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雖然平時對胡山頗為溺愛,但心里十分清楚這佷子的斤兩,畢竟胡山連當黑道老大都被手下小弟看不起。
听見提出解決辦法的人竟然是他,老胡的臉上不由得露出失望之色,但還是無奈地問道︰“那你倒是說說,你的高見是什麼?”
醉醺醺的胡山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得意地呵了口氣︰“我們不但要參加抽簽,而且還要光明正大、堂堂正正地參加!”
老胡立刻扶額,耐著性子勸道︰“大家聚在這里是為了避免抽簽,你這不是胡鬧嗎?”
“但是這樣一來,誰還能說什麼?”胡山不緊不慢地反駁。
老胡有些無奈,嘆道︰“我們就是怕被抽中,怎麼你就不明白呢?”
胡山輕蔑一笑︰“抽簽不過是個形式罷了,大伯,你怎麼還不懂呢?”
老胡畢竟老成持重,听得出胡山話里有玄機,立刻追問︰“你快講明白點,什麼意思?”
“抽簽大會是我們來籌辦,掌控在我們手里。”胡山打了個酒嗝,笑得陰險,“關鍵不在于抽簽本身,而在于誰負責抽簽。到時候只要安排我們自己的人主持,按照流程走,提前藏好簽,結果自然能如我們所願——自己人絕對不會被抽中。”
一名老人听到這里,猛然一拍大腿,激動地指著胡山大喊︰“就是這個辦法!”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商隊老板笑著說道︰“果然是條妙計!”
老胡被眾人的夸獎搞得飄飄然,走上前,寵溺地捏了捏胡山的臉,笑道︰“大伯真沒白疼你,關鍵時刻你可算幫了大忙!”
正當大家興奮之際,席間又有人提出疑問︰“萬一有人對結果不服怎麼辦?”
胡山輕蔑地撇嘴︰“他們不會不服的。只要抽中的不是他們家的閨女,誰還會在意?而且,我們可以選些容易欺負的家族,這樣就沒人敢反抗。”
說完,眾人紛紛露出滿意的笑容,之前讓他們焦慮的難題似乎一下子有了解決方案。
老胡滿意地點頭,接著問︰“那麼……今年要選哪家?”
胡山陰笑一聲,隨手將酒杯捏碎,碎片灑在桌上的烤串盤里︰“今年的目標我已經選好了。”
*****
經過了一整天的忙碌,小碧的破店終于結束營業了。
由于胡山沒有來搗亂,再加上陸靈坐鎮,客人們都安心地前來用餐,畢竟陸靈的實力是有目共睹的。
“累死我了。”小碧疲倦地趴在桌子上,懶洋洋地問道︰“土正,你餓了嗎?”
陸靈沒有回應,她轉頭發現他正望著門口發呆。
小碧伸手推了推他︰“你還好嗎?”
陸靈回過神來,猶豫了一下說道︰“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
小碧一听,立刻坐直了身子,而正在一旁擦桌子的小柴也悄悄豎起耳朵,仔細傾听。
“怎麼了?”小碧關切地問道。
陸靈小心翼翼地說道︰“我記得你之前說過,給你提供野雞的獵戶,叫五條,對吧?”
“嗯,是的。”小碧點點頭,答道︰“他是五條叔。他的女兒是我朋友,他對我們店一直很照顧,總是把最好的貨優先給我。他是個好人。”
陸靈心里不禁感到一陣沉重,暗自叫苦︰“糟糕,怎麼開口告訴她這件事呢?”
小碧見陸靈神色不對,察覺到事情不簡單,問道︰“你見到他了嗎?”
“嗯……是的,我在山上遇到了他。”陸靈低聲回答。
“他沒事吧?”小碧不疑有他,滿臉期盼地問道。
陸靈猶豫著該不該告訴她五條已經喪命于山上。
眼見小碧眼中透出關切與純淨的目光,陸靈一時間心軟了,不忍讓她難過。
小碧見陸靈欲言又止,心里頓時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土正,五條叔他……怎麼了?”
陸靈掙扎許久,最終嘆了口氣,決定不再隱瞞︰“你還是跟我來一趟吧。”
小碧性格爽朗,立刻起身,對弟弟小柴說道︰“你先看著店,姐姐跟土正出去一趟,很快就回來。”
小柴見姐姐要跟陸靈單獨出門,頓時急了,連忙問︰“你們要去哪?”
但話還沒說完,姐姐已經隨著那個只認識了兩天的男人走出了店門,消失在夜色中。
夜已深,昏暗的小路上伸手不見五指。
陸靈提著一盞燈籠,帶著小碧走在一條偏僻的路上。
兩旁都是斜坡,路況不好,視線也被黑暗遮蔽。
小碧只能緊緊抓住陸靈的手,跟隨他的腳步向前走。
四周雖不寂靜,隱隱還能听見遠處的河水聲與蛙鳴。
漸漸地,小碧腳下開始發出沙沙的聲響,仿佛踩在落葉上。
她低頭一看,才發現地面鋪滿了紙錢。
陸靈見慣不怪,但小碧從未經歷這種場景,見到滿地的紙錢,心里不由得緊張起來,下意識地握緊了陸靈的手。
兩人走了一段路後,忽然陰風大作,地上的紙錢在風中飛舞,夾雜著沙石,讓兩人幾乎睜不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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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聲淒厲,仿佛在低語訴說著某種未知的恐怖。
“看那邊!”陸靈指向遠處喊道。
小碧壯著膽子,勉強睜開一條縫,借著微弱的月光,她看到前方出現了一座破舊的房子。
走近一看,那房子年久失修,破爛不堪,用“頹垣敗瓦”形容也不為過。
圍牆塌了一半,磚牆上滿是破洞,屋頂的瓦片也缺了不少,寒風和雨水輕而易舉地可以灌入。
還沒進門,小碧就看到院子里整齊排列著八副棺材,陰森恐怖的氣氛撲面而來,讓她不禁打了個寒戰,腳步猶豫不前。
正當她害怕得不敢邁步時,陸靈已經一馬當先,拉著她的手,毫不猶豫地往那破敗的義莊走去。
“等一下,等一下!”小碧緊張地低聲叫道,“你不怕這里有鬼嗎?”
“鬼?”陸靈想起雲邪的樣子,淡然一笑,不以為意地說道︰“有什麼好怕的?沒飯吃比鬼更可怕。”
小碧听到他這句話,忍不住噗哧一笑,原本的緊張感也隨之消散了幾分。
她打趣道︰“那如果有什麼妖魔鬼怪呢?你會保護我嗎?”
陸靈自信地拍了拍身上的鬼劍劍柄,豎起大拇指,認真說道︰“放心吧,附近都很安全。就算有什麼妖魔鬼怪,我也能保護你!”
小碧被他這句直率的話逗笑了,氛圍瞬間輕松不少。
而此時,在遠處的黑暗中,一雙眼楮正悄悄窺視著他們,看到他們之間的親密舉動,暗暗恨得牙癢癢。
義莊的昏暗燈光加上破敗的環境,顯得格外滲人。
陸靈卻毫不在意,像走進自己家一樣,徑直走到一副棺材前,棺蓋虛掩著,仿佛隨時會打開。
“是這副棺材嗎?”陸靈問道,卷起袖子,準備推開棺蓋。
小碧急忙拉住他,緊張道︰“這樣直接打開,真的沒問題嗎?”
陸靈安撫道︰“放心吧,沒事的。”
正當他說完這句話時,一陣怪風突然吹過,義莊的大門砰地一聲被風關上,手中的燈籠也被吹熄,四周頓時陷入一片漆黑。
小碧嚇得尖叫一聲,猛地撲進陸靈懷里,哭喊著︰“它出來了!!!有鬼!”
陸靈哭笑不得,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慰道︰“沒事的,只是一陣風。”
然而,義莊內突然傳來一陣沉悶的聲響。
“咚、咚……”
陸靈的神色立刻變得凝重起來。
“咚、咚……”
聲音越來越急促,而且似乎正朝他們靠近。
“咚、咚、咚、咚……”
節奏越來越快,距離兩人越來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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