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明市第一醫院，神經內科門診。
兩個年輕人陪著一個拄著拐杖、頭發花白的老年人走進門診辦公室。
老人的穿著打扮十分得體，拄著拐杖的動作還有些優雅。
“醫生……”
“哦我有印象的，最近奶奶怎麼樣？”
面前的這個病人不是第一次來這邊了。
每周，他們都會來一趟神經內科的門診。
“感覺沒什麼變化，還是和以前一樣。醫生……我奶奶她會不會就這樣他一直惡化下去？”
孫子握著奶奶的手問醫生。
孫女同樣挽著奶奶的一只胳膊看向醫生。
醫生很殘忍地點了點頭。
“你們發現得比較早，但是阿爾茨海默癥——那就是我們俗稱的老年痴呆，它幾乎是不可逆的。你們只能習慣。”
醫生心中五味雜陳，表情卻格外平靜。
阿爾茨海默癥，作為全世界最知名的疾病之一，這個病廣泛地存在于老年人的身上。
患者會產生非正常的認知衰退。
記憶力衰退，他們會記不清楚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情。
性格和情緒，也有可能會發生變化。
集中注意力的能力下降，並帶來解決問題能力下降的情況。
就算是原本非常到產生肌肉記憶的事情，都會變得不熟練甚至不會做。
還會混淆一件事情的時間、地點，混淆周圍人的人物關系。
語言表達會變得困難，會忘記自己把某個東西放在哪里，害怕一些正常的社交活動。
判斷力會下降，不知道冷了要穿衣服，熱了要脫衣服，下雨了也不會往家跑。
難以理解視覺圖像和空間的關系，比如看書看了某一行的第一個字，就再也找不到這一行了。
各種各樣的癥狀很多，並且每一個癥狀都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變得更加嚴重。
一個很有耐心的人，剛開始可能只是耐心越來越差。
到後來，很有可能會因為一丁點事情就暴躁如雷。
剛開始做菜可能只是忘記要放某個調料。
到後來，很有可能會忘記要關火。
醫生對于這樣的病人和病人家屬，又是同情又是無力。
現階段的醫療水平，對于這樣的疾病是沒辦法治療的。
有的，只是延緩病癥的治療手段。
首先是吃各種各樣的藥。
但是藥物治療是存在副作用的。
其次就是進行非藥物治療的手段。
讓老人寫寫日記，做一些對大腦有益的身體鍛煉。
不過這個方法適用範圍也不大。
因為有些上了年紀的老年人很倔強，並不會乖乖听子女和醫生的話鍛煉。
而有些老年人雖然願意做這些康復訓練，但是身體並不允許。
一身是病的老年人很常見。
“真的沒有辦法了嗎醫生？求求你幫幫我們……我奶奶這周的情況又嚴重了。”
“又嚴重了？”
“是的，我們按照你的要求讓她寫日記。前幾天還好好的，這幾天連一些字都不會寫了，不是很難寫那種字，就是正常的那種字。”
“這樣啊……”
醫生面露猶豫之色。
他確實沒想到眼前的這個老人，竟然會出現這樣的狀況。
老人的孫女看到醫生面露猶豫之色，像是嗅到了什麼轉機。
“醫生，是不是有什麼治療方法？”
“現在還沒有，不過我們這里確實出現一款全新的藥物，想問問你們是否願意參與試驗。”
“全新的藥物？”
老人的孫子孫女就像是看到了希望的曙光，期待著看著面前地醫生。
醫生點點頭︰“是騰達醫藥最新研發的，一款用于治療神經退行性疾病的藥物。”
孫子迫不及待地說道︰“我們願意試試！”
“先別著急。”醫生擺擺手，“這款藥物還沒有通過第一期的臨床試驗，如果你們願意的話，可以嘗試接受第2期的試驗。”
“我們願意試試！”
“我說了，先不要著急同意。下面我說的話不要讓老人家听，你們誰先帶老人家出去待一會兒？”
“我去吧。”
孫子牽起奶奶的手往外走。
等到老人走出去之後，醫生看向孫女。
“我能錄個音嗎？我怕到時候轉告他們的時候說錯。”
“行，你錄吧。”
等到孫女打開手機里的錄音軟件。
醫生才開始講起這個藥物。
“這個藥物現在剛剛研發出來不久，我其實不該跟你們說這些，因為現在藥物的副作用尚不明確，第一期的試驗還沒做完，有沒有第二期的臨床試驗都不知道。”
“原來這樣啊……”
“對，如果有第二期，我會再通知你們。不過有些事情我可以現在就告訴你們，你們可以一家人在一起提前考慮一下。”
“醫生你說。”
“如果有第二期的話，我們做的會是雙盲試驗，你知道雙盲試驗吧？”
“听說過。”
醫生點點頭。
既然對方听說雙盲試驗，那他就不用再解釋了。
“那麼就要分成兩種情況來討論，如果老人家參加了這一次的試驗，有一半的可能是對照組。即雖然老人家參加了這次試驗，但是沒吃新藥。”
“啊……”
孫女不太能接受。
這不就相當于是浪費治療時間嗎？
不過醫生話還沒說完。
“先別急著失望，即便不是對照組，這個藥如果真的吃下去，也有可能會產生一些難以承受的副作用。”
“等等等等……不是第二期試驗嗎？為什麼還會有副作用？第一期試驗難道沒發現嗎？”孫女不解。
“第一期試驗，是在正常人身體上使用的。一款藥在正常人身上沒問題，不代表在患者身上也沒問題。”
“啊？”
孫女第一次听說這個說法。
听醫生這麼一說，她有些迷惘。
難不成這個試驗風險那麼大？
“那有可能會產生哪些副作用？”
“不確定，即便是一期試驗之後也不能完全確定。”
“那風險？”
“同樣無法確定。”
這一刻，孫女也有些動搖了。
好像接受這個臨床試驗，並不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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