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淵殿地處皇宮內苑深處,這思淵殿安靜偏僻,是昭寧帝楊起平常修煉閉關之處。
楊起一生要強,就算登臨九五之後,也從未松懈,
九月二十八這一天,楊起在殿內盤坐,閉著眼,用意念或者說精神力查看著京城內各處的情況,
心念一動,集中精神重點關注,今年剛滿十六歲的周朝嫡皇孫陳 的情況,畫面如滴水入湖般散開漣漪展開。
時光回溯到三年前,那時陳 不過十三歲。雖是年少,卻已在諸多細微之處顯露出聰慧果敢之質。
楊起在御書房中來回踱步,思索著應對之策。突然,他眼神一凜,心生一計。
沒過幾日,一道聖旨便傳到了陳 府上。“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陳 ,聰慧過人,朕心甚悅。今封陳 為安樂侯,賜府邸一座,位于京城繁華地段,寬敞宏大,雕梁畫棟。
另賜美貌宮女三十名,侍奉左右,望其安居樂逸,勿負朕恩。欽此!”
陳 跪地接旨,心中雖有疑惑,但也只能謝恩領旨。
很快,他便搬進了新賜的府邸。府邸中,亭台樓閣錯落有致,花園里花香四溢。
三十名美貌宮女身著艷麗服飾,盈盈下拜︰“見過侯爺!”
“各位免禮!”
起初,陳 不為所動。他依舊每日早起讀書,研習經史子集,對朝堂之事也依舊關注。
然而,楊起暗中安排的幾個善于逢迎之人開始頻繁出現在他的生活中。
一日,一位名叫趙公子的人前來拜訪。他身著華麗錦袍,手中搖著折扇,滿臉堆笑地說道︰“侯爺,今日京城的醉香樓來了幾位絕色歌姬,舞姿曼妙,歌聲婉轉,咱們一同去見識見識如何?”
陳 皺了皺眉頭,拒絕道︰“本侯無心于此等玩樂之事,趙公子請回吧。”
趙公子並不氣餒,繼續勸說道︰“侯爺,您如今已是安樂侯,理應享受這世間的榮華富貴。偶爾放松一下,又有何妨?”
“這是本侯自己的事,不勞費心!紫薇,送客!“陳 還是不為所動,讓人將趙公子打發走了。
但這樣的勸說日復一日,那些人變著法子地誘惑他。漸漸地,陳 的防線開始松動。
一次,陳 在府中處理事務,心情煩悶。趙公子又適時出現,說道︰“侯爺,今日醉香樓有一場盛大的花魁大賽,各路美女雲集,熱鬧非凡。您整日在這府中忙碌,也該出去散散心了。”
這一次,陳 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他們來到醉香樓,只見醉香樓內,雕梁畫棟,絲竹聲聲,舞女們身著薄紗,翩翩起舞。
陳 從未見過如此景象,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趙公子拉著他的手,笑道︰“侯爺,今日就盡情享受這人間樂趣,不必拘謹。”
說著,便喚來一群歌姬,為陳 斟酒。陳 端起酒杯,看著杯中那琥珀色的液體,心中有些猶豫。
但在趙公子等人的再三勸誘下,他還是一飲而盡。
酒過三巡,陳 只覺得頭暈目眩,意識漸漸模糊。趙公子又帶著他來到了三樓的賭坊。
賭坊內,人聲鼎沸,骰子聲、吆喝聲不絕于耳。陳 看著那些賭徒們瘋狂的樣子,心中有些害怕。
但趙公子卻慫恿他道︰“侯爺,來試試手氣,說不定能贏個盆滿缽滿。”陳 在酒精的作用下,鬼使神差地坐了下來,開始參與賭博。
起初,他還能小贏幾把,但漸漸地,他便輸得一塌糊涂。
從那以後,陳 便時常與趙公子等人混在一起,沉迷于酒色財氣之中。他的學業荒廢了,往日的聰慧也消失殆盡,整個人變得渾渾噩噩,成了京城中有名的紈褲子弟。
而楊起看到這一切,心中暗自得意,自己的計劃成功了。
整個侯府上上下下都安插了楊起錦衣衛及東廠的眼線,時刻掌握著他的動向。
三年時光,如白駒過隙,卻足以讓曾經那個聰慧果敢的少年陳 ,徹底沉淪在紙醉金迷的溫柔鄉中。
這一日,京城最繁華地段的醉仙樓里熱鬧非凡。陳 像往常一樣,帶著一群狐朋狗友在此尋歡作樂。醉仙樓內裝飾得金碧輝煌,雕梁畫棟間掛著的紅燈籠散發著暖黃的光芒,映照在眾人臉上。大廳里絲竹管弦之聲不絕于耳,歌姬們身著艷麗的舞衣,在中央的舞池中翩翩起舞,舞姿曼妙,如靈動的蝴蝶。
陳 坐在主位上,身旁的歌姬們個個妝容精致,眉眼含情。他左手摟著一個身著水藍色紗裙的歌姬,那歌姬嬌笑著,不時往他懷里靠,右手則端著一杯美酒,酒液在杯中輕輕晃動,散發著濃郁的酒香。他仰起頭,大聲地笑著,笑聲爽朗卻又透著幾分放縱與沉淪。
“來,諸位,今日咱們不醉不歸!”陳 舉起酒杯,招呼著身邊的狐朋狗友。眾人紛紛響應,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隨後又是一陣哄笑。
就在這時,一個小廝匆匆忙忙地跑了進來。他穿著樸素的短打,額頭上滿是汗珠,腳步慌亂,差點撞到旁邊的桌子。他一路小跑來到陳 身邊,彎下腰,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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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滿臉笑意的陳 ,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下來,就像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布滿了烏雲。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和震驚,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他一把推開身邊的歌姬,那歌姬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臉上露出驚恐的神情。
陳 站起身來,身上的錦袍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擺動。他掃視了一圈周圍的狐朋狗友,聲音低沉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走,跟我回府!”
說罷,他大步流星地朝著門口走去,身後的狐朋狗友們面面相覷,隨即也趕緊跟了上去。醉仙樓里的熱鬧場景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眾人的目光都隨著陳 的身影移動,直到他消失在門口。
大廳里又漸漸恢復了喧鬧,但每個人的心中都不免好奇,究竟是什麼事情,讓平日里縱情聲色的安樂侯如此匆忙地回府。
陳 帶著狐朋狗友們匆匆趕回府中,一路上,他的臉色陰沉得好似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腳步也愈發急促。
剛一跨進府門,他便朝著書童厲聲喝道︰“人呢?都給我帶到大廳去!”書童嚇得一哆嗦,連忙點頭哈腰地應道︰“侯爺,人都在大廳候著了。”
陳 大步流星地走向大廳,狐朋狗友們也緊跟其後,好奇地想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當他踏入大廳,一眼便看到了縮在角落里瑟瑟發抖的璐官和那個小廝。璐官平日里總是妝容精致、笑語嫣然,此刻卻披頭散發,臉上滿是驚恐,身上的衣衫也有些凌亂;那小廝更是嚇得面如土色,雙腿不停地顫抖著。
陳 怒目圓睜,大步走到兩人面前,猛地一腳踢翻了旁邊的桌子,桌上的茶杯、果盤等物品散落一地,發出清脆的聲響。他指著璐官的鼻子,聲音如雷霆般怒吼道︰“璐官,我平日里待你不薄,你為何要做出這等丑事?”
璐官嚇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淚水奪眶而出,她雙手抱住陳 的腿,哭喊道︰“侯爺,是他引誘我,我一時鬼迷心竅,求侯爺饒我這一次吧!”那小廝也連忙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嘴里不停地求饒︰“侯爺,是小人的錯,小人不該覬覦夫人,求侯爺饒命啊!”
陳 看著兩人這副可憐的模樣,心中的怒火卻絲毫未減。他一腳將璐官踢開,冷冷地說道︰“哼,鬼迷心竅?我看你是早就不安分了!”他又轉頭看向狐朋狗友們,說道︰“你們說說,這等丑事,該如何處置?”
狐朋狗友們面面相覷,其中一個膽子稍大的說道︰“侯爺,依我看,這小廝該亂棍打死,以儆效尤;這歌姬嘛,就趕出府去,讓她以後無臉見人。”其他人紛紛點頭稱是。
陳 听了,冷笑一聲,說道︰“哼,就這麼簡單?我豈能輕易饒過他們!”他走到小廝面前,蹲下身子,揪起他的衣領,說道︰“你可知罪?”小廝嚇得渾身發抖,連連點頭︰“侯爺,小人知罪,小人罪該萬死!”
陳 站起身來,一腳踩在小廝的手上,用力碾了碾,小廝疼得慘叫起來。陳 冷冷地說道︰“我要讓你知道,背叛我的下場是什麼!來人,把他拖到柴房去,先打一百棍,再割掉他的舌頭,讓他以後再也說不出話來!”
小廝一听,嚇得昏死過去。幾個家丁連忙上前,將他拖了下去。璐官見此情景,嚇得癱倒在地,她爬到陳 腳下,哭喊道︰“侯爺,求您饒了我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陳 看著璐官,心中一陣厭惡。
他想起前兩天祖母病逝,自己本應守孝盡哀,卻在醉仙樓里尋歡作樂,如今又出了這等丑事,心中的煩悶和痛苦一下子涌上心頭。他一腳踢開璐官,說道︰“你以為你哭幾聲就能了事?我祖母剛走,我就遇到這等糟心事,你讓我如何能饒你?來人,把她關進柴房,等我想好了再處置她!”
璐官被家丁拖走時,還在不停地哭喊著︰“侯爺,求您饒了我吧……”陳 看著她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這時,一個狐朋狗友走上前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侯爺,別為這等賤人壞了自己的心情。您祖母的事,我們都很悲痛,但您也別太折磨自己了。”
陳 嘆了口氣,說道︰“我知道,可我心里就是難受。祖母最疼我,我卻沒能在她身邊好好盡孝,現在又出了這等丑事,我真是無顏面對她老人家。”
另一個狐朋狗友說道︰“侯爺,逝者已逝,您還是要保重自己的身體。這府里出了這樣的事,您也該好好整頓整頓了。”
陳 點了點頭,說道︰“你們說得對,我是該好好管管這府里的人了。今天這事,你們也都看到了,以後誰要是敢再犯,絕不輕饒!”
狐朋狗友們紛紛點頭稱是。陳 又說道︰“你們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狐朋狗友們見他如此,便紛紛告辭離去。
陳 獨自坐在大廳里,看著地上散落的物品,心中思緒萬千。他想起小時候,祖母總是把他抱在懷里,給他講故事,教他讀書識字。
祖母對他寄予了厚望,希望他能成為一個有出息的人。可如今,他卻成了一個整日沉迷于酒色的紈褲子弟,辜負了祖母的期望。
“祖母,孫兒對不起您……”陳 喃喃自語道,淚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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