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沅芷與黎秋梧在破廟之中拳來腳往,騰挪之間,將老兵們用來睡覺的麥桿攪得四散飛揚。
一群負責警戒的老兵听得動靜,手持著木棍沖了進來,看得此情形都皆目瞪口呆。
上官將軍,額,現在應該稱少夫人了,少夫人怎的與道長的女兒打起來了?
老兵們皆把目光看向姜遠,心中秒懂。
兩個女人打架還能因為啥?
姜遠見得一群老兵異樣的目光看向自己,只覺得自己比竇娥還冤。
“別看了!趕緊滾!”姜遠梗著脖子罵了一聲。
老兵們悻悻的扛著木棍出了破廟,唉,東家的家事,他們自知摻和不了,還是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
跟隨而來的小茹,將背上的包袱一放,直奔道爺而來,見得被包成木乃伊的老道,眼淚瞬間就下來了。
“道爺!您怎麼成這樣了!您醒醒,別嚇小茹啊!”
小茹淚如雨下,在回南關時,老道拿她當女兒一樣對待,如今老道成了這副模樣,怎的會不傷心。
“茹兒啊…”老道緊閉著雙眼,伸出一只枯瘦的手來。
小茹連忙握住,哭道︰“道爺,您別嚇小茹啊…”
“砰!”
一聲輕響,上官沅芷與黎秋梧對了一拳,被彼此拳頭之上傳來的力道震得各退後數步。
上官沅芷臉色陰寒,胸口微微起伏,心中有些惱怒,沒料到這山野女子居然功夫不弱于她。
黎秋梧面紗蒙面,看不出什麼表情來,但那雙鳳目里的目光卻是犀利無比,額頭已然冒出細汗,想來也沒佔到什麼便宜。
“山野女子也敢放肆!”上官沅芷冷喝一聲,抬拳又要攻去。
“我還怕你不成!再來!”黎秋梧也嬌喝一聲,便待撲過來。
“姑奶奶們,別打了!”姜遠見狀連忙竄至二人中間。
“起開!”
二女同時嬌喝一聲,合力將姜遠扒拉開。
姜遠被二女合力一摔,踉蹌著後退,一不小心踩到了老道的大腿。
“嗷…”
老道發出狼嚎般的慘叫,兩只小綠豆眼也睜開了,豆大的汗珠順著額頭而下。
“爹!”
黎秋梧驚叫一聲,轉身撲向老道。
“道爺,你沒事吧?”姜遠戰戰兢兢的問道。
好不容易給老道救回氣來,若是被一腳踩死,這樂子就大發了。
上官沅芷見得黎秋梧口中喊著老道“爹”,不由得一愣,將攻出去的拳頭收了回來。
黎秋梧抱著老道的頭,擔憂至極,姜遠有則有些手足無措,蹲下身來查看老道的大腿。
還好被姜遠踩到的那一條腿沒有受傷,只是被血水浸透過的褲子上有一個大腳印。
“咳咳…你們…去外邊打…”老道艱難的吐出幾個字來。
黎秋梧抬起頭來,狠狠的剜了一眼姜遠,又側頭怒瞪了一眼上官沅芷。
上官沅芷也沒想到這山野女子居然是老道的女兒,這時倒也不打了,反倒將不善的目光看向姜遠。
剛才姜遠之所以被那女子打,皆因為姜遠拍了人家的肩頭所致,上官沅芷看得清清楚楚。
姜遠以前什麼德行,上官沅芷豈會不清楚,此時也有些惱怒,剛與她成親第二天,就敢拍別的女子肩頭,這還得了。
不過此時也不好與姜遠計較,老道正半死不活的躺著呢。
“胖四!去找村民租間房,此處不擋風雪,道爺不宜在此養傷。”上官沅芷不容置疑的吩咐道。
如今上官沅芷為姜家少夫人,說出來的話,胖四自不敢違背,連忙去找村民租房去了。
“道爺,您還可好?”上官沅芷打發走胖四,也蹲了下來,關心的詢問道。
黎秋梧見得上官沅芷靠近,鼻子里冷哼一聲,仍有敵意。
老道被三女圍在中間,反倒把姜遠擠到了一旁。
“可能還成不了仙…”老道又吐出幾個字來回應。
“道爺勿憂,我一會將燕安城中最好的刀傷大夫請來。”上官沅芷輕聲道。
“不可!”姜遠搖搖頭,道︰“道爺受傷之事,暫時不能讓燕安城里的人知曉。”
上官沅芷想了想,又問道︰“道爺,是何人傷了你?你盡管說來,我夫婦二人定然給你討來公道!”
“說來話長…”老道嘆息一聲。
黎秋梧見上官沅芷關心他爹的表情不似做号A 幸饃約 潰骸罷 環蛉擻行牧恕! br />
“你得叫嫂子。”姜遠咂咂嘴,道。
按江湖門派傳承來說,姜遠得叫黎秋梧師姐,但姜遠年歲比她長,便自認是大弟子。
“嫂嫂,剛才對不住了。”黎秋梧流落江湖數年,人情世故頗為精通,順著姜遠的話便叫起了嫂子,還行了個禮。
“妹妹無需多禮。”上官沅芷見得黎秋梧居然先給她行了禮,倒是一訝,也回了個禮。
此時嫂嫂妹妹的叫著,就當剛才打生打死的事沒發生過。
“妹妹,道爺為何受了這麼重的傷?”上官沅芷問道。
黎秋梧猶豫了一下,道︰“我與爹爹去刺殺白翰文,卻沒想到白府中又多出了許多武藝高強的客卿,爹爹中了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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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翰文沒殺成,反倒被白翰文的客卿所傷,被追殺了一路…”黎秋梧想起前天夜里差點被白翰文伏殺的事來,銀牙咬得咯咯響。
“白翰文?肅南白家?”上官沅芷柳眉一皺。
“你知道肅南白家?”姜遠好奇的問道。
“妾身當然知道!”上官沅芷瞪了一眼姜遠。
過不多時,胖四回來了,說房子已經找著了,離破廟不是太遠。
眾人將老道搬上一塊木板,將老道抬于村民家中安置。
小茹心疼老道,留了下來與黎秋梧一起照顧著。
小茹原本就是要在此處照看著鶴留灣工地的錢糧支出,此時留下照顧老道也正好,姜遠便也就允了。
“李大哥,安排人手將這處民房守住,若有生人進入,拿之!若敢反抗者,殺之!”姜遠沉聲下令。
“是!”獨臂老李應道︰“我已將工地上干活的自家兄弟都撤了回來,鶴留灣四處都已安排了暗哨。”
老道帶著女兒去肅南殺白翰文,就怕白翰文已知老道就是黎元城,定然還會找來此處。
一個活著的黎元城那價值就大了,若被捉去,到時候定會將姜守業牽扯進來。
到得那時,恐怕姜遠一家都吃不了兜著走。
白翰文之所以未大張旗鼓的宣揚黎元城還活著的事,恐怕也是還未完全確認老道的真實身份。
姜遠不得不謹慎防範。
這事還得回去與姜守業商議一番對策,有個準備。
姜遠剛出得民房,穿一身紅色儒裙的上官沅芷立即擰住姜遠的耳朵,怒道︰“你行啊!那黎姑娘的肩膀是不是軟軟的?!”
姜遠呲牙咧嘴,暗道這婆娘的醋勁怎的如此之大。
“你瞎想什麼呢!為夫是那種好色之人麼!”姜遠一臉正經的解釋道︰“為夫只不過同情道爺父女的遭遇,哪有你想的那樣!”
上官沅芷見姜遠神色嚴肅正經,臉色緩了緩,將手松開。
姜遠立即嬉皮笑臉起來︰“娘子,你穿著這儒裙,動起拳腳來,如仙子跳舞一般好看,要不…”
姜遠附著上官沅芷的耳邊悄聲說了句什麼,上官沅芷臉色一紅,嗔道︰“你真無聊!”
“哎,你給我說說,道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怎麼會與肅南白家結上仇?”上官沅芷臉色一正。
“你知道道爺的真實身份嗎?”姜遠神色也是一正。
“道爺還有其他身份?”上官沅芷有些不明所以。
姜遠拉著上官沅芷的手,漫步在村道中,道︰“咱們夫妻一體,有些事,我也不想瞞你。你知道黎元城麼?”
上官沅芷聞言,瞳孔一縮,道︰“難道…”
姜遠點點頭,將老道為何與白家結仇一事說了,道︰“如今也不知那白翰文是否真的知道道爺的真實身份…”
“如此說來,如若白翰文知曉道爺的身份,那爹爹他豈不是要受牽連!”上官沅芷自然是清楚鎮遠大將軍黎元城一案是怎麼回事。
“是啊。”姜遠嘆了一聲道︰“我還有一個地方不明白,當日黎秋梧姐弟去投奔白翰文,白翰文下黑手,要將她姐弟二人綁來燕安,後來黎秋梧跑了,而白翰文卻未曾將此事報于鴻帝,這事有些怪。”
上官沅芷沉思了一會,道︰“我覺得是白翰文不敢聲張。”
“為何?”
上官沅芷道︰“白翰文之子與黎姑娘是有婚約的。白翰文如果真將人綁了來燕安,的確可以算一功勞,且還能參公爹一個徇私枉法之罪。”
“但偏偏黎秋梧姐弟掉下山崖,白翰文無憑無據怎敢宣揚。別忘了,公爹是何人!若白翰文敢宣揚,公爹豈會放過白翰文?若公爹狠一點,反指白翰文與道爺是親家,白翰文到時反倒百口莫辯。”
姜遠點點頭,突然反應過來︰“你怎的對我爹這般了解?”
上官沅芷露齒一笑,道︰“我爹在家時,平日里罵得最多的就是公爹,說公爹心黑手黑…”
“打住!子不言父,你現在是姜家兒媳,你要明白你的身份啊。”姜遠連忙前後看看,見附近沒人才放下心來。
上官沅芷吐了吐舌頭,對著姜遠福了一禮嗲聲嗲氣的說道︰“妾身知錯了呢。”
“咦…”姜遠打了個冷顫。
鶴留灣的工棚柴房中,一個鼻青臉腫的禿頭大漢被五花大綁的吊在房梁上,身上被尖木棍扎出來的傷口雖已不再流血,但衣物上的斑斑血跡表明這貨被打得不輕。
“快放了老子!知道老子是誰嗎?!”禿頭大漢雖被吊著,身上也處處是傷,但依然氣勢不減,喝罵個不停。
禿頭大漢每罵一句,文益收手里的棍子便狠狠砸過去。
“老子是肅南白家的客卿!你等敢與白府做對,活得不耐煩了麼!”
禿頭大漢嚷嚷著,隨著身體的扭動,吊著他的繩索旋轉起來,像一只大王八在轉陀螺一般。
“好大的口氣!知道這里是什麼地方麼!”文益收冷笑道︰“白家算個屁!這里是豐邑侯的地盤,敢在此撒野,宰了你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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禿頭漢子一愣,他到沒听說過豐邑侯,但沾上一個侯字的,都是些了不得的人物,殺他這種小人物,像踩死一只螞蟻一樣容易。
禿頭大漢的氣勢頓時焉了下來,道︰“兄弟,你可別嚇我,我血煞屠夫可不是嚇大的!”
“好霸氣的諢號!想來你手上沾了不少的人命,才有這麼厲害的江湖稱號吧?”
姜遠笑吟吟的與上官沅芷走了進來。
“那是當然!”禿頭漢子見進來一對年輕男女來,又听那年輕男子夸他的諢號霸氣,不由得洋洋得意起來。
“怕了吧!怕了就趕緊把勞資放了!”禿頭漢子冷笑道︰“實話告訴你們,勞資殺的人多了去了!今日若不放我,小心你們的腦袋!”
姜遠哈哈笑道︰“那你說說,你殺了多少人,我最佩服的就是江湖好漢。”
“哼!想當年,我在山南東道落草時…”禿頭漢子猛然覺著不對,連忙打住。
“哦,原來你還是個江洋大盜啊。”姜遠笑道︰“難怪說殺人如麻,號稱血煞屠夫!”
“那又怎的!快放了老子!老子的兄弟多的是,當心滅你滿門!”禿頭漢子色厲內荏的喝道。
文益收手里的棍子狠狠的抽了過去︰“怎麼跟侯爺說話的!”
“侯爺?”禿頭大漢咽了咽口水,他沒想到眼前這個年輕人居然是侯爺。
“侯爺,饒了小的吧!就當小的是個屁,將小的放了吧。”禿頭大漢立馬換了一副嘴臉,高聲求饒起來。
姜遠臉色一冷,道︰“你只要說實話,本侯自然會放你,若不然…”
姜遠獰笑著惡狠狠的說道︰“老子便將你活埋!”
“你們追殺的那人是誰?你可知道?”姜遠輕聲問著,猛然大喝一聲︰“說!”
此時姜遠的上位者氣勢爆發,王八之氣四溢,居然嚇得那禿頭漢子一個激靈,不由自主的說道︰“小人也不知那是何人。只知道那個老道士到白府行刺白府家主,我等奉了白家家主之命,要將那老道士活捉回去…”
姜遠搖搖頭,想來白翰文就算知道老道的真實身份,也不會告訴這些從江湖上請來的客卿。
姜遠想了想,對文益收道︰“將人放了吧。”
“啊?”文益收一愣,他剛才听得清楚,這貨不但追殺道爺,還自稱落過草,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人命,這就放了?
“回去告訴白翰文,這鶴留灣是我豐邑侯的封地,這里沒有什麼老道士!”姜遠冷聲道︰“想來白翰文懂我的意思!”
“是,是,小的一定把話帶到!”禿頭漢子忙不迭的點頭。
待得文益收將那禿頭漢子放了,這才不解的問道︰“東家,為何不將此人送官?”
“送官用處不大。我需要他回去給我傳話。”姜遠淡聲道︰“文大哥,我知道你的想法。此人自稱在山南東道落過草,待得杜兄回來,說與他就行,杜兄自會清理門戶。”
文益收點點頭,轉身去了。
姜遠嘆息一聲,默然無語。
一旁的上官沅芷道︰“夫君是擔心即便將那人送官,也告不了白翰文私藏匪賊麼。”
姜遠笑了笑︰“還是娘子懂我。這麼一個小嘍�@ 綴參木 曰嵬頻靡桓啥 唬 簧跤麼Φ摹! br />
“要解決還要從根子上解決。”姜遠道︰“其實剛才我在想,干脆讓杜青過去,一劍將白翰文捅死一了百了。”
上官沅芷搖搖頭道︰“游戲不是這麼玩的。肅南白家勢力不弱,單殺一個白翰文解決不了問題。”
姜遠點點頭,道︰“靖軒在肅寧縣拿了兩座鹽礦,正好在白家的勢力範圍內。這下有得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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