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各自開始忙活自己的，李蒼他們也帶著劉恆辰需要的東西回到寢殿。
“藥材呢。”
“還在找...現在夜深了...怕是不容易。”
李薪是負責藥材的那個，現在唯獨他還沒有回來，劉恆辰吐出一口濁氣，看向李蒼道。
“把我那家煥顏閣的門砸破，里頭有藥材，那邊離這里近，取到藥材拿到這邊煮了。哦對，我還要多加一些東西，我已經寫好了方子，放在桌上了。”
“大寶，你...”劉恆辰看向李麟霄。“你能替大哥去處理前邊的事情麼，穩住那些老臣，告訴他們大哥已經脫離危險了。還有...跟小寶一起陪著你娘。”
李麟霄看向躺在金絲綢緞上，唇無血色的李鴻武，閉起眼，也學著劉恆辰深呼吸了一口氣，隨後重重吐出，再次睜眼，他眸中以再無慌亂之色，點頭道。
“交給我，二哥專心醫治大哥就行，剩下的，有我和四弟幫忙。”
說罷，他便牽起李嵐峰的手往大殿走去，李蒼也跟著他們往外頭走。
“二叔，小心些，我不想失去你們任何一個人。”
李蒼腳步一頓，回頭對他笑道。
“不會的，小武他，命硬。”
————
劉定不愧是常年在邊關行醫的人，李鴻武的傷口被他妥善處理，約莫一個時辰，他抹掉自己腦袋上的豆大汗珠，吐了口氣道。
“我這邊好了。”
劉恆辰听到聲音，掀開爐灶上煨著的藥湯，淺嘗一口，緊張的吞咽下一口口水，隨後端起藥湯來到劉定身邊。
“多謝...若你不在...”
“我這手藝也是你給書教的，就算沒有我，你也能處理好。”劉定對他笑了笑，劉恆辰將托盤上的一杯水遞了過去道。
“你歇會兒吧，這兒有我看著。”
“嗯，我閉眼眯一會兒，有什麼需要叫我就是。”
印刻下那三本書後，劉恆辰確定了李鴻武中的毒會影響髒器正常工作，好在這個時代的萃取技術並不超高，這毒性並不強，也不是又靜脈注射，但依舊會影響傷勢的恢復。
灌下藥湯，劉恆辰指腹撫過李鴻武的面頰，他雙腿漸漸失力，癱坐在床邊，這次不同上次的山里，他沒有十足的把握，一切人事，他都已經盡到了，剩下的，只能看命。
一直緊張忙碌令他無暇思考除了要救活李鴻武以外的任何事情，現在，他做了他所能做的，心中的恐懼和擔憂一下子如海嘯一般沖擊著他，看向李鴻武依舊緊鎖的眉頭，和旁邊被劉定用過的，沾染鮮血的布料，他的眼淚忍不住的從眼眶處飆出。
章春英先前滿含痛苦的呼喊在他記憶中涌現，他的情緒也維持不住，將頭抵在李鴻武掌心，低聲抽泣起來。
“求你...別走。”
“大寶小寶，他們還需要你。”
“你才跟你母親相認，你不能就這麼走掉。”
“你不是報了仇麼，不是該瀟瀟灑灑的過完余生嗎。”
“我...我也需要你...我想跟你在一起，我想跟你共度此生，我...”
“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遇到你，但...李鴻武...我...我喜歡你...我想...我不想做你弟弟，我...”
許是緊繃的神經在此刻得到放松，許是李鴻武的掌心漸漸恢復了溫度，劉恆辰抽泣著，呢喃著，就這麼倚靠在李鴻武身邊睡了過去。
————
不知過了多久，劉恆辰被人觸踫，突然驚醒，他睜開眼，李麟霄和李嵐峰正在他身上披著毯子。
“二哥...我們見你睡了，便想著...”
“我沒事兒，前朝那邊...”
李麟霄蹲下握住劉恆辰的手看著他的眼楮。
“娘親正在處理，她讓咱們過來看看大哥。他如何了？”
劉恆辰看向李鴻武，抬指搭在他的脈上，緊皺的眉頭慢慢得以舒展，他昂頭仰天喘了口氣，將眼里的淚憋了回去，對著李麟霄笑道。
“沒事了，脫離危險了，但他失血過多，受了太重的外傷，不知道會昏迷多久，但...沒事了，他沒事了。”
李嵐峰和李麟霄抱住劉恆辰，兄弟三人都極力在壓抑著自己情緒。
“謝謝...二哥...這一切，若沒有二哥...”
“我...我們是兄弟，互相照應是應該的。”
李嵐峰道，“我不知道自己何其有幸，能遇到二哥...我...”
“不必多說，我都懂的，你們兩個也辛苦了，這床挺大的，也躺上去睡一會兒吧。”
李麟霄離開劉恆辰懷中搖了搖頭，
“我們替二哥守著，二哥...有件事，我想與你商量。”
劉恆辰站了起來，給自己倒了杯茶，潤濕了嘴唇後看向李麟霄。
“什麼？”
“我...我想替大哥，繼位。”
“咳。”劉恆辰放下茶杯，“為...為什麼？”
“我不是想要這天下權勢，我”
劉恆辰瘋狂擺頭，“你不用解釋，我知道這些東西在咱們兄弟幾個眼里都視若無物，我是想問，為什麼會有這種念頭。”
李麟霄深吸一口氣，看向李嵐峰和呼吸恢復順暢的李鴻武道。
“我看過祖父和父親處理朝政，這事，很累，四弟他志不在此，大哥他，替我們幾人做了太多了，而且...這些年，他在漠北抵御外敵，對政事過問甚少，再加上，他受了重傷，祖父之前在外征戰就落下過舊傷，再加上處理公務...
其實...即便五叔沒有動手，祖父...皇祖父他也命不久矣。”
“你是怕，大哥步入你們爺爺的後塵？想替他分憂？”
李麟霄起身，撢了撢自己衣擺，對著劉恆辰鄭重的點了點頭。
“可，為什麼找我商量，這種大事...我一個外人怎麼能插手。”
“因為大哥听你的，娘親她，也會听你的。雖然我有些吃醋，但不得不承認，我們趙家的人都很喜歡二哥你。在這些趙家的事上，二哥你不是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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