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動手。”還是德文最後喊出了這句話才制止了賽爾和哈克已經越來越偏的“爭吵”,其實本來德文還是期待對方內訌甚至大打出手的,這樣不僅可以省下力氣,還能看上一出好戲。
直到他在哈克嘴里听到了詢問的語氣。
畢竟兩人只是萍水相逢,滿打滿算也就呆了三天,加上餓的說不了話,兩人能吵架的理由一只手都能數的過來,為了拖時間,兩人剛才就已經說道入獄的時候了,再往下就實在是沒得說了,接著兩人便陷入了沉默。
這種沉默肯定會引起對方的懷疑,于是哈克只能用詢問的語氣試探道︰“那個之前你還干過什麼來著?”
旁邊的一群人听到這句話紛紛感覺智商受到了侮辱,對面賽爾的表情也是十分精彩,目光像是在關愛智障。
一瞬間的寂靜後,戰斗立刻開始。
賽爾平地而起,飛向天空,用火焰攻擊地上的敵人,不過對方的隊伍中也有魔法師,他們也立刻做出回擊,一時間彈幕飛舞,火焰和閃電交錯,風刃和冰錐相撞,整個場面像是世界末日。
而一邊的哈克,則是在戰斗開始便回頭向著身後的通道跑去,而敵人則是在他身後像是狼群一樣追趕著獵物一樣。
哈克大喊道︰“我不是戰斗單位啊,你們去打他啊!”
德文在後面一躍而起,落到了通道門口,哈克看見自己的逃跑路線被攔住,于是一個急轉,換了一個方向。不過已經超負荷運轉的身體已經不允許他在進行這種強度的運動了。
然後,後面的追逐者們就看見哈克突然停下,一群人不知道對方這個舉動到底意味著什麼,他們害怕自己成為第一個送死的家伙的他們一下子都停了下來。畢竟自己可是收了錢才來這里的,剛才那個魔法師之前可是一直像個要死的病鬼一樣,現在可是在天上和好幾個魔法師斗法呢?萬一這家伙也在隱藏實力怎麼辦?為了錢把命搭上了可就不值當了。
但是也不能現在就跑,之後萬一是這邊贏了,壞了名聲以後掙不著錢算小,神父和德文這種心狠手辣的人自己能不能活著都不好說。所以現在夾在中間的他們已經開始後悔了,紛紛在心里想著︰早知道要踫到種情況就不接這活了。
在眾人警戒的目光中,哈克轉過身來,慢慢蹲下。打手們立刻舉起手中的武器,打算在跑不了的時候殊死一搏。然後他們就看見了哈克雙手抱頭慢慢躺到地上蜷縮成了一團,口中還說道︰“麻煩下手輕一點,還有不要打臉。”
眾人︰“……”
“媽的,叫你嚇老子,給我往死里打。”
“你投降就投降,在那故弄玄虛的干嘛?”
“讓你裝,讓你裝。”
“今天不讓你長長記性,我之後也不用在這里混了。”
……
這些剛才還下定決心這次事情過去後痛改前非的人,現在已經把自己的承諾拋之腦後,因為現在他們知道自己才是掌握力量的一方,那當然要用自己的權力爭取更多的利益。
另一邊的賽爾也在眾人的圍剿中,從空中被擊落。幸虧他及時用風魔法才勉強降落在地上,不過還沒等他起身一群人蜂擁而上將他按在了地上。威爾登走到了他的面前,慢慢蹲下了身子。這個場景他很熟悉,二十年前,他也經歷過,不過那時他是在現在賽爾的位置。
“現在我們有的是時間,你可以講一講你到底是怎麼隱藏自己身上的魔力的嗎?”神父語氣和藹像是在對孩子講故事。
趴在地上的賽爾絲毫沒有害怕的感覺,還是微笑著說︰“我說了是商業機密,要是告訴你了,我以後可就賺不到錢了。”
神父知道對方肯定不會簡單開口了,于是站起身對德文說道︰“把他關起來吧,記得藏嚴實一點,剛才那個火球可能是信號,動作快。”
“那這個怎麼辦?”德文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哈克。
“處理掉吧,已經沒有必要留著了。”說完示意手下帶著賽爾離開
“明白。”
說完德文就走過去準備動手,神父又忽然說道︰“等一下。”
哈克握緊的拳頭忽然頓住,側耳傾听威爾登的話。
“記得把尸體扔到第三層,正好喂喂那些動物。”威爾登的話哈克懸著的心算是徹底死了,這下真的只能奮力一搏了。
“等一下。”這回說話的是賽爾。
“怎麼了?你有話要說?”神父一副早就料到的表情。
“事情與他無關,不要殺他。”
“那就要看你願意說多少東西了,來歷,目的,只要我知道了我想知道的,你們就不會死。”神父承諾道。
“我……我是個冒險者,來這里是因為接到了任務,剛才那個女孩,是她的父母委托我找到她,把她帶回去。”
“你怎麼知道她在這里的?”
“我查了她失蹤前最後去的地方,那里有些線索,我順著線索才發現她被拐賣到了這里。”
“那為什麼不去找騎士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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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我是受人之托,必須是我把人帶回去才能拿到那筆錢,我可不想把錢一多半都分給騎士團。再加上就算騎士團來也查不到什麼,不是嗎?”
“你說你是冒險者,一般冒險者可沒有你這種力量,按你的實力加入騎士團成為士官不是問題,為什麼要當個冒險者?”
“我是米達拉騎士團的人,那件事之後你覺得騎士團里還有我們的位置嗎?”
……
雙方問答結束,威爾登並沒有覺得賽爾的話有什麼問題,一切都很合理,應該不是說謊。
“怎麼樣?我都說完了,可以放了我們嗎?”賽爾看著他聲音低沉的說道。
威爾登沉思了一會,最後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轉過身來示意手下壓住賽爾,然後從懷中拿出了一個“海螺”。
……
威爾登伸出雙手,他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兩個黑影站在樹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其中一人開口說道︰“我給了你再來一次的機會,還有可以復仇的力量。”
男人聲音像是有魔力,讓他不由自主的看向了自己身前的三件物品。
“這個海螺叫做‘人魚之歌’,可以暫時壓制對方的意志,讓別人听你的命令。”
威爾登舉起海螺,入手微涼還有些潮濕,好像是剛從水里被拿出來。樹林間縫隙中穿過的月光照在它身上閃著微微的藍光。
“但是記住,這東西只對意志不堅定的人才有用,如果想要控制別人的話,要記得先讓他們變得容音被控制。”樹上另一人補充道。
“第二個是‘暗環’,會按你自身的魔力量對周圍發動無差別的範圍攻擊,不過用完之後你會有段時間和廢人一樣,如果殺不了所有人,你就會死。”
威爾登看著地上的黑色石頭,它黑的純粹,讓人好像只能看到它的大小,卻看不清它的形狀。
“第三個是‘解放’。”
威爾登把目光移向了最後一個物品,玻璃瓶里是一堆黑色的物體,它們像是更加粘稠的史萊姆,被關在了瓶子中,從本體中不斷分裂出觸手裝的部分,不斷嘗試著掏出這個瓶子。
“這個……你可以在最後使用,如果你的意志足夠堅定,它會帶給你,你無法想象的力量,至于失敗……”對方的話並未說完,但是威爾登也能猜到後果。
……
他再次回到了那個如同噩夢一般的村子,整個村子變得破敗不堪,好像他離開那段時間過了十幾年一樣,如果不是還在燃燒的房子,他真會認為自己走到的其他地方。尸體、血跡、殘骸,他在其他的村子見過這幅場景,也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身體上的疼痛已經消失,但是那種感覺卻還在身上。
他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眼前的一切既熟悉又陌生,地上的那些尸體,在幾天前都還活著,生命逝去就是這麼讓人猝不及防,威爾登現在已經完全明白了這個道理。
終于他來到了自己的目的地,那個一直關押著他的房子,他現在才發現那個房子並不是什麼冰冷的牢房,建造這個屋子的明顯下了許多心思,窗戶的位置,房子佔地的大小,許許多多的細節都透露出房子主人對未來美好的想象,不過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那個孩子依舊躺在冰冷的地上,他是不是來拯救這個世界已經不重要了,未來就此消失,就像這里的每個人一樣。威爾登彎下腰抱起了只有一半的孩子,眼中的神色似乎是憐憫,也似乎是道歉,漆黑一片的天空中,隱隱傳來雷聲,像是醞釀著一場洗刷一切的大雨。
滴答,滴答。
雨點從空中落下,威爾登來到了村子深處,隨著逐漸深入,周圍的戰場也變得越來越慘烈,這個村子還有多少人?他不知道,他只知道這些人很快也會變得和這些尸體一樣,沒有人能活到第二年春天。
火光中,空地上,廢墟旁。
一群人拿著染血的武器,站在那里,為首的就是那個名叫尹恩的男人,這些臉上沒有勝利的喜悅,也沒有得到權利的輕松。他們甚至都沒有對威爾登的到來感到驚訝。
“瑪雅呢?”威爾登開口問道。
伊恩如同行尸走肉般讓開了身子,露出了身後的景象。
燃燒的火光中,女人身體懸空掛在了房梁上,可能是吊死的表情不會好看,不知道是她的意思還是死後伊恩的意思,在這里只能看到她的背影。
天使可能也對自己這些人類失望了吧,不然為什麼就算是死也不願拯救他們呢?
落下的雨點開始密集起來,大雨很快就要來了。
“你現在覺得怎麼樣?”威爾登像是旁觀者一樣問伊恩。
被威爾登聲音叫醒的尹恩從出神中活了過來,他有些呆滯的看著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周圍,開口道︰“好像是一場夢,一場噩夢。”
“我本來的計劃中不會變成這個樣子的,我……真的……”伊恩崩潰的跪在地上。
……
暴雨傾盆而下,附近逝去村子庇佑的難民,戰斗中的幸存者,還有附近其他的人都覺得這場雨就是自己生命的終結。在他們絕望的等待死亡時,一道白光出現,接著是如同山崩一樣的巨大聲音和沖擊波,巨大的風壓甚至吹散天空中黑色的雲層,一道白光沖天而起,亮光直通天際,像是傳說中天使降臨時出現的聖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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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麼,也不知道這道光是福是禍。所有人都做出同樣的選擇,他們用盡身體最後的力量踉蹌的走向那道光。
原來的山丘在爆炸中消失,留下了一個巨大的坑,整個山變成了盆地,人們站在坑邊誰也不敢再向前一步。
開始只有幾個人,後面變成十幾個,然後是幾十個,人群中一位老者邁出了第一步,走進了坑中。有了領頭的人,人群立馬動了起來,他們可能是害怕危險,也可能是尊重那位老者,他們排著隊如同朝聖的教徒一樣走向了坑的中心。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們眼前終于出現了石頭以外的東西。那是一個跪著的人影。此時黎明終于到來,陽光穿過雲層照耀在大地上,其中一道光正照在那人身上。
男人穿著破碎、骯髒的牧師長袍,懷中抱著一個下半身消失的嬰兒尸體,整個人呈現出一種病態的虛弱,像是隨時都會死去。
在場的眾人看到眼前的一幕,全部愣住。眼前的場面簡直就是某種教會壁畫才會出現的畫面,他們親眼看到這如同神跡的一幕,都覺得有些不敢相信,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死在了來這里的路上,此時他們已經來到了天堂。
場地中跪著的男人睜開的眼楮,為首的那位老者立刻跪了下來。
威爾登已經失去了所有力量,就像那個男人說的一樣,“暗環”的力量確實強大,代價也一樣,身上的魔力被榨空,無法言說的不適感充滿全身,他覺得自己下一刻就會再次暈過去。
“帶我……離開……這里。”聲音細若游絲,如同遺言。
好在為首的老者和幾個人听到了他的話,慢慢來到他的身體慢慢將他抬起。
威爾登最後的記憶是在被人群抬起的時候看到的天空,天空和自己那時一樣,好像時間也就這麼回到了他在教會的時候,就像那個人說的一樣。
“好像是一場夢,一場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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