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靜立片刻，見神像依舊毫無反應，轉身離開。
“走吧。”
三人轉身離去，扁舟無聲地劃過赤霄城上空。
臨行前，林青在官道旁的驛站尋到了正在休整的天風商隊。
“前輩！”正在喂馬的雲裳第一個發現他們，驚喜地小跑過來，臉頰因激動泛起紅暈，“您怎麼回來了？可是落了什麼東西？”
商隊眾人聞聲紛紛圍攏過來，趙寒松匆忙拍打掉衣袍上的草屑，上前行禮︰“前輩去而復返，可是有事要吩咐？”
林青微微頷首︰“確有一事相詢。”
他目光掃過眾人，“除趙國外，附近可還有其他供奉 煌王的國度？”
雲裳聞言眼楮一亮，搶著答道︰“前輩可是要去參拜？往東去的陳國、梁國……”
她掰著手指數道，“還有大燕王朝，都建有 煌王廟呢！”
趙寒松跟著補充道︰“這些國度雖風俗各異，但 煌王廟的規制卻一模一樣。”
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張泛黃的輿圖，指著上面標記的紅點，“您看，每個城池中心必有一座主廟，連神像都是同一塊赤玉所雕。”
“同一塊赤玉？”白玄風有些詫異。
“是啊。”趙寒松壓低聲音，“據說三百年前，天外墜下一塊赤色神玉，被當時的能工巧匠分割雕刻成九尊神像，分送各國供奉。”
“你們可都去參拜過？”
“自然。遇 煌王廟宇不參拜，可不行。”
“除卻這幾國供奉 煌王外，周邊其他國度，可還供奉別的神明？”
趙寒松聞言一怔，隨即苦笑著拱手︰“回前輩的話，此事……我等實在不知。”
他轉頭望了望商隊眾人，繼續解釋道︰“我們這些跑商的，修為最高不過通玄境，實在走不了太遠。”
“這些年走過的，也就是趙國、陳國、梁國、大燕王朝這幾個相鄰國度罷了。”
雲裳在一旁點頭附和，“是啊前輩，再往東要越過數十萬里荒漠，據說那里有虛道境的大妖盤踞。我們這樣的商隊，根本不敢涉足。”
趙寒松手指著羊皮地圖，“我們最遠只到過這幾個標紅的地方，再往外……”
他搖搖頭，“實在力有不逮。”
林青目光掃過地圖上那片未標注的空白區域，微微頷首︰“明白了。”
煌王盤踞的地盤，與各靈域其他野神盤踞的地盤稍微大一點，倒是不足為奇。
從南域走過來，林青大概也摸索出規律，每一位野神盤踞的地盤，基本上都是三到六個皇朝之間。
雖說疆域大小有別，但香火供奉的範圍總體相差無幾。
眼前 煌王的勢力範圍，確是他迄今所見最為廣袤的。
想來越過這幾個皇朝，就該是另一位野神的領地了。
扁舟緩緩離地升起，林青最後望了眼商隊眾人。
“多謝相告。”
與商隊眾人告別後，扁舟調轉方向，直接越過這些皇朝疆域。
三日後，他們終于進入吳國境內。邊境城池‘臨淵城’的城牆泛著青灰色，與之前赤紅如火的城市截然不同。
“總算換了一個花樣了。”小青霄趴在舟沿張望。
當扁舟停在城中央神廟前時，三人都怔住了。
鎏金牌匾上赫然寫著“ 煌王廟”四個大字。
殿內供奉的，依舊是一尊俊美威嚴的赤玉神像，從眉眼神情到衣冠佩飾，與先前所見分毫不差。
“這……”白玄風驚訝出聲，“怎麼還是他？”
林青看著神情，忍不住感嘆一聲，這 煌王，倒真有幾分本事。
轉念間又覺釋然。
在這修行者如過江之鯽的靈域，能成就野神之位的，又豈會是等閑之輩。
他淡漠的收回視線，“尋間客棧落腳。”
臨淵城內，修士的氣息如織。街道上隨處可見身著各色法袍的修行者，腰間玉佩、手中法器在陽光下泛著靈光。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丹藥香氣，與市井煙火氣交織在一起。
三人循著靈氣最濃郁處行去，很快見到一座五層樓閣。朱漆大門上懸著‘聚仙樓’的金匾，門前立著兩名通靈境的護衛，正查驗著往來賓客的修為憑證。
“三位仙長請留步。”其中一名護衛攔住去路，目光在三人身上一掃，態度頓時恭敬起來，“請出示宗門玉牌或修為憑證。”
白玄風袖袍輕拂，一道若有若無的威壓流露。
兩名護衛頓時面色大變，慌忙讓開道路︰“仙長恕罪！快請進！”
踏入樓內，撲面而來的是精純的靈氣。
大堂地面鋪著聚靈玉磚，四角擺放著青銅香爐，裊裊青煙中蘊含著靜心凝神的藥力。
櫃台後的掌櫃是位通玄境修士，見三人衣著不凡，連忙迎上前來︰“三位前輩是要住店？本店尚有上房……”
“三間上等客房。”白玄風打斷道，將一袋靈石放在櫃台上。
掌櫃神識一掃袋中靈石，臉上笑容更盛︰“天字甲等三間，即刻為您準備！”
說者親自引路，“請隨我來。”
沿著雕花樓梯上行時，能清晰感受到每層樓的靈氣濃度都在遞增。
待到頂層時，走廊兩側的房門竟都是用蘊含靈力的沉香木所制，門楣上懸掛著鎮心安神的紫玉鈴鐺。
三人剛至頂層走廊，樓下突然傳來一陣喧嘩。
一名身著錦袍的年輕男子左擁右抱，摟著兩名通靈境女修拾級而上。男子周身散發著通神境的威壓，身後跟著五六個通玄境的隨從，個個面帶諂笑。
“陸公子，您消消氣……”一名臉頰紅腫的伙計小跑著跟在後面，聲音發顫，“天字房確實已經……”
“閉嘴！”年輕修士袖袍一甩，那伙計頓時被一道氣勁掀飛，撞在牆上噴出一口鮮血。
掌櫃聞聲趕來，見狀臉色煞白。
“陸公子息怒！這三位客人已經定了最後三間上房。”
“讓他們滾。”被稱為陸公子的年輕修士斜睨著林青三人，目光在白玄風身上略作停留，“哪來的鄉巴佬也配住天字房？”
說著拋出一袋靈石砸在掌櫃腳下，“雙倍房錢，讓他們騰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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