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悠悠流逝。
十分鐘、二十分鐘、三十分鐘……
一直講了將近40多分鐘，陳騰說話的嘴這才停下來。
他講的東西不是其他，正是關于鐵基拓撲超導材料的超導機理。
理解了這個超導的機理有什麼用呢？
一句話，可以從胡亂試錯進化到更加精準的試錯。
材料的研發，真的是一件很復雜的事情。
大家都知道，材料的制造工藝會對材料的最終性質產生影響。
不同溫度、不同壓力下生產出來的材料，都會對最後材料的性質產生改變。
可能影響材料性質的因素，不止這麼一些。
鐵基拓撲超導材料，听名字就知道是一種以鐵元素為基礎，然後加入其他元素的材料。
那麼能影響這種材料性質的因素有哪些呢？
拋開制造時候的溫度、壓力。
加入的其他元素，也會對材料的最終性質產生影響。
常見的鐵基拓撲超導材料中，會加入砷元素、硒元素、鉀元素等元素。
這些元素組成的化合物，可以有非常多種的排列組合。
其中有一部分化合物想要通過化學手段制備出來，其實是非常困難的。
但是怎麼辦呢？
由于不清楚機理，就算制備工藝繁復、制備難度大，那也得想辦法制備。
誰能確保一些制備難度大的化合物，不是需要的？
化合物制備出來之後，還得搞明白其中的物理結構。
因為物理結構，也有可能對這個材料的性質產生影響。
不了解機理，就不知道什麼樣的改動會產生什麼樣的後果。
而了解機理，就能知道什麼樣的改動會產生什麼樣的後果。
化學學到後面，都會更加關注一個反應的化學機理。
即這個反應到底是如何發生的，某樣物質到底是哪些電子產生了反應。
只有了解機理，才能進行更深入的研究。
德斯曼當然懂這個道理，也一直有對其中的機理進行理論研究。
奈何就是研究不出來。
現在陳騰卻給他深入淺出地講鐵基拓撲超導材料的超導機理。
越是听，德斯曼的表情就越凝重。
因為陳騰講的實在是太有道理了。
理論邏輯自洽。
這讓陳騰在德斯曼心中，變得更加神秘莫測起來。
原本他以為陳騰能如此成功，是因為陳騰是一個成功的商人。
沒想到陳騰還是一個成功的科研人員。
“沒想到陳總您對凝聚態物理也有這種深層次的研究。”
“畢竟凝聚態物理是當今物理學最大、最重要的分支之一，騰達作為一家科技公司，總得有些了解。”
“但是您身為老板還能了解，屬實是有些不可思議了。”
“這樣才能在一些具體的事物上，有自主的判斷，不被人牽著鼻子走嘛。”陳騰笑著說道。
“陳總說的在理。”
听了陳騰的這番話，德斯曼總算是知道陳騰為什麼可以如此成功了。
“那我先去驗證一下這個機理，看看是不是和陳總您說的一樣。”
雖然陳騰的理論听上去很有道理。
但是到底是不是正確的理論，還得通過實驗來驗證。
沒有實驗的理論，就是空中樓閣。
不管看上去多麼精美，都沒有意義。
“嗯，去吧。”
……
三天之後，陳騰再次收到了來自德斯曼的電子郵件。
電子郵件中，德斯曼非常高興地告訴陳騰機理的正確。
經過三天時間，他們團隊驗證了機理的正確性。
對于一個科研團隊來說，沒有什麼是比往前進一大步更加快樂的了。
听著德斯曼的敬佩與贊揚，陳騰覺得這情緒值總算是沒有白花。
陳騰肯定是不了解這個機理的。
他能如此流暢地講給德斯曼听，只是從系統地方定制了一下相關的內容。
消費了他700萬的情緒值。
這可還是打過折的。
量子計算機被系統歸于移動終端。
陳騰猜想，大概是未來的量子計算機可以做的和現在的筆記本電腦一樣大小。
因此，才被這麼分類。
他現在的系統等級，在相對應領域進行需求定制時，可以降低定制時需要消耗的60情緒值。
現在的700萬情緒值，相當于是打了一個四折。
原來的價值，足足有1750萬情緒值。
從這個價格來看，也能窺探出機理的重要性。
機理就像是在海上航行時的地圖。
有地圖，不一定能到達想要去的地方。
因為在海上仍然有可能遭遇狂風巨浪，遭遇食物短缺、海盜等各種各樣的問題。
可沒有地圖，想到達要去的地方難度可就大了。
到底是該向東航行，還是該向西航行？
又或者是向南北方向航行？
沒有人知道。
就算是知道一個大概的方向，也不一定能到達想去的地方。
哥倫布以為自己來到了阿三國，卻沒有想到自己發現了新大陸。
這還算是比較好的情況。
能有結果。
事實上沒有地圖、只知道大致的方向，很有可能是葬身在大海之中。
以前對鐵基拓撲超導材料的研究，就像是在茫茫大海中航行。
他們知道自己要去的目的地，卻不知道到底要往哪個方向航行。
現在有了鐵基拓撲超導材料的超導機理，陳騰相信德斯曼團隊一定可以很快就取得一定的成就。
而現實也不出陳騰所料。
整個德斯曼團隊，都因為有了一個明確的方向而干勁十足。
以前他們也想干勁十足，卻不知道到底該往哪里使勁。
現在他們知道了。
于是他們白天待在實驗室里，中午待在實驗室，凌晨還待在實驗室。
一次次地嘗試，調整各種各樣的參數，讓鐵基拓撲超導材料的性能接近他們預想的性能。
陳騰偶爾也會看看他們每天都上傳的工作日志。
一天的進度，往往能頂上過去一個月甚至更久的進度。
因為這種科研有時候就是抽獎。
大部分時間，是什麼都抽不到的。
一點點有用的東西，可能都要抽好幾個月才能抽到。
現在時間大大縮短。
一個多月後，符合德斯曼團隊性能要求的鐵基拓撲超導材料，就成功地被制備了出來。
距離實現通用型的量子計算機，又進了一步。
不是一小步。
是一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