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塵埃落定
蒼穹之鑰的光輝早已消散，靈脈深處恢復了死寂，仿佛一切從未發生過。然而，戰場上的殘垣斷壁、滿地的血跡和崩裂的大地卻無聲訴說著剛剛的慘烈。一切歸于平靜，但這平靜之下，暗流涌動。
南辭靠在一根斷裂的石柱旁，面色蒼白，氣息紊亂。他閉著眼楮，嘴角帶著一絲疲憊的笑容，手無力地垂在身側，掌心的鮮血早已干涸。他的身體雖然已經極度虛弱，但他的姿態卻依舊帶著一絲灑脫。
不遠處，甦念煙緩步走來。她的星羅天機傘垂在地上，傘面暗淡無光，宛如一件廢棄之物。她的臉色蒼白，額頭還沁著冷汗，但目光中卻帶著一絲復雜的情緒。她看著這個男人，心中五味雜陳。
“南辭。”她的聲音低沉而輕柔，帶著幾分關切，“你還好嗎？”
南辭微微抬起眼簾，淡藍色的瞳孔中透著一絲疲倦，卻依舊帶著幾分戲謔。他勾了勾嘴角，語氣輕松︰“還死不了，不過拼了命沒拿到什麼好處，真是虧了。”
听著他不正經的回答，甦念煙忍不住皺了皺眉，語氣中多了一分無奈︰“你明知道甦家的局勢如此危險，為什麼還要這樣拼命？你……到底在想什麼？”
南辭輕輕笑了一聲，目光落在甦念煙的臉上，有些散漫，卻又深沉。他沉默了片刻，隨後懶洋洋地說道︰“你邀請我來的，不拼命的話，不是對不起你了？”
甦念煙愣住了，她沒有想到南辭會這樣直接。她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喉嚨像是堵住了一般。她知道，南辭的性格一向灑脫隨性，但這份灑脫之下，卻隱藏著一份她無法輕易觸及的深情。
“我……”甦念煙的話語被打斷，南辭輕輕擺了擺手，示意她不要多說。
“你不用太在意。”南辭的聲音低沉卻平靜，目光中帶著一絲釋然，“我不過是個外人，你們甦家的事，本就與我無關。拼命，只是因為……我不想看到你出事罷了。”
甦念煙的心微微一震，她的目光凝視著南辭，眼中閃過一抹復雜的情緒。她張了張嘴，最終卻只是嘆了一口氣，沒有再說什麼。
戰場的另一端，甦塵站在中央。他的目光冷冽，身形筆直，盡管身上多處負傷，但他的氣勢卻絲毫未減。他的目光掃過被押住的甦崢，眼神如利刃般鋒利。
“甦崢。”甦塵開口，聲音低沉而威嚴，“你身為家族長子，卻背離族規，挑起內斗，妄圖以命運之力顛覆家族的根基。你可知罪？”
甦崢跪在地上，披風破碎，渾身狼狽。他的目光黯淡無光，像是一頭失去了斗志的野獸。他的嘴唇微微顫抖，似乎想要辯解什麼，卻最終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甦塵冷冷地看著他，語氣中透著一絲寒意︰“你若還有半分悔意，便該明白，你的所作所為，幾乎將整個家族推向深淵。今日，我不會對你仁慈，你也不值得仁慈。”
甦崢的身體微微一顫。他的目光緩緩轉向遠處，正好看見甦清妍站在人群中。那是他的女兒，他曾經寄予厚望的繼承人。可如今，她的目光卻冷靜而疏離，仿佛隔著一條難以逾越的鴻溝。
甦清妍的身影挺拔而冷靜，目光平靜地注視著自己的父親。她的臉上沒有憤怒，也沒有悲傷，唯有冷峻與決絕。
“帶走他。”甦清妍忽然開口，聲音清冷而堅定，“交由族中議會裁決。”
她的聲音不大，卻像是一道雷鳴，震撼了所有人。甦崢猛然抬起頭，目光中滿是復雜。他的嘴唇微微顫抖，聲音沙啞︰“清妍……你也要放棄我嗎？”
甦清妍的目光冷靜而平淡，她的聲音沒有一絲情感波動︰“父親，我從未放棄過家族。但您選擇了放棄家族，甚至背叛了家族。從您決定挑起內斗的那一刻起，您就已經不是我的父親了。”
甦崢的身體微微一顫，他張了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他的目光中夾雜著痛苦與悔恨，可這一切，都已經太遲了。
甦清妍的目光沒有一絲波動，她緩緩轉過身，不再去看甦崢一眼。她的腳步堅定而沉穩，仿佛已經徹底放下了這個曾經的親人。
另一邊，甦念煙猶豫片刻，終于開口問道︰“南辭，你覺得我父親……是個什麼樣的人？”
南辭抬起頭，目光透過人群落在甦塵的身上。他的目光中帶著一絲審視與玩味，沉默片刻後緩緩開口︰“甦塵，是個冷靜得讓人害怕的人。他的眼中沒有情緒，只有規矩與家族。他的冷漠，並非真正的無情，而是他對自己要求的極致克制。”
甦念煙的眉頭微微皺起，目光中透著一絲復雜︰“你是說，他的冷漠，是為了家族犧牲了自己？”
南辭輕笑了一聲，語氣中帶著一絲調侃︰“犧牲？或許吧。但我更覺得，他已經忘了怎麼為自己而活。你父親背負的東西太多，他從不允許自己有任何軟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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甦念煙沉默了片刻，低聲說道︰“但這樣的他，才是甦家的支柱。”
南辭點了點頭，語氣平靜︰“沒錯。正因為如此，他才是甦家的掌舵人。但你要明白，他的冷漠背後，也是一種深深的孤獨。”
隨著甦崢被押走，戰場逐漸恢復了平靜。甦塵站在戰場中央，目光冷冽，聲音低沉而有力︰“所有參與叛亂者，全部押回族中，交由議會裁決，無論地位高低，絕不姑息。”
甦青點了點頭，帶著一眾護衛開始清理戰場。他的動作果斷而高效，盡管靈氣幾近枯竭，但他的姿態依舊威嚴。
“甦念煙。”甦塵轉頭看向自己的女兒，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靈脈的修復工作，由你全權負責。確保靈脈穩定，這是家族未來的根基。”
甦念煙點了點頭，聲音堅定︰“我明白。”
甦塵的目光最終落在南辭身上。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復雜，片刻後緩緩開口︰“南辭，這一次，甦家欠你一份天大的恩情。”
南辭擺了擺手，語氣隨意︰“恩情就不必了。我只是覺得，既然來了，總不能讓你們家族全軍覆沒吧。”
甦塵微微點頭，隨後轉身離開。他的背影在夕陽下顯得格外高大，卻又帶著幾分孤寂。
夜色漸漸降臨，戰場上的血腥氣息被晚風吹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寂靜。甦清妍站在靈脈深處，目光凝視著遠處的蒼穹，她的眼神中透著堅定與決然。
“甦家的未來，從此刻開始，會不同了。”她低聲說道，聲音中透著一絲復雜，但更多的是堅定。
風輕輕吹過，帶走了硝煙，也帶來了短暫的平靜。然而，這平靜之下，暗潮涌動，風暴的余韻，尚未完全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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