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欽走到李麟霄的書桌前坐下，拿起上頭的字帖端詳。
“...比起你母親的字，要好上數十倍還不止。”
“咱家春英的字哪就那麼...還真是。”
杜燕听到章欽的話有些不服氣，但一走過來瞧了後就立馬話鋒一轉，他們姑娘的水平他們再清楚不過，論起琴棋書畫...自家女兒絕對沒法在京城貴女中排上號的。
“母親的過人之處...自然不在此。”
李麟霄也明白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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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嚏！”
寧櫻描眉的手一抖，這一筆直接在面具上拉出好長一條青灰色的線，玲瓏差點破功笑出聲，雨花則是趕緊拿了帕子過來給她擦拭。
“夫人這是怎麼了？昨夜著涼了？”
“不對，這是有人在罵我，難不成是劉恆辰那個小子背後說我昨天吃太多？不就是搶了他幾塊牛腩麼。”
“小辰不會這麼小氣的，夫人多慮了，定是著了風的緣故，待會兒還是多加件夾襖吧，雖是快入夏了，但早上起來天還是挺冷的。”
雨花一邊給寧櫻擦著臉一邊苦笑道。
“哼，你們不了解他，那個小子哪兒哪兒都好，但就是護食的很，進了他的碗除非他自己給，否則誰拿他就跟誰急！”
“要我說...還是夫人太孩子氣了些，您干嘛非要和他杠上呢。”
“誰讓這臭小子嫌老娘胖！老娘偏要多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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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其實沒什麼桌椅，李麟霄就讓章欽和杜燕移步到他們兄弟休息的房間，一坐下，章欽就迫不及待拉著李麟霄的手。
“好孩子，這些年委屈你們了。”
李麟霄笑著搖了搖頭。
“我們兄弟幾個還好，倒是看著外公和外婆添了好些白發...”
“害，人老了就會這樣，你們，過得可還好麼...”
章欽後面這話問的小心翼翼，已經沒了先前的激動地氣勢，他生怕听到孩子們受苦，屆時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自責，好在李麟霄的答復沒讓產生什麼負罪感。
“外公看四弟如今長得比我還高就知道，也就...沒啥，都過去了，家里二哥住進來之後，我們兄弟幾人的生活是一日比一日好。”
“看來你們都挺喜歡那個叫劉恆辰的小子的。”
“不是血親勝似血親。”
李麟霄神色嚴肅，章欽則是心頭一凜，看來這個叫劉恆辰的小子跟自己外孫們的感情非比尋常，自己以後得小心點處理，免得傷了孩子們的心。
“煜兒呢，他在邊關如何了？”
“這就是孫兒想尋到外祖的緣故...”見章欽提到了李鴻武，李麟霄搭在桌子上的雙手十指交叉，不由的有些緊張起來。
“大哥他...已經接連幾個月沒有來家書了，甚至李將軍那邊也沒有什麼消息傳來，我跟弟弟都很擔心...”
章欽思索了一下，的確這兩個月沒有接到李荀那邊的飛鴿傳書，看來並非是自己所想的那般被戰事牽連。
“你們放心，只要煜兒在李荀身邊就不會出事，那家伙的本事可比你們想象的大，不過他還挺不地道的，連煜兒去了邊關這事兒都要瞞著我，倒讓我平白多傷心了許久，不過如今看到你們倆過的很好，我這顆心就有了許多慰藉。”
兩個孩子臉上擔憂的神色令章欽心疼不已，他只好故作輕松的轉移話題，李麟霄哪里會不知道他的意思，接下話茬道。
“外公如今住在何處？”
章欽報了自己現在的住址，李麟霄知道這里，是個不算富足的小鎮，離京城也不近，他思索了會兒。
“不如外公之後住在柳爺爺這里...？”
“什麼？！這咋可能！讓老子寄人籬下，還是寄在柳府！不成不成！”
“老爺，怎就不成？如今霄兒和峰兒在他門下學習，我們住在這兒不是更方便照顧他們，難道您要為了自己那點薄面而繼續錯失和外孫們相處的時光？”
“可...” 章欽想反駁，可怎麼也想不出反駁的理由，他急的在屋里抓耳撓腮，轉了好一會兒圈才嘆了口氣，擰著個臉甕聲甕氣道。
“可以是可以，不過...不過得你們倆孩子去說！讓我舔著臉去求他，還不如讓我死了算！”
杜燕太熟悉章欽這擰巴的性子了，她笑著坐到李麟霄旁邊，摸了摸他的頭。
“你們外公這是答應了，若是柳先生也點頭，改明兒我們就去收拾行李與你們同住可好？”她又看向李嵐峰。
“你外公雖說一把年紀了。” “我咋就一把年紀了！”
“不許打岔，咳，你外公論起槍來，這舉國上下他說第二無人敢稱第一，峰兒可有興趣學上一學？”
李嵐峰眼里迸發出光來。
“自是要學的！听說大哥的武藝就是跟著外公幼時學的！今天也輪到我啦！”
“哼，你哥學的也只是皮毛罷了，看他年紀小再加上你們母親不舍得讓我這個做外公的下狠手，在我手底下練武，那可是很嚴苛的。”
“嘿嘿，多謝外公！那三哥，咱們去找柳爺爺一趟！他肯定會答應的。”
小寶是個風風火火的性子，想一出就做一出，沒等章欽交代他不準說出他也同意就拉著李麟霄跑不見蹤影。
“老柳頭還挺討他倆喜歡的，都叫柳爺爺了。”
章欽嘴巴微張，到嘴的話被咽了下去，他看向沒被關嚴實的房門冷哼一聲。
“算起來他跟你也是一個輩分，叫聲爺爺也不過分，況且...”杜燕挪了一下椅子，伸手搭在章欽手背上，“他們命苦，親爺爺被...想認柳大哥做爺爺也無可厚非。”
“我又沒說不同意。”
章欽反握住杜燕的手，只是臉還不肯看向她。
“夫君的心思我還能不知道？咱們都這把年紀了，就別老揪著年輕時的事不放，以柳大哥的性子，是絕對會同意咱們住著的，以後同在一個屋檐之下，別整日與他拌嘴，倒讓孩子們不學好。”
“哎呀，知道了，我听媳婦兒的還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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