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突人居然分兵了,這倒是上官重之沒有想到的,不過倒也不著急。
英公嶺有四千將士,地勢更為險惡,北突人領了一萬精銳就想打下來,絕無可能!
“令英公嶺守將劉胖子死守英公嶺,若有差池提頭來見!”上官重之冷聲傳令。
此時城頭亂戰,大周的士卒用長桿頂住雲梯頂端,不斷的將雲梯頂翻,在雲梯之上的北突人摔得腿斷筋折。
但剛推翻一架雲梯,立即便又有幾架新的雲梯靠了上來。
北突先鋒營的勇士依然如蟻類一般,頂著滾石滾木攀爬而上。
姜遠、上官沅芷與獨臂老李等人組成的隊伍,在城頭之上殺進殺出,早已精疲力盡。
即便有杜青的加入,也是杯水車薪,敵軍太多了,他們不戰死也得力竭而亡。
“這樣下去不行,這種人換人的打法,北突人不怕死,勞資可不想死!”姜遠將刀從一個北突兵的腹中拔了出來,喘著粗氣說道。
“那又有什麼辦法,守城不就是這樣麼,直到一方死絕方停!”
上官沅芷小臉蒼白,她雖武藝高強,但身為女子體力自然不及男子,能堅持到現在不倒,已算是女中豪杰了。
獨臂老李、文益收、王麻子三人也好不到哪去,他們本就年齡大了,殺敵全靠豐富的經驗,此時也有力竭之象。
盡管如此,也沒有一個人說跑的,他們是大周的邊軍,負有守關之責,又加之每個人都與北突人有不共戴天之仇,即便戰死當場也是無懼。
杜青就顯得游刃有余,招式靈活,此時北突人殺得多了,早已改變了戰法,用最小的力道發揮出最大的傷害。
可以看到,杜青每刺出一劍,都是奔著敵人的咽喉而去,劍刺入敵人喉嚨三寸便退,絕不多用一點力氣。
姜遠實在累得不行,身上又新增了幾道傷口,靠在城牆上之上喘氣,只覺手中的橫刀如有萬斤。
“他娘的!”姜遠恨恨的罵了一聲,扭頭朝城外看去,攻城的北突人仍源源不斷的涌來,不斷的往雲梯上爬。
驀然,姜遠就看見城下那個揮著彎刀,指著城牆不斷呼喝指揮進攻的巴特爾。
巴特爾也是怒火攻心,此戰已打了半日,新撥給他先鋒營的一萬勇士傷亡慘重,仍然無法拿下,又向甦赫巴魯要了五千重裝步兵。
此時攻城的先鋒營已增至一萬五千人,除去折損的勇士,手下還有近九千勇士。
這一戰幾乎壓上了所有家底,六萬北突勇士除去騎兵兩萬,與速哈理分兵英公嶺的一萬,實則兵力沒有多少了。
回南關攻得下來還好,若攻不下來,又死傷這麼多勇士,到時候就不是將位保不保得住,而是腦袋保不保得住的問題了。
巴特爾親臨城下百步內,誓要破城。
姜遠看著城下的巴特爾,心中惱怒的火焰直達天靈蓋,暗罵道︰你特麼的還沒完了!
“杜大俠,護住我!”姜遠提著橫刀向唐有方指揮的床弩奔去。
杜青听得姜遠的呼喝聲,趕緊提劍來幫,護著姜遠朝前沖殺。
“唐將軍!為何不放弩!”姜遠奔至唐有方身前,大聲問道。
唐有方提了把長矛正在浴血搏殺,聞听姜遠的聲音,高聲回道︰“床弩能射遠射不得近!甦赫巴魯的中軍在五百步開外,巴特爾的先鋒營又在城下,射也沒用!”
姜遠朝床弩看了看,又看向城牆底下的巴特爾,道︰“這有何難!”
唐有方有些不悅,這些床弩都屬于他指揮,論專業性,整個回南關能有誰比他懂床弩?
現在城頭激戰正酣,不說甦赫巴魯的中軍遠離在床弩的射程之外射不著,就是這城下也是難射。
床弩上弦緩慢,如今牆頭之上到處是爬上來的北突兵,哪里騰得出手來上弦?
就算上了弦,也無法射擊城下的北突人,因為他們都離得太近了,床弩是固定的,角度根本達不到。
“唐將軍若信我,便給我一架床弩!二十幾個弩兵!”姜遠來不及跟唐有方解釋那麼多,大喝出聲。
此時情勢危急,唐有方也不計較姜遠的態度,再者一架床弩又有何用,便道︰“姜將軍自便即可!”
唐有方說完,提著長矛朝爬上來的北突人殺去,全然不管姜遠了。
姜遠將橫刀往邊上一插,招呼幾十個弩兵來,幫忙把一架固定的床弩取下來。
又讓杜青攔在前方,不讓北突人殺過來擾了他。
“取滾木滾石來!怠慢者斬!”姜遠朝那些弩兵大聲下令。
姜遠是正八品宣節校尉,雖然不是弩兵們的主官,但弩兵們也得听令,否則姜遠真殺了他們也沒處說理。
這是戰時,可不是尋常時候,抗令者死這條軍紀可不是拿來嚇人的。
再者弩兵主官唐有方都不管了,他們又哪敢不听。
一眾弩兵紛紛放下手中的刀,拆床弩的拆床弩,扛滾木的扛滾木,不多時便依靠著垛口,按姜遠的要求搭起一個傾斜的台子來。
姜遠讓弩兵們抬起床弩架在斜台之上用繩索固定,弩頭朝下傾斜,即命弩兵們上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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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有方帶著一些弩兵正奮力與爬上城頭的北突兵互砍,偶爾也回頭看一下姜遠。
雖然他不知道姜遠要干嘛,但他還是帶著部分弩兵與杜青一起阻斷殺過來的北突兵。
“就架起一架床弩又有何用!”唐有方心中冷哼,一架床弩可射七支標槍,就算全部射中城下北突人又如何?也不過是射死七人而已。
這床弩上弦極慢,又需要幾十人同時上弦,現在這般境地,分出人來直接砍殺爬上牆頭的北突人不好嗎,
姜遠不管不顧的指揮著弩兵上弦,這設計床弩的人也是人才,上弦居然是用杠桿來完成的。
所謂的杠桿上弦,是通過弩下壓杠桿長力臂端,使短力臂端拉動弩弦向後,經多次操作直至弩弦達到發射張力的過程。
這種方法費力且費時,且需多人操作,難怪上弦慢。
“特麼的不知道用齒輪就算了,絞盤也不會用嗎!”姜遠心中暗罵。
不過此時也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床弩能用便行。
弩兵們奮力的搖動著木桿,終于弦拉到最大,接著便有弩兵將七支小兒手臂粗的桿槍放入卡槽中。
“給我瞄準那個王八蛋,爭取一擊必殺!”姜遠惡狠狠指著牆下,揮舞著彎刀指揮攻城的巴特爾。
弩兵將床弩上的“望山”可理解為瞄準裝置)推動到合適的標位之上,只待姜遠下令。
巴特爾滿臉漲紅,臉上的疤痕如蛇蟲般扭曲,怒火已燒到極致,這回南關就像一只刺蝟,任他怎麼咬,就是攻不破。
突然,巴特爾渾身汗毛根根豎起,感覺似被一只凶獸盯上,那種死亡的氣息瞬間將他籠罩住。
這種如被死神盯上的感覺,還是上次在武威山時,他與大周鎮邊大將軍黎元城單挑的時候感受到過一次。
臉上那道疤就是黎元城留下的。
巴特爾心中升起一股巨大的危機感,想要後退,卻又是不能,如果他往後一退,軍心便會不穩,如何攻城。
姜遠立在城頭之上,眼神陰冷,大手一揮,冷喝道︰“放!”
七支標槍直奔巴特爾而去。
巴特爾听得尖銳的呼嘯聲,听出這是床弩發射的聲,當下大驚,連抬頭看都來不及,便向戰馬一側墜去。
七支標槍瞬間即至,將戰馬射了個對穿,躲在戰馬一側的巴特爾,也被穿透馬腹的兩支標槍刺中。
連人帶馬被釘于地上。
巴爾特怎麼也不會想到,當年黎元城沒能砍死他,今日卻會死在黎元城徒弟的標槍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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