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避？”歐康祥深吸一口氣，緩緩轉頭看向看台上驚慌失措的人群。
一對父母死死護著孩子，躲在座位底下，無助地看著四周的混亂。
一個女孩被瘋狂的人群反復踩踏，痛苦地哭喊︰“不，不要！好疼！救救我！”
她的內髒被擠壓，鮮血從口中溢出。
她看不到湛藍的天空，視野里全是沾滿灰塵的鞋底。
然而，在失控的人群中，很少有人注意到她。即便有人看到女孩被踩踏，也無法阻止悲劇發生。
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新會的子民們，我是你們的皇帝歐康祥。看著我，我沒有離開，就在體育場主賽場，站在我身邊的是你們的大臣，還有你們的英雄——張眾。”
“請大家保持冷靜，待在原地，不要恐慌。”
“我們哪兒也不會去，無論發生什麼，我們都會共同面對！”
“已經冷靜下來的公民，看看周圍是否有需要幫助的人，伸出援手。”
“記住，無論面對什麼處境，我們絕不退縮！”
歐康祥堅定的聲音通過擴音器響徹整個體育場，許多人意識到不能再讓人群陷入混亂，想呼喊著讓一切停下。
但冷靜下來的人始終是少數，他們無法改變現狀。
“陛下，沒用的，人群冷靜不下來！”
“陛下，您先去躲避吧！”
“是啊陛下，這種情況沒人能挽回，只能等一切結束後處理善後了！”
新會的幾位大臣在歐康祥身旁忍不住開口勸阻。
他們都很清楚，人員密集的場所一旦發生大規模恐慌，短時間內根本無法平息！
“閉嘴！我不會離開，你們也不準走！”歐康祥憤怒地咆哮。
他暴怒的聲音讓在場大臣瞬間噤聲，不再勸說，轉而沉默嘆息。
歐康祥緊緊攥著麥克風，手指因用力而泛白。就在他準備再次開口時，一雙手突然伸來，從他手中奪走了麥克風。
歐康祥一愣，立刻轉頭看去。
拿走麥克風的不是別人，正是張眾！
下一刻，一道異常平靜的聲音緩緩傳來。
張眾舉起麥克風，沉穩地說︰“各位，我是張眾。”
這簡單的一句話仿佛帶著無盡魔力，讓原本混亂涌動的人群如遇阻礙般，瞬間凝滯了片刻。
“請相信我，一切都會好起來。不要恐慌，冷靜下來。”
“相信我，就像以前一樣。”
“相信我。”
他平靜的語調沒有激起波瀾，卻如驚雷般劈中驚恐的人群。
越來越多的人停下瘋狂的推擠，駐足原地，張開雙臂不再前進。
盡管踩踏情況有所緩解，但許多人仍感到窒息，呼吸困難。
體育場出口處，擠在門口的人群被壓得幾乎說不出話，有人絕望地大喊︰
“別推了！前面根本出不去！”
“往後退啊，求你們後退！”
“後退！”
“我快喘不過氣了，救救我，誰來救救我！”
出口處的人群陷入絕望，而體育場上空，偽裝成老人的怪物滿意地看著這一切，露出微笑。
“對，就是這樣。不用我們動手，就已經死了很多人。人類真是軟弱又可悲。”
“絕望吧，恐懼吧，迎接死亡的降臨！”
緊接著，張眾平靜的聲音再次響起，有條不紊地指揮著人群。
他的指令清晰而直接︰
“所有人注意，c區的公民，緩慢向後移動！”
“c區走廊處的人，向下移動！”
“b區看台上的人，向上移動！”
“不要猶豫，相信我！”
“三院的學生們，重點維持秩序，迅速救助周圍所有傷員！”
……
清晰簡潔的指令從張眾口中不斷傳出，越來越多的市民開始按照他的指示迅速行動。短短幾息之間，擁擠的情況明顯緩解。
新會皇帝歐康祥站在張眾身旁，瞪大眼楮看著持續指揮人群的張眾，難以置信地贊嘆︰
“難以置信！每一道指令都精準到位，堪稱完美！太了不起了！”
的確，站在賽場高處望去，原本向出口擠壓的人群，此刻如同被一只無形的手撥開般，逐漸分散開來。
看到這一幕，張眾緩緩松了口氣。
歐康祥按捺住想問“張眾，你是怎麼做到的？”的沖動。
“人在恐慌時，大腦會停止思考，完全依靠本能，無法接受模糊的指令。”張眾緩緩解釋。
這只是部分原因，最重要的是，驚慌的新會市民願意信任他，願意冷靜下來。
張眾選擇不深入解釋這一點，將其藏在心底。
他緩緩抬頭，看向懸浮在空中、依舊靜止不動的六只偽裝成人類的怪物。
“確實，對它們來說，這就像看一場電影，結局不會改變，過程便無關緊要。”
不得不承認，這些怪物異常傲慢自負，但也正因這份傲慢，許多無辜平民或許免于被踩踏致死。
听完張眾的解釋，歐康祥也抬頭看向天空。他知道，危機遠未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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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清脆的鼓掌聲再次響起。
空中的老人緩緩開口︰“不錯，不錯。冷靜的頭腦，完美的分析能力。張眾，你的表現確實出色，不愧是命運選中的人。”
下一刻，隨著他逐漸褪去偽裝，繼續說道︰“可惜，恐懼與絕望永遠不會消失。”
六具如同重型卡車般龐大的軀體出現在體育場上空。
那恐怖、混亂且令人絕望的身影填滿了所有人的視線，怪物身上怪異地伸出無數觸手，每條觸手上都布滿眼楮和牙齒。
不斷轉動的灰白色眼球、快速咬合的牙齒，發出刺耳聲響，如同地獄交響曲——沉重、尖銳，令人發狂！
僅僅一瞥，便讓人渾身發冷，呆立當場，動彈不得。
末日般的氣息彌漫整個體育場，剛剛勉強平靜的人群再次顫抖、恐慌。
“張眾，你剛才做的一切都是徒勞。恐懼、絕望、痛苦無處不在，早已深埋在每個人心中，只等時機爆發。”空中的怪物緩緩說道。
它發出聲音的方式難以描述，揮舞的觸手聲、牙齒的咬合聲，夾雜著微弱的哭喊聲與咒罵聲，組成了之前的話語。
空中的怪物揮舞著觸手，不斷分裂，眨眼間，一根巨大的觸手分裂成無數絲線，朝著下方的人群蔓延而來。
此刻，歐康祥和納撒尼爾將目光投向張眾。
他們明白，張眾在這種情況下也無能為力，但兩人都想知道，那位神秘的強者究竟何時才會出手，他們已經等不及了！
就在從天而降的絲線即將觸及地面時，仿佛遇到了阻礙，懸在半空動彈不得。
“來了！”張眾深吸一口氣，睜大眼楮環顧四周，期待看到代號“十”的神秘人如何化解危機。
空中的六只怪物也察覺到異常，瞬間聚攏，無數觸手遮蔽了體育場上空，試圖找出異常來源。
這時，所有人的視野開始慢慢發亮。
沒錯，是真的發亮。
體育場內的光線越來越強，如同點點繁星在人群眼中閃爍。
下一刻，世界上所有其他顏色驟然消失，陷入黑暗，緊接著，一道越來越耀眼的白光重新為世界上色。
當張眾再次睜開眼楮時，發現自己仍在體育場內，周圍建築完好無損，但顏色卻變了。
放眼望去，一切都呈白色，但細看之下，所有物體表面都泛著彩虹般的光暈。
這時，一直沉默的以斯拉突然驚呼︰
“這是[神權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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