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東衛視•會議室。
高管例會。
陳副台長摘下眼鏡，往上哈了一口氣，站在他身旁的宋韻見狀連忙拿出擦拭布遞了上來。
他伸手接過，語氣淡淡的問道︰“新節目前宣預熱的人氣怎麼樣？”
“大概二萬多人次，瀏覽量集合有一百萬左右。”一個白襯衫中年人說道。
陳碩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听起來人不多。”
中年男人連忙解釋道︰“台長，您有所不知，這個數據目前已經超越大部分的新節目預約了。”
陳碩嗯了一聲道︰“江浦衛視那邊節目什麼動向？”
趙磊坐在他左下首說道︰“跟咱們進度差不多，沒請明星坐鎮，不過宣傳階段力度不小。”
“你瞅瞅，得虧咱們當初沒要這節目，連個明星也請不來，提不上台面的東西。”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神若有所指的看了一眼節目總監趙磊。
听他這麼直白的評價，場間眾人或低頭或神色游移，大多都顯得很不自然。
趙磊有心想說人家節目創意好，而且具有首創性，內容設定獨特，有沒有明星都不影響。
但話囁喏在喉嚨，終究沒說出口。
說出來不大不小的是個麻煩，說不得還給這個姓陳的留下話柄。
陳碩瞅著他，若有所思的笑了一聲。
“趙總最近忙什麼呢，看著挺清閑的模樣。”
趙磊不可察的皺了皺眉頭，明明這段日子都在為了新節目的事情奔波，大小事情都有過問，他一個總監總控全局，工作細致這份上也是罕見。
結果被這姓陳的強加了個“清閑無事”的帽子，這不惡心他麼？
“陳台長，這段時間我可沒咋閑著，為了新節目上下協調，這大家都是看得到的。”
陳碩拿起保溫杯喝了口水，微笑道︰“那你辛苦了，我這邊有個難題，你看看能不能給協調一下。”
“您說。”
“之前給咱們服務的脈搏集團，策劃質量不行，服務態度也欠佳，我想著咱們也不能讓人白白佔這個便宜，這樣，你跟那邊熟悉，聯系一下，讓他們返個一半的年費。”
趙磊眉頭一皺，整個臉龐都呈現不解的復雜之色，
“陳台長，先不說行業沒有這個先例，這要是傳出去哪家制作公司還願意跟咱們合作？況且合同還擺在那呢。”
陳碩驀然笑了一聲，搖頭道︰“合同上的條例你們沒好好審，跟我沒有關系，其他的你不用管…”
趙磊還想再說些什麼。
陳碩擺了擺手，語重心長道︰“讓你去對接，也是為了挽回電視台的損失，這是好事兒，又或者趙總有別的想法？”
趙磊皺了皺眉，驀得笑了聲。
“按您的說的辦。”
“抓緊時間落實，別讓我等太久。”
他站起身，淡淡瞥了趙磊一眼，隨即邁著八字步走了出去。
狹小的空間氣氛驟然沉寂下來。
趙磊深吐一口氣，閉眼凝神。
會議室的其他人都同情的看著他，一時間不知道該走還是該留，頗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
陳碩回到辦公室，用力的把門摔關上，跟他一塊兒進來的宋韻有些緊張，下意識的退遠一些。
“今天穿的真嚴實，你防誰呢。”
陳碩坐在沙發上，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宋韻眼神惶恐，全身控制不住的顫抖起來，結結巴巴的說道︰“領導，那個…今天有些冷，所以我就穿多了些。”
陳碩驟然伸手就把玻璃杯砸到她面前，散落一地的碎屑。
“賤人，我踏馬踫了你麼？擺出這副德行給誰看？”
宋韻寒蟬若噤的又退後了兩步。
陳碩見狀一笑，拿起茶壺倒向皮鞋，朝她勾了勾手指，“過來。”
見她沒動作。
“過來，別讓我說第二遍。”
宋韻顫抖的更厲害，認命般慢慢挪步過來，緩緩的跪在他身前，怔怔看著皮鞋上的水跡，蹙起眉頭漸漸把臉湊近，閉著眼楮伸出柔軟的舌頭舔舐著。
一下，兩下……
陳碩臉上泛起病態的潮紅色，輕輕撫摸著她的長發，半晌又驟然蹙起眉頭，眼中閃過一絲冷色。
“滾出去！”
宋韻連忙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
她找了個沒人的樓道，美眸中溢滿委屈的淚水，顧不得擦，拿出手機按下錄制結束的按鈕，點擊分享至朋友並附言道。
“陳秘書，這是今天的，我快堅持不住了，請幫幫我。”
那邊回復了一句。
“辛苦了，你的工作完成了。”
過了兩分鐘，手機叮的一聲，銀行顯示到賬三十萬元。
宋韻看了一眼，迅速的刪除了這條信息，蹲在牆角懷抱著手機哭出聲來。
不知過了多久，她吸了吸鼻子，簡單的整理了一下妝容，快步走回到工位上，拿出事先準備好的離職申請，瞅著上面的內容，莫名又有些想哭的沖動。
“怎麼啦宋韻？”
她的直屬上司張燕主任過來問道。
“主任，您來的正好，這是我的離職申請，交接的資料和物品也都準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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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燕愕然道︰“怎麼這麼突然，跟陳台相處不愉快麼？”
宋韻眸底盈滿淚光，面帶微笑道︰“主任，別問了好麼？”
張燕怔怔看著她，聯想到最近單位里的風言風語，沉默半晌，嘆了口氣。
“今後有什麼打算麼？”
“還沒想好。”
張燕苦笑一聲，簡單的翻看了一下交接的資料明細，然後從她的工位拿了一支筆簽了名字到離職申請上。
“謝謝您。”
“你這一路走來著實不易啊，祝你以後一帆風順，想去別的電視台的話，我替你寫介紹信。”
宋韻輕輕擁抱了她一下，轉瞬即分，輕輕抽了抽鼻子，從桌下抽出一個打包盒，簡單收拾了一下，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她捧著打包盒，沒理會那些跟她打招呼的同事，伴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走出大樓，她微笑著，每一步都走的很是用力。
夕陽宛如輕柔的薄紗，悠悠地灑落在她的身上，隨風飄揚而起的秀發，閃爍著柔順的金色光澤，那本就柔美的臉頰，此刻更增添了幾分魅惑的色彩。
不遠處有輛高檔轎車在等著，見她出來鳴了三聲喇叭。
她快步走上前，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陳秘書坐在後座朝她微微一笑。
“你受委屈了。”
“沒關系，只要能幫到崇總就好。”
“已經很出色了，除了之前我們商量的那些，還有別的要求麼？”
宋韻思忖半晌，微笑道︰“我對電視台的工作熟悉，希望之後還可以負責相關的工作。”
“好的，我會為你反饋。”
“謝謝陳秘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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