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井上少佐聲嘶力竭的吼叫,昏昏沉沉的鬼子們只是抬了抬眼皮,又很快垂下。
死寂再度籠罩營地,井上少佐孤立無援地站在原地,喉嚨像被堵住一般,憤怒、不甘和絕望在心中交織。
第八天清晨,濃霧未散,森林里彌漫著壓抑的氣息。
經過一夜掙扎,傷員們的呻吟聲愈發微弱,幾個傷勢較重的鬼子在饑餓和病痛的雙重折磨下,悄無聲息地斷了氣。
剩下的鬼子們面如死灰,麻木地從地上爬起來,空洞的眼神中看不出一絲求生的欲望。
黑石小隊長拖著沉重的步伐,準備再做一次打獵的嘗試。
他深知這可能是他們最後的機會,若是再找不到食物,所有人都將命喪于此。
他帶上了十幾頭狀態,稍微好一點的鬼子,在密林中摸索了許久,幸運女神終于短暫地眷顧了他。
他看到了一只肥碩的野兔,正在遠處的灌木叢中啃食著剛長出來,不到一寸長的嫩葉,並沒有發現有人過來。
黑石小隊長的心猛地一緊,他緩緩舉起槍,雙手因饑餓和緊張劇烈顫抖。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穩定心神,扣動扳機。
“砰”的一聲,野兔應聲倒下。黑石小隊長激動得幾乎站立不穩,跌跌撞撞地跑過去,將野兔緊緊抱在懷中,仿佛抱住了全隊的救命稻草。
回到營地,黑石小隊長將野兔交給井上少佐。
鬼子們圍攏過來,眼中閃爍著久違的希望。
可是一只野兔,對于饑腸轆轆的眾多鬼子而言,不過是杯水車薪。
井上少佐下令,將野兔剝皮切塊,又帶著士兵們剝下附近樹木的內皮,一同放進鍋里煮。
隨著鍋里的水逐漸沸騰,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彌漫開來。
這湯看上去渾濁不堪,野兔的肉少得可憐,漂浮在滿是樹皮的湯面上。
但鬼子們早已顧不上這些,每人捧著軍用飯盒,狼吞虎咽地喝著。
滾燙的湯滑過喉嚨,給他們帶來了些許溫暖,麻木的神經也開始有了一絲活力。
喝完湯,鬼子們的臉上漸漸有了血色,原本渙散的眼神中重新燃起了求生的火焰。
井上少佐握緊拳頭,聲音沙啞的說︰“勇士們!我們必須想辦法走出這片森林,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鼓起勇氣我們繼續走?”
“中隊長,你們走吧?否則一個人也別想活著走出去,給我們留下一顆手榴彈,為了帝國的前途我們不怕死,求你了?”
一頭鬼子傷員聲音微弱的說道。井上少佐的眼光,逐個在傷兵面前掃過,他看到了傷兵們目光里的決絕和堅定。
井上少佐默默地從旁邊的一頭鬼子腰間取下一顆手雷,放在傷兵的擔架上,對著他們深深地鞠了一躬。
許久,井上少佐轉過身來,用盡全身力氣大喊一聲︰“出發!”
鬼子們走出沒多遠,身後就傳出了爆炸聲。
鬼子們全都轉過身來默哀3分鐘,然後又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向未知的前方。
井上少佐深夜發出的絕望嚎叫,和黑石小隊長帶人打獵的時候,丁雲峰和隊員們正隱藏在暗處,密切注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但是,丁雲峰沒讓隊員們動手?他想到了幾百名死去的戰友,和被鬼子屠殺的百姓,他不能便宜了這些鬼子。
他要給鬼子們一點希望,然後再讓這種希望破滅。他要讓鬼子們受到精神和肉體的雙重打擊。
對待這些侵略者,他心比石堅,絕不容情。
第九天,晨霧帶著濕冷的氣息彌漫在森林里,仿佛一層抹不開的陰霾。
經過前一晚的“飽餐”,鬼子們拖著依舊虛弱的身軀上路,可樹皮湯帶來的能量,很快就在漫長的跋涉中消耗殆盡。
到了中午,烈日高懸,原本就體力不支的鬼子們愈發疲憊。
森林里找不到可獵捕的動物,他們只能再次回到營地,繼續依靠樹皮維持生命。
這次,連黑石小隊長都沒有了前一天的好運,兩手空空地回到營地。
鬼子們無奈地圍在鍋旁,將身上的皮帶用刀砍碎,剝下的樹皮放進鍋里煮熟。
看著渾濁的湯翻滾著,散發出令人作嘔的氣味。
饑餓讓他們別無選擇,只能強忍著惡心吞咽。
喝下樹皮湯後,不少鬼子的肚子開始脹痛,有人疼得在地上打滾,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
隨著時間的推移,到了晚上,他們的身體開始浮腫,皮膚變得緊繃而發亮。
行走時,雙腿沉重得如同灌了鉛,每邁出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努力。
還有幾個那天被狼咬傷的鬼子,狀況更是慘不忍睹,傷口嚴重潰爛,散發出刺鼻的腐肉味,不少人陷入昏迷,生命體征越來越微弱。
第十天,森林里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這是今年的頭一場雨。
此刻,丁雲峰他們躲在帳篷里,烤著火,吃著軍用罐頭。
吃飽喝足後,趙大喜想出去看看那些頭鬼子在干啥?
丁雲峰叫住了他,他覺得鬼子們已經失去了打獵的體能,這場雨過後,也就是他們的生命走向了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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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著雨去監視他們,已經沒有必要了。
冰冷的雨水打在鬼子們身上,讓他們本就虛弱的身體雪上加霜。
營地一片狼藉,濕漉漉的地面上散落著鬼子們丟棄的雜物。他們躲在簡易的窩棚里,渾身濕透,牙齒打著寒顫。
食物已經徹底吃光,僅有的樹皮也被搜刮殆盡。
鬼子們餓得兩眼發黑,有的甚至出現了幻覺,看到虛幻的食物伸手去抓。
井上少佐蜷縮在角落里,眼神呆滯,曾經的威風蕩然無存。
“隊長,差不多了吧。”趙大喜壓低聲音,看向一旁的丁雲峰,“鬼子已經快不行了。”
丁雲峰緊緊盯著鬼子營地︰“再等等,還不到時候。”
就在此時,窩棚里傳來鬼子絕望的哭聲,隨後,傳來幾聲槍響。
丁雲峰清楚,那一定是有幾頭鬼子承受不住饑餓、病痛和寒冷而自殺了。
井上少佐此刻正蜷縮在帳篷里的一個角落里,听到槍聲,他知道是有人自殺了。
他沒有去阻止,因為他已經徹底的絕望了,他也想到了自殺。
冰冷的雨水下的沒完沒了,這樣的天氣,對于深陷絕境的鬼子來說,又添添了幾分絕望。
營地里不時的傳來沉悶的槍聲,又有很多頭鬼子選擇用自己手里的步槍結束了生命。
井上少佐和黑石小隊長,竹中小隊隊長跪在地上,面前擺著他們的軍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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