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何事？”淵天君皺眉。
林朔把靈狐剛剛收集的玉陵情報遞給他。
“這，楊宏是瘋了嗎？”淵天君眉頭緊皺，“裝都不裝了？如此明目張膽地要除掉赤炎軍？”
撤回玉陵直屬兵力，將赤炎軍兵力一分為二，讓林朔和燃天君同時進攻西蜀和北雍。而且赤炎軍的糧草輜重又被砍掉一半。
這是打仗嗎？這是讓人送死啊！
“孝文帝對我老師心存忌憚是明擺著的，如今我這個做學生的又立下大功，換成任何一位君王都會忌憚。”林朔絲毫不覺得奇怪，“但讓我想不明白的是，孝文帝的手段太直白了。”
相比于在位三十余年來的權謀縱橫，這次孝文帝的表現實在是簡單粗暴。
幾乎是不考慮任何利益博弈的強行出征！
要知道，北雍可不會乖乖配合他楊宏，倘若赤炎軍真的大敗虧輸，野心勃勃的拓跋星瀾絕對會趁勢攻入南齊腹地。
淵天君也想不明白其中緣由。
“除非....”林朔眼楮一亮，想到一種可能性，“出征確實是孝文帝想要的，既能夠削弱赤炎軍，又能夠獲得足夠多的好處！而與這種好處相比，其他的一切代價和風險都是能夠接受的！”
“那最大的一種可能，氣運！”淵天君沉聲說道。
能讓一國之君執著的事情不多，‘開疆拓土’四個字絕對算其中之一。
疆域擴張，國勢增強，民心穩固，一國之氣運自然水漲船高。
“若是文治武功的雄主，這樣想是能說得通。”林朔同意淵天君的說辭，但旋即皺眉，“但孝文帝是這樣的人？”
氣運強盛，得益的是一國蒼生，風調雨順，五谷豐登，對皇帝本人的直接好處反而有限。
縱觀孝文帝三十余年來的表現，他在意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自己的權勢穩固。至于南齊萬千黎庶，是要往後排的。
這樣自私的人，會為了蒼生福祉，不計代價地強行出征？
聯想到先前玉陵皇城之中有多位新納嬪妃懷有身孕的情報，林朔心中已經有了模模糊糊的猜測。
“先不去深究原因，算算日子，過幾日聖旨就會送到，你打算怎麼辦？”淵天君問道。
“自然是順水推舟！不管孝文帝有何謀劃，我都不能眼睜睜看著西蜀落入北雍手中！”林朔目光堅定，“此次請桓武王來，是將來有件事可能要勞煩幫忙。”
“你說！”
兩人密談稍許，淵天君便告辭離去。
“南齊皇帝在猜忌你？”在門口護衛的樓蘭公主走了進來。剛剛林朔二人並沒有刻意隔絕內外，因此以她的耳力自然能夠听到。
“是啊，不是一天兩天了！”林朔神色輕松。
“如此氣度，不配擁有你這等良將！”身為一國公主，阿依麗能理解孝文帝的忌憚。可正因為如此，她才更加不屑。
“多謝殿下賞識！”林朔故作受寵若驚的模樣。
“少來！”阿依麗輕哼道，“你明知他不懷好意，為何還要....”
“當然是有想要的東西啊！”林朔嘴角挑起，此次西征，他有幾個不得不去的理由。
第一，是和淵天君說的，西蜀乃荊襄九郡上游命脈，一旦被北雍鯨吞，離江天塹蕩然無存，南齊將朝不保夕。
第二，是明俊庇護西蜀百姓的托付和司馬承業拯救蘭若公主的承諾。當然，林朔絕對不是眼饞無量閣洞天內積累千年的資源。
這第三嘛...林朔心念一動，無雙將魂中閃出一道流光懸于身前，細細看去，是一條身形透明的迷你長龍。
“這就是大橫斷山的地脈之龍？”阿依麗早已從旁人口中得知了天門關大戰的經過。
當日，這條地脈之龍與雷血麒麟爭斗，結果好死不死地撞上了林朔的大招，後來被無雙將魂鎮壓。
“卑鄙的小子，你囚禁本龍，意欲何為？”微型地脈之龍警惕地看著林朔。
氣運這東西玄之又玄，可又奇妙無窮。大到一國，小到一人，只要有了氣運，都能獲得莫大的好處。
因此自古以來，強行掠奪煉化氣運的秘術從來不缺。
以地脈之龍現在的狀態，林朔如果將它給煉了，那就萬事皆休了！
“我記得你要搶奪亢龍 ，是準備吞噬大周一半國運，然後靜待開國明主，仿效龍嶺地脈，化身國運之龍？”林朔沒有回答它，而是問出自己的問題。
“正是如此！”地脈之龍不知林朔為何有此一問。
“你一條龍脈成了精，老老實實待在橫斷山，與天地同壽不好嗎？非要摻和人間之事！”林朔嗤笑道，“與人間王朝相結合，看似飛龍在天，實則壽數最多只有兩千年而已！”
世間無不滅之王朝，九州萬載以來，最長壽的王朝也不足兩千年。
“你懂什麼？只要是龍，就當翱翔九天！被束縛在大橫斷山中，看似逍遙，實則畫地為牢！”地脈之龍忽然激動起來，“那龍嶺地脈原本和本龍一樣，也是九州龍脈之一。然而自從和大周王朝結合，便如烈火烹油，轟轟烈烈一千余載，這才是本龍所向往的啊！”
林朔听明白了，龍脈也是有上進心的。
“可按你的分量，作為一國氣運也不夠啊！”
不是林朔看不起它，哪怕如今天下四分，南齊的紫虛真龍也有萬丈身長，北雍的玄墨之龍更是長達兩萬丈。
相比之下，這橫斷山的龍脈才三千余丈...林朔撇撇嘴。
“你看不起本龍？”地脈之龍倒是敏銳得很，當場就怒了，“有本事你把亢龍 拿出來，待吞噬了其中氣運，讓你看看本龍的威風！”
“吞噬了之後，亢龍 會怎樣？”
“自然是不存在了。”
“那你別想了！”
“本龍和你拼了！”
林朔一巴掌將地脈之龍呼在地上︰“亢龍 不能給你，不過有一條新鮮龍脈倒是可以給你吞噬。”
“在哪里？”地脈之龍頓時來了精神。
“往那邊看。”林朔指了指西邊，那是南都城的方向。
在無雙將魂的視角中，那里有一條萬丈白龍盤旋雲間。
只不過若是細細看去，那條白龍雙目渾濁，氣息頹敗，行將就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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