給糟蹋沒了。
血虧，真是血虧啊！”
李言希咂了咂嘴，感到有些可惜，他還頗為懷念那酒的滋味。
……
……
當天下午，李言希孤身又進入了小鎮之中。
熟悉的感覺傳來，體內的真氣再次被壓制的無法運轉。
姚琴雖然重傷未愈，但她布下的陣法卻依舊完好無損。
小鎮的門口，那個小屋已經變成了一堆廢墟。
六七個灰色壯漢的尸體淹沒在廢墟里，無人收拾。
李言希在往前走去，就看到了趴在小鎮街道片，只有半具身子的陸延。
李言希走去過，把陸延抓在手中，驚奇道︰“你還在這兒啊。”
陸延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說道︰“好漢…你總算…回來了。”
李言希問︰“小鎮里發生了什麼？那間屋子怎麼塌了？”
陸延說︰“一個扛著…大壇子…的女人…把它們…全殺了…然後離開了…這里。”
“那個頭發會變成長蛇的女人？她已經跑了？”
陸延說︰“那女人本想…順手把我…也殺了。”
李言希問︰“所以呢？她為什麼沒殺你？”
陸延驕傲道︰“我說…我是您的…寶貝…她顧忌您…的實力…就沒敢動手。”
李言希︰……
此寶貝非彼寶貝也。
李言希又問︰“煉制你的那個女人，進來過小鎮嗎？”
陸延搖了搖頭。
李言希又問︰“你感應一下，她現在在哪？”
陸延說︰“很遠…很模糊…我有些…難以感應。”
陸延在這里趴了五天，也沒有爬走。
說明他真的很怕被自己殺死，所以應該不會撒謊，應該是真的感應不到了。
李言希看著手上的陸延，一時間竟有些頭疼該怎麼處理他。
直接放掉？這廝生前就是魔門長老，此舉定然不妥。
隨手殺掉？可這家伙確實幫了自己很大的忙，還一絲不苟的按照自己所說的，在這里趴了整整五天都沒挪步。
單從表現來看，還真挑不出一點毛病。
李言希干脆抓著陸延，又回到了那片墳地里。
在陸延的提示下，他把薛有散的棺材挖了出來，在里面找到了三截骨指。
分別是食指、中指和無名指。
這是當年嘗命道人煉制出來控制小鎮三層陣法的物品。
薛有散死後，她就收回了陣法的使用權。
李言希站在那塊巨大石碑下猶豫再三，還是揮拳將其轟碎。
石碑破碎，籠罩在墳地上的迷蹤陣當即消散。
霧氣散去，這片墳地也出現在小鎮的內部。
李言希的手上，那截無名骨指悄然斷裂。
李言希問︰“那處養身陣，在哪里？”
陸延說︰“就在墓室…只是多年沒有能量…已經荒廢。”
李言希走進墓室，將那門[赤心練尸法]撕毀，將那本日記收進了懷里。
他問陸延︰“想死還是想活？”
陸延說道︰“想活。”
李言希說︰“我將你放到墓室的棺材里，你就安心在這里躺著，等到我再次來這里，就還你自由，你能接受嗎？”
陸延知足常樂︰“可以接受。”
它本來就在棺材里長眠，如今整個墳地里的同僚都死盡了，它卻還有機會回到棺材里。
不得不說，這也是一種幸運。
李言希將陸延放進墓室的棺材里，陸延緩緩的閉上了眼楮，就好像一具真正的尸體。
李言希合上了棺材，走出墓室，將入口徹底堵死。
……
……
當李言希走進姚大刀家的院子時，小母馬正在院中的那口水缸邊，低頭喝著缸里的水。
“似乎變得更加豐腴了些？”
此時的小母馬皮毛光滑發亮，體態勻稱矯健，連眼神都變得更加靈動了一些。
李言希走上前去摸了摸小母馬的身子，小母馬立刻親昵的將腦袋貼了過來。
好馬識人，李言希萬分欣慰。
李言希在小鎮里又蹉跎了半月有余，清理了一下鎮上殘余的尸體。
剩下的兩根骨指他並沒有破壞，也沒有交給任何人。
禁氣陣對于小鎮居民們的影響不大，反倒更像是一層保護。
多年來真正殘害他們的，無非就是墳地里的那些尸體。
半個月里，個子不高的姚禽解散了不高山上的不矮寨，又搬回到了小鎮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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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那片墳地為妹妹姚琴挖了一個衣冠冢，立了一塊墓碑。
鎮上的居民在老一輩的帶領下，將那片墳地與小鎮分隔開來。
起初小鎮里的外鄉人對這一做法反應很強烈。
後來大概是發現那些高高矮矮的墳包里真的沒埋著什麼寶貝，也就不再反對小鎮居民的做法，大多都離開了小鎮。
白骨門的那位年輕人就是如此。
他臨走前還找到李言希，來和他告別。
年輕人提給李言希一塊令牌，態度恭敬︰
“前輩，此次相遇，也算是緣分一場。這是我白骨門的長老手令，還望您能收下。
我白骨門在這片江湖上還算有些名聲，如果遇到一些煩人的小麻煩，不用前輩您動手，直接就可以用此牌擺平。”
李言希也沒推辭，直接就收下了。
那個背著酒葫蘆的老道士也沒走，他身上的傷勢好了七七八八，但始終不肯進入小鎮。
大概是真的沒練過什麼橫練功夫。
每天，那老道士就坐在小鎮門口，那個寫著“武人與雞，禁止入內”的牌子前喝酒。
偶爾還會烤只雞吃。
……
這一天，李言希終于準備離開了，他牽著小母馬從小鎮門口走了出來。
老道士就在那塊牌子下喝酒，他看到李言希，嘿嘿笑道︰
“小子，江湖風寒，山高路遠，是否需要老夫的酒來取一取暖呀？”
李言希說︰“我叫李言希，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
老道士擺了擺手，大笑道︰“老夫道號沽酒，你叫我邀月前輩就成。”
李言希上了馬，說道︰“你還欠我三十兩銀子，不要忘了給。”
老道士頓時蔫了，說道︰“我沒錢，用武學功法抵債行不？”
李言希笑著說︰“我吃個小虧，勉強也能接受。”
陽光下，兩人的背影逐漸拉長。
一老一少就這樣遠離了這座小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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