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那獨耳馬賊見中了埋伏,狂聲呼喝著手下撤退。
這時文益收與花百胡領著五十手持長矛的禁軍從兩側小土坡殺出,要截斷這伙馬賊的退路。
那獨耳馬賊見得身後也有人殺出,便知進了敵人的口袋陣中,心中慌亂至極。
此時見得文益收與花百胡領的是步卒,便領著人朝禁軍方向沖來。
“投矛!”花百胡大喝一聲,下令手下將手中的長矛擲出。
他沒那麼傻,馬賊有馬,他們沒有,正面廝殺根本擋不住拼命往外沖殺的馬賊,反而會遭殺身之禍。
幾十只長矛被投擲而出,釘向慌亂不堪向他們沖來的馬賊。
馬賊們沖來速度極快,哪里躲得了被擲來的長矛,兩相一撞,一些馬賊被長矛貫穿身體,竟被斜斜的釘于黃沙之上。
“散開!”文益收拔了橫刀放聲大喝,令沒了長矛的禁軍士卒散開來,不與馬賊正面交鋒,他們已起到了阻滯馬賊逃竄的速度,目的達到了,豈會再用人去擋剩下的馬賊,如果這麼干,那不是勇,而是傻了。
就這麼一眨眼的功夫,六十多馬賊就只剩得二十余騎了,這時雷揚帶著先字營騎著戰馬已經殺至近前。
接下來就絲毫懸念沒有了,先字營的一百精銳騎著戰馬從一里之外沖鋒而來,架在馬上的又是長達丈許的馬槊,而馬賊使的全是彎刀,後果可想而知。
根本不用什麼錯馬砍殺,離著丈許遠就能把馬賊捅下馬來。
拉法爾見得馬賊紛紛落馬,也持了一把彎刀領著隨從們沖殺而上,專選落馬受傷的馬賊砍殺。
那些原本被馬賊嚇得心志快要崩潰的隨從,此時竟暴發出無盡的戾氣,手中的彎刀掄得起了殘影,不管死沒死的馬賊,只要躺地上的都是一刀剁下去,臉上全是凶狠之色。
“那獨耳馬賊要活的!”姜遠拎著把橫刀,站在駱駝後面觀戰,朝雷揚喊了一聲。
先字營的精銳有戰馬的加持,加上人數眾多,頓時將剩下的二十幾個馬賊捅下了馬,那獨耳馬賊首領也不例外,小腹處被一根馬槊給扎了個對穿,只剩得半口氣了。
好在姜遠出聲及時,雷揚手中的馬槊已抵至獨耳馬賊的咽喉處了,硬生生的止住了去勢,這才沒有一槍將其捅死。
這一戰,開始得快,結束得更快,這群馬賊還沒弄清楚狀況便已全數被殲,而姜遠這一方,順帶著拉法爾的隨從都沒死傷一個。
這麼多人對戰六十余馬賊,若還有傷亡,姜遠自己都得給自己兩嘴巴子。
那獨耳馬賊像條死狗一般,被拖到姜遠面前,兩只眼楮里全是絕望之色,再沒有剛才率隊沖過來時的凶狠。
“雷揚,帶幾十騎兄弟,將使團的人接應過來!速去!”姜遠沒有著急審這獨耳馬賊,而是先令雷揚回星玉泉,將使節團的大隊人馬接過來。
此次伏殺這群馬賊,星玉泉處只留了幾十個禁軍,與老道父女、杜青留守,若這個空檔被人抄了後路,那後果不堪設想。
雷揚領了命,率了五十騎往星玉泉接人去了,姜遠這才蹲下身來,朝那半死不活的獨耳馬賊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姜遠說的是大周話,也不管獨耳馬賊听不听得懂,先問了再說,如果听不懂,邊上還有個拉法爾可以充當翻譯。
那獨耳馬賊卻是會說大周話的,臉上除了驚恐,還夾雜著惱怒之色,反問道︰“你們…是大周人?”
“問你什麼就答什麼!”姜遠一巴掌扇在獨耳馬賊的臉上,陰惻惻的說道。
打人不打臉,這獨耳馬賊雖然驚恐,但被扇了臉也是一怒︰“大周人!士可殺不可辱,有種你殺了我!”
“你當我不敢麼!”姜遠冷笑一聲︰“不過,我不會這麼容易讓你死!來人,給我把他劁了!”
獨耳馬賊聞言臉色大變,他能說大周話,自然听得懂何為‘劁’。
“我來!這個我拿手!”花百胡獰笑著掏出一把小刀來,就要扒獨耳馬賊的褲子。
“不要!不要啊!我說!我叫瑪爾破多!你還有什麼想問的,你到是再問啊!”獨耳馬賊似瘋了一般,驚恐萬狀的看著拿著刀逼近他的花百胡,口中狂喊出聲。
姜遠一揮手,讓花百胡退下。
花百胡很是失望,口中喃喃自語︰“唉,宮中的老公公們教的手藝,我還從未動過真刀呢,真是可惜。”
那獨耳馬賊見得花百胡退走,這才將魂魄稍稍定了定,或許他不怕死,但絕對怕這個。
“好了,這就對了嘛。”姜遠笑了笑,問道︰“你可是烏盤山馬賊?”
“是!”
“你盯上這隊胡商多久了?”
“兩天!”
“你干馬賊多久了?”
“記不清了,十來年了吧。”
“你昨夜在干嘛?”
“盯著這隊胡商!”
兩人一問一答,問的快答得也快,一切都很自然。
姜遠卻听得眉頭微微皺了起來,突然喝道︰“你這狗賊說謊!你昨夜與起龍坡的馬賊合在一處,偷襲老子的營地!你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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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爾破多被這突如其來的怒吼聲震住了,半晌才回過神來。
他明白了,這隊大周人之所以與胡商混在一起伏擊他,是因為昨夜這隊大周人的營地被人偷襲了。
他背上了一口大黑鍋了!
“我沒有!我沒干!不是我們!”瑪爾破多大聲且快速的說道︰
“起龍坡只有十幾個人,我們怎會與他們合在一起!為了劫這一隊胡商,起龍坡要與我烏盤山合作,我都沒應!他們根本上不得台面!我又怎會與他們一起去偷襲你們!”
姜遠聞言,眉頭松了松,這群馬賊果然與昨夜偷襲他們的那一大股人馬不是一路人。
“好,我信了。”姜遠淡淡的點點頭,又道︰“我再問你幾個問題,你若答得上來,我便不殺你,如何?”
瑪爾破多見得有一絲生機,頓時露出一絲驚喜之色︰“好,你問,只要我知道。”
姜遠想了想問道︰“這片地方,除了你們烏盤山與起龍坡,可還有其他馬賊?”
“沒了,方圓百里,除了我們與起龍坡沒有其他馬賊,大家都靠著河湟古道吃飯,各有地界,一般不會輕易撈過界。”
“你再仔細想想。”姜遠微眯著眼問道。
花百胡也拿著小刀在邊上削著指甲,陰笑著看著瑪爾破多,眼楮直往瑪爾破多的小兄弟處瞄。
瑪爾破多只覺寒氣直冒︰“我想想…對了,半個月前,有一伙穿著奇裝異服的人在這片地面上轉悠…”
“有多少人?”
“大約百來人,這些人不似馬賊,看起來一股邪氣,我們都不敢招惹他們。”
姜遠抖了抖眉毛︰“這一百多人出現在你們的地盤上,你們能忍?”
瑪爾破多嘆了口氣︰“他們看起來極為不好惹,我們自知打不過,哪敢招惹,再者,他們也不與我們搶生意。”
姜遠摸著下巴想了想,又問道︰“這伙人馬是什麼人,你知道麼?”
瑪爾破多仔細回憶了一下,道︰“我也不清楚,但他們說的是一種古語,那種古語已快失傳,據說石頭城往北數百里的大雪山中,有一個拜雪教,他們說的也是那種古語,至于是不是拜雪教的人,我不清楚。”
姜遠聞言眉毛又是一夾,那什麼拜雪教他听都沒听過。
姜遠很是納悶,拜雪教在高原雪山中活動,怎的突然下山,且將刀刃對準了大周使節團,從昨夜捉的那倆俘虜來看,似乎這個什麼拜雪教與大周有什麼深仇大恨一般。
但這仇恨從何而來?大周應該與一個龜縮在雪山中的門派沒什麼牽扯才對。
姜遠一時也想不出所以然來,只是在心中的小本本上記下了拜雪教三個字。
無論他們與大周有什麼仇恨,他們殺了姜遠的袍澤,這筆賬肯定是要討回來的。
“除了這什麼拜雪教,還有其他人麼?”
偷襲姜遠的有近三百人,拜雪教只有一百來人,那還有兩百多又是什麼人?
瑪爾波多又想了想,道︰“我只見到那一百多疑似雪山里來的拜雪教徒,其他的沒有了。”
姜遠死死的盯著瑪爾破多的眼楮,看得瑪爾破多都不敢與之對視。
“好!我信你!”姜遠笑了笑︰“我言出有信,放你一命!”
姜遠松站起身來,命手下士卒散開。
瑪爾破多聞言大喜,雖然小肚子上挨了一馬槊已要了他大半條命,能不能活下去還兩說,但眼前有生機自然要抓住。
瑪爾波多強撐著站起身來,踉蹌著向來時路走去,剛走出數步,只覺後背一陣劇痛。
瑪爾破多低頭一看,就見得一柄彎刀從他的後腰捅入,前腹穿出。
“你不講信用…”瑪爾破多艱難的回頭,口中噴出一大口鮮血來。
“我可沒殺你。”姜遠聳聳肩。
瑪爾破多這才看清,果然不是姜遠動的手,而是那個被他盯了兩天的胡商拉法爾捅的他。
“馬賊盆友,你走好吧,下輩子不要做馬賊了。”拉法爾還是那張笑臉,但下手卻是極狠。
他的商隊被瑪爾破多盯了兩天,若不是遇上姜遠,現在死的就是他與他的商隊。
拉法爾將刀一抽,瑪爾破多睜大了雙眼,直挺挺的倒在地上,濺起一片微小的塵土。
“殺人者恆殺之。”姜遠嘀咕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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