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安城朱雀大街上的一座豪宅里,昭華公主趙嫣正在後宅中,心情愉悅的賞牡丹。
趙嫣原本以為她這輩子都回不了燕安了,只因她的父親寧烈親王雖為鴻帝之叔,但卻在鴻帝上位時,選擇了中立,所以並不為鴻帝所喜。
鴻帝一繼大位,就將寧烈親王趕到江陵去了,年僅十歲的昭華郡主也跟著寧烈親王去了江陵。
按說江陵也是富庶之地,鴻帝對這個叔叔也還算不錯,但江陵再好,也比不得燕安不是。
寧烈親王自知難有回燕安之日,便將年僅十五歲的趙嫣許配給山南東道,水陸轉運使何允謙為妻。
寧烈親王此生最大的願望就是重回燕安,卻到死也沒能如願。
昭華郡主也以為此生是無法回燕安了,卻誰又料到時來運轉,鴻帝一道旨意將何允謙調回了燕安不說,還加封為都水監都水使。
大周的都水監都水使權力極大,管天下水利漕運,要油水有油水,要大權有大權。
雖說何允謙被鴻帝封為都水使,但權力卻未完全給他,只讓他掌管燕安與江南兩浙道的漕運。
但這也夠了,昭華郡主與何允謙都認為,鴻帝既然能將江南兩浙道的漕運交給他,那便是寄予重任的前兆,將來必然能掌天下所有水道。
昭華郡主這個半落魄的郡主終于看到了出頭之日,所以到得燕安後立即購置大宅,大肆購買奴僕,安安心心的把家安在了燕安。
將來,再讓夫君給兒子何書晏舉薦出仕入朝為官,一家人在燕安齊齊整整豈不美哉。
想到兒子,趙嫣眉頭微皺,喚過丫環問道︰“吾兒今日又去哪了?”
丫環答道︰“奴婢不知,公子出門前沒說。”
趙嫣擰了擰眉,有些不悅,訓斥道︰“讓你跟著吾兒,你連他去哪都不知道,你干什麼吃的!”
這丫環是剛買來的,見得郡主發怒,嚇得膽顫心驚,連忙跪下︰“公子不讓奴婢跟著,嫌奴婢長得丑。”
趙嫣瞥了一眼那丫環,這丫環確實丑,不但這個丫環丑,她家的所有丫環都丑,而且這些都是她親自買來的。
只因不管是何允謙還是那寶貝兒子何書晏,都是色中惡鬼,家中稍漂亮的丫環是絕不敢有的。
家中沒有,那自然是往外邊去尋,何允謙被趙嫣管得死死的,她乃郡主,何允謙自然不敢納妾,只得偷摸著在外養小妾。
這事趙嫣也是知道的,不過她也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她父寧烈親王已死,她的這個郡主身份也名存實亡,全靠何允謙撐著。
如今何允謙又得鴻帝恩寵,她哪還能說得多少話。
何書晏就沒這個忌憚了,在江陵時沒少欺男霸女,幾次鬧出人命來,都被趙嫣給壓了下去。
趙嫣可不是一般的寵溺這個兒子,當年何書晏只有七八歲時,拿著棍子將在他家門口乞討的乞丐打得半死。
趙嫣見了,不但不制止,還夸何書晏︰“吾兒長高了長壯了,力氣也大了,人也聰明了,打人知道打要害了。”
何書晏在這等寵溺之下自然無法無天,在江陵郡時,提到何書晏的大名,人人懼怕。
據說何書晏一家遷調燕安後,江陵郡的百姓們無不長松一口氣,這個惡魔終于走了。
“去,煮上一鍋銀耳蓮子湯,一會吾兒回來了要喝的。”趙嫣揮了揮手,讓丫環下去準備。
這時,何允謙處理完公務回來了,見得趙嫣在後宅賞花,便大步走了過來︰“夫人,好雅興啊!”
趙嫣瞟了一眼丈夫,沒好氣的說道︰“我整日里老的見不著,小的也見不著,不賞花又能如何?”
何允謙似沒察覺到趙嫣的不悅,笑道︰“為夫不是忙麼,陛下交給我一大堆事物,又需要調配裝運糧草的船只往朱武關,事物繁多。對了,晏兒呢?”
“也不知道去哪玩去了。”趙嫣哼了一聲︰“你整日里忙政務,哪里會關心我們娘倆。”
何允謙摟住趙嫣的肩頭︰“為夫得陛下器重,又剛來燕安,當然要忙上一些,待得為夫掌管了天下水道,得好處的不還是你娘倆麼。”
趙嫣聞言一喜,丈夫這話說得沒錯,待得何允謙掌了天下水道,那銀錢源源而來不說,在朝堂之中誰人又敢輕視。
趙嫣心念一動,道︰“晏兒已二十一了,到得現在也未娶親,我听說戶部尚書張興的次女,已年滿十五,夫君不妨去求來,若能成,夫君不是在朝堂中更有助力。”
何允謙眼珠一轉,戶部尚書張興掌大周國庫,又管天下田畝、水利、人口,這是實打實的位高權重,若與之聯姻,𧗤握馱騏w 彌興 聳瞧潿允幀 br />
“嗯,夫人所說有理,為夫抽了時間去張大人家拜訪一番。”何允謙點頭道。
“老爺,夫人,大事不好了!”此時一名家丁連滾帶爬的跑進後宅,喊道。
何允謙眉頭一皺︰“何事如此驚慌!”
那家丁一臉惶恐焦急︰“老爺夫人,咱家少爺被抓進了豐邑縣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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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何允謙與趙嫣齊齊一驚︰“怎麼回事!”
家丁回道︰“豐邑縣衙門來人了,說是少爺在鶴留灣強搶民女行不軌之舉,被人拿了告到了豐邑縣衙!”
“我兒可有受傷!”趙嫣才不管什麼強搶民女,她只關心她的寶貝兒子有沒有吃虧。
那家丁聞言一臉惶恐,說道︰“听來人說,公子的臉…臉被滾油燙傷,眼也瞎了一只,帶去的三個跟班都皆重傷!”
“什麼!”趙嫣聞言仰天便倒,哭嚎道︰“吾兒啊,到底是誰這般狠毒!”
何允謙連忙扶住趙嫣,對那家丁喝道︰“此事可真?豐邑縣衙的人在哪!讓他進來見老夫!”
家丁聞言慌忙而去,不多時領了個捕快進來。
“小的豐邑縣衙捕頭何風揚,見過都水使。”來人正是豐邑縣何捕頭。
何允謙雙目血紅,瞪著何風揚道︰“原來還是本家,你且說說我兒為何會在豐邑縣衙!”
何風揚也是見過姜守業、上官雲沖、尉遲愚等大人物的,此時見得何允謙的凶像,倒也不卑不亢︰
“今日在鶴留灣,有百姓擒住強搶民女的歹人數人,小的將其帶回縣衙審問,其中一個說是都水使的公子!縣令林大人命小的前來問詢!”
何允謙听得這話雖然急,但也不可能就這般信了︰“可有證據證明是我兒?!”
何捕頭從懷里掏出一個琉璃佩來︰“請何大人過目。”
何允謙接過一看,這不正是兒子何書晏的琉璃佩麼。
趙嫣一把搶過那琉璃佩,張牙舞爪的撲向何捕頭︰“誰讓你們抓吾兒的!又是誰傷的吾兒!”
何捕頭見得趙嫣撲來抓他的臉,他哪敢還手,只得連連躲避,狼狽不堪。
何允謙拉住狀若瘋狂的趙嫣,朝何捕頭喝道︰“我兒受傷可否為真!”
面對目光森寒口氣陰冷的何允謙,何捕頭也招架不住,微低了頭答道︰“令公子…受了些傷!”
“那傷我兒之人,可曾捉拿歸案!”何允謙根本不管他兒子是怎麼受的傷,只管是誰傷的他兒子。
何捕頭也是見多識廣,不講道理的貴人多了去了,這麼不講道理的還是第一次見,便拱手道︰
“令公子在鶴留灣行凶,被百姓捉住送官,小的只是奉命前來問詢,若何大人想知詳情,可移步豐邑縣衙。”
何允謙瞪著何捕頭,一口黃牙緊咬︰
“好!好!豐邑縣小小七品官,敢抓我兒,我便走上一遭!放著打傷我兒的人不抓,卻抓了我兒,我倒要問問是個什麼道理!”
何捕頭見得何允謙拐來拐去的只是惦記著他兒子被抓被打一事不放,也知道多說無益,便道︰“小的問詢完了,這就告退。”
說罷何捕頭轉頭就溜了,何允謙官大,不是他這種小捕頭能得罪的,即便是縣令大人也得罪不起。
他只有先回去知會林謙,讓其做好準備,這何允謙夫妻一看就不是善茬。
“老爺!快去救晏兒!將那傷了晏兒的人抓來,定教他生不如死!”趙嫣哭嚎道。
何允謙陰沉著老臉,喝道︰“來人備車,老夫去會一會豐邑縣令!另,傳老夫之命,將濟州都水監的兵卒給我調來豐邑縣!”
“是!”家丁聞言立即去辦。
“不管誰傷了我兒,我都不會放過他!”何允謙咬牙切齒。
都水監不像其他衙門,那是有兵的,漕運船只往來要維持秩序收取賦稅,還要清剿水匪,沒兵怎麼行。
都水監有二百兵卒,皆歸都水使調派。
雖說調派這兩百兵卒,無需向兵部報備,但也得要顧忌影響,可此時何允謙哪還管得了許多。
再者這二百兵卒,其中五十人是何允謙從江陵郡帶來的水兵,乃他的心腹之卒,此時調撥那五十兵卒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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