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你們先去審一下吧，我在會議室等你們。審仔細了，如果有什麼問題，隨時叫我。”張霖囑咐了一句，他不參與這次審訊了。
這種明顯是最下線的，一般用不到他來審訊，之前為什麼要審鄭老實呢，一個是因為人都還沒回來，在一個就是鄭老實是第一個。
張霖和余大千回了辦公室，余大千就帶著劉鑫去找王牧師了。
他是真的憋壞了。
等了大概一個小時到不到的樣子，審山羊胡子的同事回來了。
“科長，審完了。”高健把口供放到了張霖的桌面上。
張霖拿起來仔細看了起來。
章文澤，外號章秀才，在鼓樓東大街靠代寫書信為生，家里只有老妻，沒有孩子。以前是教過私塾的，但是因為當年和光頭黨的一個小官有點的牽扯，就沒有繼續當老師。
其實說是牽扯，就是七拐八拐的親戚。以前光頭軍在四九城的時候，他們倆走的近了一些。
不過那個小官，早就死了。
這次也是被一個人雇佣著去散播謠言，不過他這個價格比鄭老實的高一些，因為他得‘出面’干這事，不跟鄭老實一樣黑咕隆咚的自己干就行。
雇佣他的人，看描述，和鄭老實應該是一個人。看來，這次全城的謠言和篡改標語，都跟這個人或者跟這個人所在的組織脫不了干系了。
張霖看完，把筆錄放下。院子里響起來汽車的聲音，張霖從窗戶一看，是余大千和劉鑫回來了。
“不應該啊，怎麼去這麼長時間？”張霖心里思索了一下。王牧師就在教堂，這一個來回也用不了一個小時啊。
等余大千和劉鑫把王牧師帶到了審訊室的時候，張霖更納悶了，這要是正常的詢問的話，不至于去那里邊。于是張霖也跟了過去。
看到王牧師坐到了審訊椅上，張霖湊到余大千身前，低聲問︰“這是怎麼回事？”
“特麼的，我也好奇。我們去了之後，剛要把他帶走，就被一群教眾圍了起來。說什麼也不讓我們帶走，還要打我們。要不是手里帶著家伙，現在都不一定回得來。”余大千恨恨的說了一句。
張霖心里納悶，難道這個王牧師真的和敵特有關系?不應該啊，要說這些牧師可都是經過審核的。
抱著好奇的心思，張霖在旁邊坐了下來。
“王牧師，好好交代，為什麼要聚集教眾圍攻公安。”余大千直截了當的問了起來。
“同志，誤會，真的是誤會。”王牧師則表現的有點委屈。
“誤會？要不是我掏出槍來，我和我的同志，今天能不能走出教堂都是問題！”
“同志，真的是誤會。那些教眾是看到你們要抓我，替我說話。”王牧師更委屈了。
張霖看著王牧師的表情，不像是作假。
“王牧師，今天不是禮拜的日子，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活動。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教眾聚集在教堂，我們剛才在那可是一個教眾都沒有的，是不是你召集過去的。”張霖在一旁問了一句。
“對，同志，是我叫過去的。但是我真不是為了圍攻這兩位同志，我也事先不知道他們要去抓我啊。”王牧師看到張霖問話，連忙回答。
“那你叫他們是干嘛？”
“這不是您二位把鄭老實帶走了嘛。我們教堂就一個專職工友，他不在了，很多事情沒人做，我就想著找兩個臨時的，暫時頂替一下。結果我們剛開始聊，這二位同志就到了，以為，以為你們要抓我，就鬧起來了。剛才我可是一直在幫著勸那些信眾的。”王牧師仔細的解釋了一下。
劉鑫在旁邊低聲說了一下︰“科長，他確實幫忙勸來著，但是跟沒勸沒什麼區別，人太多，他一個人聲音都听不見。”
張霖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後看了看旁邊的余大千，發現余大千眼底就沒有氣憤的神色，剛才一切都是演出來的。
果然，余大千又一拍桌子︰“你還狡辯，老實交代，你聚眾鬧事到底是為了什麼，你跟敵特是什麼關系？！”
听到‘敵特’倆字，王牧師愣了，這年頭，這倆字真的太敏感了，誰要是跟這倆字扯上關系，那不死也得脫層皮啊。
“同志，這玩笑可不能開啊。我就是一個牧師，國家審核過我，才派我到那邊管理教堂。剛才確實鬧的很嚴重，但是真的是誤會啊。”
“你還狡辯。鄭老實是不是你招進教堂的？”
“對呀，50年我到教堂的時候，因為以前的工友是外國牧師招的，我去了之後就換掉了。”
“那你為什麼要招鄭老實進去！他腿腳不好，你們招的又是雜工，不覺得不方便嗎？”張霖在旁邊插話問道。
“同志，神說，要友愛。鄭老實身體不好，沒有收入，我給他個工作，他也能更好的養活自己。這樣不對嗎？”
“那你知不知道他是敵特？”余大千顯然還在演戲。
“敵特？不可能，他腿腳那樣，怎麼當敵特啊？”
“你知不知道他昨晚干什麼了？去南鑼鼓巷篡改標語！”
“啊？同志，這個，這個我真不知道啊，我每晚很早就休息的。”王牧師有些慌了。
“好了，你說的我們都會進行核查的，如果查出問題，你應該知道是什麼後果。”
“知道，知道，我說的都是真的，我不是敵特，我也不知道鄭老實是敵特啊。”
“那你知不知道，每月晚堂，經常去你們那做主日禮拜的，有個白胖白胖，見人就笑的人，叫什麼名字嗎？”
王牧師略微一思考，就開口道︰“我知道。大家都叫他白醫生，是那邊中醫院的大夫。至于具體名字我就不知道了。”
“說說這個白醫生吧，你對他有什麼了解嗎？”
“這個白醫生，每月來兩次，但是時間不確定。人很和善，見誰都笑眯眯的，大家都比較喜歡他。他也喜歡交朋友，跟誰都能聊得來，在教眾里口碑很不錯。”
“平常有什麼異常表現嗎？”
“這個沒注意到過，他總是做禮拜就來，做完就走。至于他和其他人聊什麼，我也不太清楚。因為禮拜開始前，我要在後邊準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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