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資料?你這叫查資料?這麼快能看清字?”白發老人皺眉,隨手拿起張眾翻過的一本書快速翻閱,“知道這書講什麼嗎?”
“暗屬性御獸師撰寫的暗屬性靈獸與特殊材料筆記,第四章提到暗屬性核心結晶的偽造方法有三處謬誤。”張眾掃了眼書名,不假思索道。
老人瞳孔驟縮,又抓起另一本,張眾卻已開始復述內容,並精準指出書中對“暗影裂隙共鳴頻率”的計算錯誤。周圍學生屏息聆听,圖書館內唯有他清晰的聲線在回蕩。
“不可能……”老人踉蹌半步,“過目不忘已是天賦,竟還能勘誤?”他望著滿室藏書,忽然意識到眼前少年可能是數十年來首個能與自己比肩的“書痴”。
“你在找什麼資料?或許我能幫你。”老人終于收斂輕視,鄭重問道。
“暗壇與暗之心。”張眾壓低聲音。
老人渾身一震,瞳孔劇烈收縮。他深深看了張眾一眼,轉身走向圖書館中心︰“跟我來。這些記載不在普通書架上。”
張眾跟著老人來到一塊磨損異常的地面。老人手掌按在看似普通的書架上,地面轟然裂開,露出通往地下的階梯。
地下室內,無數古籍封存于玻璃櫃中。張眾目光被一具泛黃卷軸吸引——那竟是用人皮制成的典籍,表面浮刻著扭曲的暗紋。
“《暗影祭儀錄》,”老人低聲道,“記載著暗壇與暗之心的核心秘密。你瞧這卷首——‘以九十九純稚之軀,困于永夜之匣,待骨血交融,方得祭壇之核。’”
張眾倒吸冷氣——所謂“暗壇”,竟是以百余名孩童的血肉與絕望為引,在封閉空間中歷經一年折磨而死,其怨念凝聚成祭壇核心。這樣的禁忌之物,竟與小絨球的進階相關?
“這些靈魂被永世困在壇中,”老人捧起另一本古籍,“暗之心則是暗影生物吞噬這些靈魂後的結晶,帶著極強的污染性。你為何尋找它們?”
“我的靈獸進階需要暗之心。”張眾含糊道,並未提及小絨球的“半神”血脈。
老人突然轉身,在書堆中翻找片刻,抽出一本布滿蟲蛀痕跡的舊書︰“傳說中,‘神魔種’靈獸的進階材料往往驚世駭俗。你看這記載——‘欲啟半神之扉,需以禁忌之物叩門,其軀需承混沌之息,其魂需噬業火之燼。’”
他指著書中插圖——那是一只渾身纏繞暗影的巨鼠,與小絨球形態驚人相似︰“若你的靈獸屬于神魔種,或許暗之心並非唯一選擇。比如……用‘永夜之種’替代。”
“永夜之種?”張眾挑眉。
“暗影裂隙深處的一種寄生植物,能吸收負面能量。”老人解釋,“雖不如暗之心純淨,但勝在無需犧牲生命。不過……”他頓了頓,“裂隙深處盤踞著八階暗影領主,堪比人類九階御獸師。”
張眾沉默片刻,指尖輕輕撫過人皮書卷上的刻痕。圖書館的燈光在他眼底碎成星芒,卻映得眼神愈發堅定︰“總要試試。比起用無辜者的性命堆砌進階之路,直面高階靈獸反而更簡單。”
老人凝視著少年稜角分明的側臉,忽然想起自己年輕時也曾懷揣類似的孤勇。他輕輕合上人皮書卷,語氣中多了幾分贊許︰“明日來我辦公室。我會整理出暗影裂隙的詳細坐標與應對策略——但最終抉擇,在你。”
離開圖書館時,暴雨終于傾盆而下。張眾望著雨幕中若隱若現的學院尖頂,握緊了口袋里的小絨球——它正用尾巴卷著一顆晶亮的露珠,渾然不知自己的進階之路竟牽扯出如此黑暗的秘辛。
“放心,”他低聲呢喃,“我會找到替代方案。絕不會讓你背負這種罪孽。”
閃電劃過天際,照亮少年緊抿的嘴角。在他身後,圖書館的燈火依然通明,仿佛在為即將啟程的冒險,默默點燃一盞引路的燭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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