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晨陽湊近說道︰“這秦浩剛剛畢業沒多久，之前他做了幾個成績不錯的商業策劃，成績也相當不錯，跨界來了咱這行，一出手就是脫口秀這個王炸。”
袁文先是愣了會兒，隨即反應過來說道︰“剛畢業！沒開玩笑吧？”
葛晨陽嘆了聲氣，往後一靠喝了口咖啡︰“喊你出來不是討論他的資歷，這麼一個剛入行的新人，因緣巧合或者貴人扶持，也可能是自身真的有能力，反正不管怎麼來說，跟咱們都沒太大的關系。”
“重要的是，他現在渴望積累自己的名望，你現在得搞清楚當下的局面，小心一不留神，你節目沒了，成了他拔尖路上的踏腳石。”
袁文若有所思地緩緩點頭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就是說，他想給我的節目改弦易張，整體來個優化，換個門頭，然後冠他的名字是麼？”
葛晨陽挑了挑眉，沒再說什麼，意思你自己悟去吧。
袁文沉思良久，驀地抬頭道︰“咱倆的制片人是尤姐，她要是不同意，誰能動咱們的節目？”
葛晨陽嘆氣道︰“她呢，說話管用是沒錯，但人是宋台找來的，她說了也不算，我這次喊你出來，就是想讓你跟我們統一下口徑，他就一個腦子，管顧不了這麼多節目，只能挑一個或者兩個，這一刀現在還不清楚切在誰的頭上，所以咱們提前得有個準備。”
“什麼準備。”
“你記住，要是改版的通知下到咱們身上，記得要穩住，台里下的通知咱不能拒絕，屆時你就提前跟自己組里的伙計吱個聲，不管改哪一塊兒，咱們就說做不到就行了，拖字訣會不會？”
袁文面泛為難之色，囁喏著說道︰“咱們這樣做，回頭宋台要是知道，怪罪我們怎麼辦？”
葛晨陽皺眉看他，淡淡道︰“他快退休的人了，沒什麼時間理會我們這些小事，通知下了我們接了，也照著要求做，只不過時間不能保證而已，領導們就算有意見又能怎麼樣，咱們的飯碗端的邦邦硬，誰能摔得碎？”
袁文終于點頭，喝了口咖啡笑道︰“其他幾位呢，通氣兒了沒。”
“嗯，說清楚了，統一口徑一致對外就是了，要是問詢咱們意見那最好，雖然節目收視率不佳對不起台里，但我們就不同意，如果要是明文通知，那就照我們商量的這法子來。”
袁文嘆氣道︰“其實要是只改節目，不涉及其他，那還挺好的。”
葛晨陽斜睨了他一眼，驀地笑道︰“沒人願意做義務工的，他手里握著脫口秀這個金蛋，錢肯定是不缺，人家要的是資歷和名聲，你我都是資深策劃，這個不懂麼？”
“說的沒錯，所以說可惜了。”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喝完咖啡後便各自回家了。
…………
此時在廣電大廈的辦公室里，秦浩正全神貫注地研究著各個節目的資料，對那二人的探討全然不知。
倘若他知道了，必定會覺得哭笑不得，拿人錢財，替人辦事，出具一份優化報告罷了，改不改那是他們自己的事兒，又沒人強求他們。
難不成還真要為他們出一份詳細的節目策劃？想的挺美，他又不是吃飽了閑得沒事干，何必給自己加這麼多戲呢？
要是對節目進行全面改版，這兩百萬可遠遠不夠。
“咚咚。”一陣敲門聲響起。
秦浩聞聲抬頭看去，只見夏書正站在門口，微笑著望向他。
“下班了，秦總。需要給您訂份晚餐嗎？”
“謝謝不用了，你只管下班就行。晚上我約了同事一起去吃晚餐。”
夏書走了過來，手中拿著一個透明塑料包，放在他面前。
“秦總，這是給您新辦的員工卡，門閘、電梯以及員工食堂都可以使用，這里面有個優盤，是目前各節目的最新資料，我按節目的收視率做了星級劃分。”
“好，早點下班吧，我馬上就走。”
“那秦總再見？”
“再見。”
……
秦浩望著她走出去，伸手拿起塑料包端詳了一下，接著便將其放在一旁，不再予以理會。
看這麼多資料又有何用呢？最終得以優化的節目不過就那麼一兩個罷了。
這個劉魁算盤打得精，分明是想借著這次機會讓他多出具幾份報告，于秦浩而言，若是加班加點去做，倒也能夠完成，但著實沒有這個必要。畢竟，將來他還得靠著腦子里的這些干貨來謀生計呢。
當下有個辦公室挺好的，正好在此把新節目的策劃案敲定，接下來的報告也用心些，至少得讓劉魁覺得這個錢花的不虛，花的值。
甲方嘛，場面上的事情做一做，哄著就好了。
崇楠發來一條訊息。
“忙完了沒有，我倆都快餓死了！”
“我隨時可以，你們在哪，發個地址過來。”
“地方還沒定呢，我們在看網上的評價，你先回酒店，咱們一塊兒商量商量。”
“好，稍等我一下。”
秦浩不禁笑了笑，把文件拷錄在電腦中，緊接著往電梯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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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到電梯的時候，里面站著一個穿著紅色包臀裙的中年女人，她一頭微卷的棕色長發隨意地披在肩頭，面容姣好，雖有歲月留下的淺淺痕跡，卻更增添了一種成熟的韻味。
她朝秦浩微微點頭示意，秦浩亦輕輕一笑作為回應。
“你是脫口秀大會的秦總對麼？”
秦浩側過頭看向她，點頭微笑道︰“對的，您好。”
中年女人伸出手，丹唇微微勾起，露出一抹優雅的笑容，說道︰“我叫尤苒，華夏衛視一台外派的制片人。”
秦浩的瞳孔微微收縮，趕忙伸出手與之相握，微笑著回應道︰“您好尤總，幸會。”
“業內的新星啊，久仰已久，希望將來有機會可以一起合作。”
“承蒙看得起，有機會的話，一定。”
兩人簡單聊了幾句後，隨即又緘默不言。電梯在每層樓都停了一下，然而眾人看到尤苒之後，只是打了聲招呼卻並不上來。
尤苒則神色淡然，仿佛對眾人的反應早已習以為常。
當電梯下到一樓時，一個身著西裝革履的年輕小伙快步走上前來，接過她手中的包，女人也順勢挽住他的胳膊，兩人悠然地向外走去。
秦浩看到這一幕，不禁愣在當場，心中暗自思忖︰“看這年紀，瞅著像是母子，可這親密的模樣，又像是不想奮斗的小伙，遇見了自己的女神系列劇情。”
他緩緩搖了搖頭，努力將這些雜念從腦海中驅趕出去，跟自己有什麼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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