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那幾天,周言滿心期盼,一直等著小竹馬的包裹。然而,一天天過去,小竹馬毫無蹤影,包裹也沒出現。
這讓周言心里七上八下,特別不安,生怕小竹馬遇到危險。可她實在沒辦法,連小竹馬住哪兒都不知道。無奈之下,深深嘆了口氣,收拾好心情,只能去上班了。
時間過得很快,到了2月份的一天。下班後,周言發現街上到處都是巡邏的警察和全副武裝的軍人。
知道,肯定發生了什麼事。往家走的時候,看到楊華的老公在執勤。楊華老公也看到了周言,急忙上前打招呼︰“周言,這幾天街上不太平,下班後趕緊回家,關好門窗啊。”周言趕忙應道︰“好的。”沒多問,便直接回家了。
回到家,周言思來想去,突然記起前世看到過的一段歷史,當時發生了一起窗戶玻璃上的槍擊案。
這件事鬧得很大,最後查出來,只是一個李姓的紅二代孩子打鳥時不小心留下的子彈,最後這事就不了了之了。想到這兒,周言便沒把街上的異常太放心上。
這天,周言正好休息。來到書店,買了兩本語錄。回到家中,周言便開始認真地背誦語錄內容。
端坐在那張搖搖晃晃的桌子前,周圍的一切依舊破舊不堪——前幾日弄壞凳腳、用布條勉強綁好的凳子,破舊得仿佛隨時會散架的餐桌,這些簡陋的家當見證著平凡而又艱難的生活。
周言一邊背誦,一邊在心里思索著應對當前局勢的方法。自己只是一個普通的小人物,在這動蕩的時代浪潮面前,沒有能力去改變什麼,唯有努力順應時代的要求,才有可能在這場風暴中保全自己。
背誦完後,想到遠在青岩鎮舅公一家。他們生活在相對平靜的小鎮,或許還沒深刻意識到這場風暴的威力。
于是,周言趕忙找來紙筆,寫了一封長信。在信中仔細寫明讓舅公跟家里人,注意自己的言行,千萬不要亂說話。
把其中一本語錄小心地包裝好,連同信件一起,準備寄給青岩鎮的舅公。在信里,著重強調,讓家里人務必把語錄背熟,如果條件允許,多買幾本放在家中備用。
寫完信,周言反復檢查了幾遍,確定沒有遺漏重要信息,才放心地把信和語錄寄了出去。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間便到了 5 月份。最近局勢越發緊張起來,仿佛空氣中都彌漫著一股壓抑而躁動的氣息。
工廠里,宣傳部的人忙得不可開交,寫了許多標語。那些標語,有的被精心張貼在工廠顯眼的地方,有的則做成橫幅,高高掛起,隨風飄動。
就連工廠的牆壁上,也被用醒目的顏料涂滿了各種口號,紅色的大字像是一雙雙瞪大的眼楮,審視著每一個人。
昨天,周言下班時,目睹了讓她心猛地一緊的一幕。一群手上戴著紅色袖章的年輕人,正押著一個被綁著的男人。頭上戴著高高的紙糊帽子,顯得狼狽又無助。
周言只一眼,心中便明白︰終于來了,這場醞釀已久的風暴,終究還是要開始了。
看著那一幕,心中五味雜陳,恐懼、擔憂如同潮水般涌上心頭。不敢再看下去,低下頭,加快腳步匆匆離開,可那男人絕望的眼神和紅衛兵們囂張的樣子,卻深深地印在了腦海里,怎麼也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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