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秀玉往前站了站,仍是那樣一副溫和地笑︰
    “你別管是怎麼得來的,你不承認那就去驗一驗,徐大慶我也找過了,反正他家里人都知道了,只要我們不宣揚,又給他一筆錢,他願意配合驗血,而我,剛好有錢,不用找別人借。
    這事兒,我不管花多少錢,都要替我爸、替超英和樺林討個公道。”
    “我們不驗!”莊母一把攔住莊趕美。
    “哼,這都根本不用驗了,就你們這態度想想都知道是真的了。”一個堂哥冷嗤一聲,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
    “是又怎麼樣?!現在我爸死都死了,你們還糾纏這事兒干什麼?與你們這些人有什麼關系?!管得寬!莊超英,莊樺林,我就算是別人的兒子,那我也是媽生的,我也是你們的弟弟,同母異父的弟弟!
    你們把他們招來不就是個族譜的事嗎?你們劃劃劃,把我的名字劃掉!看我少不少一塊肉,看我死了變鬼有沒有地方去!我好怕啊!”莊趕美橫道。
    “就是,他是不是親弟弟,我也是你們的媽,你們就得管我!”莊母看看莊超英又看看莊樺林。
    她想著,無非這兩人就是想和她斷絕關系,那可沒有那麼輕松。
    朱秀玉對著身後的長輩們說︰
    “各位長輩和兄弟們,你們看到了吧!就是這樣品質惡劣的人,所以我們大義滅親也沒有什麼問題吧!我就是怕我們的委屈沒有人知道,才把各位請來。
    別到時我們把他們送進去了,別人還要來說我們的不是,現在有了長輩們的見證,那我們也就不擔心了。”
    莊母皺皺眉。
    “你以後可不止是個小偷,你還是個詐騙犯!”莊樺林看莊母有些迷糊的表情,于是友情提示。
    莊母眉頭皺得更緊了,就是找個人簽了下名字,還能是詐騙犯?
    “昨天我問了問司法局黃科長,幾千塊錢也就判個三五年吧!八年倒是不會的。”莊樺林接著補充。
    莊趕美听到這話就有些吃驚。
    “我已經找到假冒超英的人了,他會做證。還有債主也會做證並上告,騙一百和騙兩千五刑期不同,但是不管多久,我們務必要把你再一次送進去。”
    朱秀玉一開始輕描淡寫,接著聲音狠厲起來。
    莊趕美人一晃,撞到了桌子上,桌子上的玻璃罐頭做成的茶杯被撞倒,“ 當”落到了地上,碎了。
    莊母一听事態嚴重,她也有些慌了。
    堂伯此時走近了兩步︰“秀玉,等等,反正現在他跑不了,我們先把自家的事情解決了。
    劃名字?!早就劃了!不僅是你,你老娘在祠堂也不會有位置!還有,你們趕緊收拾收拾滾,這是我老莊家的房子,不可能留給個野種!”
    話一出,最吃驚的就是莊母、莊趕美還有潘月香。
    “什麼?呵呵,抽煙抽傻了吧你!這是我家的房子,你憑什麼收?!”莊趕美跳起來。
    朱秀玉看了看莊超英,莊超英就接了堂伯的話︰
    “這房子不是爸單位分的,是爺爺自己蓋的,雖然在單位範圍內但是是私房,這在廠里是有記錄的,記錄我們也調出來了。
    爺爺的房子給爸,爸當然是給自己親兒子了,現在爸只有我一個親兒子,這房子當然就是歸我了。
    與你何干,你跳起來干什麼?你有那臉跳起來嗎?想想自己的身份!”
    “野種”這樣的詞莊超英說不出口,但話還是說明白了。
    來之前,朱秀玉和他對過,他把自己要說的話都記了下來,背書似的背,這會兒說話的時機也對,話也說全了,還有氣勢。
    “好好好,莊超英,你為了搶這房子也是費盡心機啊!”莊趕美又道。
    “滾蛋!別那麼多廢話!滾進監獄里慢慢想這房子到底應該是誰的!”莊超英也不甘示弱。
    “你!”
    “可是,我又沒死!我是老莊的媳婦,他的房子我不能住?”莊母吃驚道。
    朱秀玉又看一眼堂伯。
    堂伯站到了莊超英的身邊支持道︰
    “你有臉住嗎?我們莊家連你的名字都刪了,這也就是我堂弟他死了,要是他不死就得休了你!哦,離婚!幫你養了幾十年的野種,他多冤啊!所以,這房子與你何干?!只要我們姓莊的不死絕,你就別想住在這房子里!這房子的主人只能姓莊!
    我想著我老弟九泉之下都不能瞑目,就心痛啊!要不是看你年紀大了,就得抓你個破鞋去游街!
    要不是現在講法制,就得拿你去浸了豬籠!你竟然還想著留在這房子里?!呸!”
    老爺子咳了一聲︰
    “她娘家人到了嗎?等她娘家人來了讓他們評評理!別到時說我們欺負她!”
    莊母听到娘家人,吃了一大驚。
    正說著,娘家人就到了,只來了大舅舅一個。
    莊超英的大舅舅一進門就走到莊母身邊狠狠甩了莊母一個耳光︰
    “我們是都快入土了,不怕丟了這張老臉,但是我們還有後人啊!你佷兒佷女外甥外甥女不要做人的嗎?你這干的是什麼事兒啊!現在家里人都丑得不敢出門,只有我大些,我豁出這張老臉來替他們給你這一巴掌!”
    大舅舅又轉向老爺子,帶著歉意道︰
    “老爺子,她都嫁到莊家這麼多年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們也管不了了,您是莊家的長輩您做主就好,我們就當沒有這個妹妹了!”
    說完,大舅舅二話不說就逃出了莊家,臨時還和朱秀玉交換了一下眼神。
    莊母看著朱秀玉,她算是看出來了,朱秀玉在把控著全場。
    朱秀玉看誰,誰就說話,這些人都是听她的,而且,顯然他們早就串通好了對付他們。
    “各位長輩,這關著門還是一家人,有事好商量,有事好商量。”
    潘月香雖然吃驚,但是她不了解朱秀玉,只以為她真是帶了人來替自己男人出氣的,所以想勸一下和,畢竟自己也不想搬出去。
    “月香啊!你和你兒子也是幫凶呢!你進去了不要緊,你兒子可以嗎?”朱秀玉看她一眼,笑得溫和。
    潘月香好像明白了什麼,他們就是沖這房子來的。
    莊母咬著牙對朱秀玉道︰
    “秀玉啊!你過來,我有話跟你單獨說。”
    說完,莊母就往廚房方向走。
    “好啊!”朱秀玉應著就跟了過去。
    朱秀玉看到這截廚房與正房之間的天井收拾得還挺干淨整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