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殘留著桃木簪的余溫,意識卻突然被震耳欲聾的爆鳴聲撕碎。
我猛地睜開眼,擔架正在賀家醫師手中劇烈搖晃。
三十米開外的廢墟堆炸開血霧,本該咽氣的黑市首領正將鎖魂釘從自己天靈蓋拔出來。
"活尸秘術!"賀天陽的暴喝聲里帶著金屬踫撞的顫音。
我撐著擔架滾落在地時,那具渾身冒黑氣的軀體已經膨脹到三米高,被洞穿的胸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出暗紅色骨甲。
數據解析眼自動激活的瞬間,太陽穴像是被灌進滾燙的鐵水。
我盯著視野里瘋狂跳動的紅色警告框,視網膜上浮現金色小篆——【警告!目標能量波動超出神話級閾值】。
"散開!"我咳著血沫嘶吼,但燃燒生命的黑市首領比聲音更快。
兩個何家護衛剛舉起盾牌就炸成血雨,飛濺的骨片在賀萱的治愈結界上撞出蛛網裂痕。
賀天陽的玄鐵重劍與骨爪相撞迸出火星,我看著他虎口崩裂的血線在數據流里化作【力量值︰897→634】的藍色數字。
黑市首領猩紅的眼珠突然轉向我,戰斗本能讓我就勢滾進最近的彈坑,原先躺著的位置已經被五根骨刺扎成篩子。
"東南巽位,三息!"我抹掉糊住左眼的血水大喊。
正在結印的何家陣法師愣了半拍,三道風刃總算在第三息準時削中骨甲接縫處。
黑市首領踉蹌時,我視野里的金色弱點標記果然在右肋閃爍了0.3秒。
賀萱的治愈術像浸了薄荷的泉水漫過後背,我趁機抓住她顫抖的手腕︰"哭什麼,給我三十秒。"她反手把桃木簪按進我滲血的掌心,溫潤的木靈之力勉強壓住腦仁里的刺痛。
第七次解析失敗時,鼻腔已經滴落黑血。
黑市首領撕開賀家兩個長老組成的劍陣,帶倒刺的骨尾掃過之處,連青石板都腐蝕成蜂窩狀。
我死死盯著他額角暴起的紫黑色血管,終于在某個攻擊間隙捕捉到異常能量流動——每次骨甲增生前,耳後會有0.5秒的靈力真空。
"辰三!"我踹飛腳邊的碎磚。
正在外圍游走的暗衛首領立即甩出三枚青銅錢,叮叮當當全釘在那怪物耳廓。
就是現在!
我攥著桃木簪扎進大腿保持清醒,數據解析眼第一次主動抽取丹田靈力。
淡金色的三維經絡圖在虛空展開,我盯著那團在任督二脈間亂竄的黑氣,突然想起賀家藏書閣里某本禁術圖譜。
當黑市首領再次撲向賀天陽時,我抓起染血的盟書卷軸砸向賀萱︰"震卦方位,醫經第七頁!"
少女泛著綠光的指尖精準點中羶中穴,黑市首領咆哮著捂住突然塌陷的胸口。
我趁機滾到他影子里,數據解析眼終于捕捉到致命弱點——那根藏在尾椎第三節的暗金色脊椎,正隨著攻擊節奏明暗交替。
"老何!"我朝正在咳血的父親比劃家族暗號。
三柄淬毒匕首立刻封住黑市首領的視線,賀天陽的重劍則在此時劈出完美的弧線。
當骨甲因為防御動作全部翻起時,我藏在袖中的右手已經捏好劍訣。
桃木簪在掌心燙出焦糊味,我盯著數據面板上【剩余精神力︰3】的提示,在骨尾第9次掃過左肩的瞬間,終于等到那根暗金脊椎暴露在月光下。
桃木簪裹著青芒扎進暗金脊椎的剎那,數據面板突然跳出亂碼。
黑市首領的骨尾像被激怒的毒蛇猛然回卷,我甚至能看清尾椎斷裂處噴出的墨綠色膿液。
劇痛從左肩炸開時,視網膜上跳動的【剩余精神力︰1】已經變成刺目的血紅。
"少主!"賀萱帶著哭腔的呼喊被骨甲碎裂聲蓋過。
黑市首領塌陷的胸腔突然鼓起詭異的肉瘤,數據解析眼自動捕捉到靈力漩渦——那瘋子竟然要在肉身崩潰前自爆!
我反手把桃木簪插得更深,粘稠的黑血順著簪子紋路倒灌進掌心。
賀天陽的重劍擦著我發梢劈在怪物肩頭,火星濺在睫毛上燙得生疼。
視野開始發黑,但解析眼還在強行運轉,我看到肉瘤深處有團墨色結晶正在坍縮。
"老賀!
震雷符!"我啞著嗓子吼出這輩子最破音的指令。
賀天陽踹開撲上來的骨刺,三道紫雷符 精準貼在肉瘤表面。
雷光炸響的瞬間,我借著反震力倒飛出去,後背撞進帶著藥香的治愈結界。
黑市首領膨脹成球形的軀體突然停滯,暗紅骨甲像融化的蠟燭往下滴落。
我攥著賀萱遞來的補氣丹囫圇吞下,數據解析眼終于捕捉到千分之一秒的破綻——那枚結晶正從羶中穴滑向丹田!
"父親!
坎水位!"我噴著血沫在碎石堆里翻滾。
三柄淬毒匕首應聲釘入怪物腳踝,何青雲的鎖魂鏈趁機纏住正在異變的右臂。
黑市首領發出非人的嘶吼,暴漲的靈力把兩個賀家長老直接掀飛。
賀萱的治愈術像暴風雨中的蛛網,勉強粘住我即將崩潰的經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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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著數據面板上歸零的精神力槽,突然扯下頸間家主玉佩拍在地上。
青玉碎開的剎那,三十六個金色卦象從地脈噴涌而出。
"巽風引雷陣!"我咬破舌尖保持清醒,拽著賀萱滾到陣眼位置。
黑市首領的骨爪離我咽喉只剩半寸時,積蓄已久的雷暴終于劈中那團坍縮的結晶。
刺目的白光中,我看到他腐爛的眼球里映出自己渾身是血的模樣。
沖擊波掀翻整個廢墟堆的瞬間,我抓住賀天陽甩來的玄鐵鎖鏈。
數據解析眼在超負荷狀態下突然升級,視網膜上跳出【弱點修正率97.6】的提示。
黑市首領正在崩解的身體里,那枚結晶已經變成危險的深紫色。
"萱兒!
木靈化生訣!"我扯斷半截鎖鏈擲向陣眼。
賀萱泛著綠光的指尖點在陣紋交匯處,廢墟里瘋長的藤蔓立刻纏住怪物雙腿。
就是現在!
我踩著何青雲的肩膀躍起,桃木簪帶著最後的精神力扎進結晶表面三寸處的靈脈節點。
天地忽然安靜了半秒。
緊接著是山崩地裂的轟鳴。
黑市首領膨脹到極限的軀體像漏氣皮球般塌陷,自爆的能量流被巽風陣引向高空。
我癱在賀萱懷里,看著墨色結晶在雲層深處炸成煙花,數據解析眼終于彈出【目標已消滅】的提示。
"逸哥!"賀萱的眼淚滴在我開裂的虎口,治愈術的光暈比月光還溫柔。
我勉強抬手擦掉她臉上的血污,發現自己的指甲蓋都被掀飛了兩個。
遠處傳來何家護衛清掃戰場的呼喝聲,父親正在用捆仙索封印最後幾縷殘魂。
賀天陽把重劍插進焦土,伸手把我拽起來時,他掌心結痂的傷口又崩開了︰"臭小子,下次再敢用禁術,老子先打斷你的腿。"
我正要回嘴,突然感覺後頸汗毛倒豎。
數據解析眼殘留的刺痛感毫無征兆地加劇,仿佛有雙看不見的眼楮正在廢墟陰影里窺視。
賀萱扶我的手明顯僵了一下,她頸間的護身玉墜泛起不正常的青芒。
夜風卷著焦糊味掠過殘垣,幾片未燒盡的符紙在空中打了個旋,突然靜止不動。
我裝作查看傷勢蹲下身,指尖悄悄蘸著血在碎石上畫警戒符。
當第七片符紙違反重力規律向上飄浮時,我確定這不是戰後靈力紊亂的錯覺。
父親封印殘魂的咒語聲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像被按了暫停鍵,連燃燒的梁柱爆裂聲都消失了。
賀萱的呼吸聲變得異常清晰,她搭在我腕間的手指在微微發抖。
我盯著地面某塊碎磚的陰影,看到那里正在滲出不屬于戰場的淡金色霧靄。
數據解析眼突然自動激活,視網膜上跳出全新的警告框——【檢測到未知能量體,解析失敗】。
夜梟的啼叫劃破死寂時,異常感如同退潮般消散。
賀萱的護身玉墜恢復正常溫度,靜止的符紙重新飄落。
我撐著膝蓋站起來,發現後背的冷汗已經浸透三層衣衫。
"打掃戰場。"父親的聲音比平時沙啞三分,他收劍入鞘的動作帶著罕見的遲疑。
賀天陽正在檢查陣法的殘骸,玄鐵重劍的劍穗無風自動,在滿地狼藉中劃出詭異的弧線。
我彎腰撿起半塊碎裂的桃木簪,發現斷口處沾著不屬于任何人的銀白色粉末。
當賀萱拿著傷藥靠近時,那些粉末突然蒸騰成幾不可見的霧氣,在月光下勾勒出半枚眼熟的圖騰——和三個月前在禁地見過的神秘紋章一模一樣。
夜風突然變得粘稠,遠處傳來巡夜人模糊的梆子聲。
我捏緊殘破的簪子,數據解析眼殘留的灼痛順著脊椎爬上後腦。
這場勝利的慶功宴,恐怕要比想象中來得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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