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定給他們親自分發糧食,自然又贏得了一陣感恩戴德,毫不客氣的說,城內的所有百姓基本上都把他當做了當世的聖人來看待,他們可從來沒有听說,崇禎皇帝會給普通的老百姓來分發糧食呀。
若是葉伏波在此,他肯定會欣慰的說,軍心可用,民心可用,我大唐何愁不能取代大明呢?
雖然大家伙都知道張定對待自己不錯,但是看著張定在給這些普通人分發糧食的時候,大家伙還是被深深的感動到了。
也不知道為什麼,城內的百姓他們明明也不認識,也沒有任何的利益糾葛。
但是看著張定又是承諾給他們減稅,又是給他們親自分發糧食,也不知道為什麼,就忽然覺得身為張定的士兵,他們真的很幸運,連士氣都高漲了不少。
大概,大家是因為覺得,張定對自己毫無威脅、毫無幫助的人,都能做到這個地步,那他對其他的人應該也差不到哪里去,誰還不想在一個有能力,待人還不錯的老板手底下打工呢。
尤其是和那些滿腦肥腸,一輩子都沒出過遠門,只知道趴在鄉親身上吸血的那些土地主一對比,這個感覺就更加明顯了。
就好像後世有很多人不知道國內到底是什麼情況的時候,當你從非洲、東南亞、南亞甚至是從曾經的文明之塔那邊回來的時候,你就發現其實還是挺不錯的。
至少在我們這里,幾乎所有人都可以吃上新鮮的綠色蔬菜,而不是只能趁著有券打折的時候去采購一點蔬菜,最後只能被迫吃高油高脂食品,然後身體變得臃腫。
燈塔國的人都十分的羨慕,我們隨時隨地的都可以買到新鮮的蔬菜,是不是很奇異?
但是一想到在韓國,連多吃一片肉都要上綱上線,留學生因為多要一片肉都能上新聞,在日本吃水果,實現水果自由更是不可能實現的事情,也就覺得可以接受了。
其他的大官,他們不知道是怎麼樣的,但是這些土地主他們還不知道是什麼尿性嗎?他們是恨不得把這些老百姓們敲骨吸髓的人。
他們如今也算是見多識廣了,知道這天下的土地主都是一個鳥樣,彼此之間並沒有本質的區別。
所以啊,他們踫到張定這樣的老板其實是很幸運的。
于是,在張定忙的腰酸腿疼,重新回到軍營的時候,就發現這些士兵都帶著一種尊敬而又親切,總之很復雜的眼光看著自己的時候,有點丈二和尚摸不到腦袋。
當然張定可以感受得到,他們沒有任何惡意,全是尊敬和其他的一些程序,這就夠了。
“他們以為他們肆意的踐踏咱們大唐的子民後,就可以隨便的拍一拍屁股就走人嗎?這當然不可能,我絕不接受!”
張定又重新武裝了起來,騎在了自己的高頭大馬上,揮發著自己的即興演講。
“咱們要告訴他們,任何一個,敢犯大唐者,雖遠必誅!我們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膽敢欺負我們的人!”
張定今天不像往常那樣,有點矯揉做作,他今天說這話帶著一種神聖的使命感,聲音都是發自內心的,說出來也覺得比平常更有感染力,更能引起士兵的共鳴。
“殺!”張定猛的舉起自己的佩劍,雙眼有神的看著自己手下的兄弟們,他們也用包含著火焰的眼光在看著張定,張店的話說到大家的心坎里去了。
如果自身強大,有能力,誰願意受到別人的欺負呢?每當自己在外面受到欺負的時候,何嘗不想有一個強有力的人能夠支撐自己呢?
他們都是小人物,他們只有團結起來,在大人物的帶領下,才能讓別人不欺負在他們頭上。
“殺!”因此,士兵們的回答格外響亮,這不僅是為了所有戰死的兄弟報仇,也是為了他們自己,為了他們今後能夠不被別人所欺負。
明軍士兵駐扎處,此時已經成了一片人間煉獄。先前只有一些男子的尸體被隨意的丟到一旁,現在這些冰冷的尸體龐又多了一些還沒有完全冷卻的女子尸體,他們赤身裸體,身上還留著不少污穢的東西。
所有的人都在狂歡,從最底層的基層士兵,到高級將領,所有的人都在肆意的沉浸在他們為自己打造的天堂里。
他們進不了城,就肆意的禍害廣大的農村百姓。
這些苦命出身的士兵們,對同樣淒慘的普通百姓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成功的變為了自己曾經最討厭的人。
明軍士兵從百姓手里搶過他們所有的糧食和財富,然後殺掉男人和小孩,還有老人,只留下年輕的女子供他們取樂。
他們甚至還會比賽,誰殺的人更多,誰玩弄了更多的女人。這是一次強權對生命的肆意踐踏,弱者在不斷的哭泣、死亡,強者站在他們的尸體上得意的哈哈大笑。
面對失敗後的巨大精神壓力和對生存的渴望,他們毫不猶豫的把自己的刀尖對準了手無寸鐵的百姓,仿佛可以在這些可憐的人身上找回自己那丁點的,可笑的自信。
底層士兵都是如此了,上面的人更是瘋狂。一個軍官通常霸佔著十數個女人,稍有不合他意,動輒就了斷別人性命,甚至還殘忍的把這些無辜的人一點點折磨而死。
面對這殘酷的人間煉獄,作為始作俑者,左良玉他們這些高級軍官,也在享受著這場對底層百姓的侵吞。
而他們現在所在的羅平縣,縣令站在城頭,看著外面一幅人間煉獄的樣子,沒有一點點的羞愧,反而更多的都是慶幸。
“幸虧沒有放他們進來,不然的話,此刻城內就是這副樣子了!”羅平縣縣令十分得意的和自己的師爺說著,他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東翁實在是高見!高見吶!城內的百姓都得把您供奉起來!”他的師爺一副十分夸張的表情,狗腿樣十足,把縣令直夸得就好像是天上地下,僅此一人的樣子。
“不要瞎說,比我厲害的人多了去了……”縣令十分的高興,嘴里雖然說著拒絕,但顯然是拍馬屁拍到他心窩里去了,眼楮都眯成了一條縫。
別的暫且不說,師爺察言觀色,拍馬屁的能力那絕對是一流,趕緊把好話不要命的一般說得出來。
縣令愈加得意,和師爺兩個人站在城牆上看著外面到處都是的尸體,指點江山,意氣風發。
縣令根本不在意老百姓的死活,但是他在意自己的政績。
外面的百姓死就死了,到時候隨便編造個理由,就說農民軍來了,讓土匪殺了,或者其他各種情況,總之這黑鍋絕對背不到他的頭上,只要城內不受損,那些有關系的人不彈劾他,這個事情就這麼圓滿的過去了。
反正他料想左良玉他們也不敢明目張膽的攻城,不然的話,這是赤裸裸的造反。
當然,他需要的僅僅是讓城內的那些大老爺們隨便募捐點東西,然後搜刮一下城里的百姓,送點物資出去犒軍就行了,他的任務就圓滿完成了。
這樣一來,他的地位保住了,外面士兵們得到了發泄,士氣也能夠恢復了。受傷的人只有那些沒有人在意的,更沒有人為他們發聲的草民,真是皆大歡喜的結局啊。
當然這都是建立在楊嗣昌沒有清醒過來的前提下,縣令也只以為這些人是不知道從哪里撤下來的敗軍,因此他才有足夠的勇氣拒絕他們。
不然的話,楊嗣昌隨隨便便,不管哪個身份都能讓他服服帖帖的馬上打開城門。
可惜的是楊嗣昌到目前為止都還沒有清醒過來,左良玉也根本就沒跟縣令說過這件事。
事實上,左良玉他們已經達成了共識,所有人都非常的贊成楊嗣昌應該背起這個黑鍋,但是他們怕楊嗣昌醒過來之後亂說話,因此他們隨隨便便抓了一個普通的大夫,讓大夫確保楊嗣昌不會突然死掉。
至少在崇禎的處罰命令下來,他們不希望楊嗣昌死掉,不然的話,到時候承擔起火力的可能就要是他們了。
正是因此,怕縣令察覺到此事的他們,才會心甘情願的在外面發泄,不然的話,一個小小的縣令,怎麼能讓他們幾萬人听話呢?這才是事情的真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