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呼延爍的怒吼，野先幾人這才猛地想起王子殿下也用過此秘法。若是真有那種代價，總不至于把自己也坑進去吧？
莫非，真搞錯了？
幾人對視，都有些心虛地低下了頭。
“枉顧戰局，臨陣脫逃，以下犯上！”呼延爍鷹一樣的雙目掃過眾人，“說吧，我該怎麼罰你們？”
野先等人急忙單膝下跪︰“我等罪大惡極，任憑殿下處置！”
“現在告訴我，是誰誆騙你們？”
“是、是林朔！”野先再不敢隱瞞。
“果然是他！”呼延爍長嘆，“剩下的大軍，懸了！”
“殿下，不至于吧？”野先說道，“剩下的也是各部族精銳，還有疾風狼騎壓陣……”
“報！”話未說完，便有斥候入帳稟報，“前方慘敗！各部族聯軍幾近全滅，疾風狼騎損失三成，趙無信將軍受傷，兩名天罡長老隕落！”
“什麼？”如此慘烈敗報讓野先等人驚駭欲絕。他們怎麼也想不到連兩個時辰還沒到，自己一方就敗得這麼徹底。
天罡戰力本就短缺，這一下子折了兩位…
還有那些部族聯軍，都是精銳的騎兵啊，就這麼沒了？
“北雍大軍現在如何？”呼延爍問到關鍵。
“拓拔星瀾並未停下休整，而是帶著十余萬大軍直撲我部落而來！”斥候語氣急促。
“他們糧草已斷，這是爭分奪秒過來拼命了！”呼延爍壓住怒火，冷冷地看向野先幾人，“現在知道你們做了什麼蠢事吧？”
“我等有罪！”幾人羞愧難當，低頭請罪。
當時若是他們沒有擅自脫離戰場，以五萬對一萬，有很大把握重創北雍先鋒軍，然後再發揮騎射優勢阻截北雍主力，這一戰的結果必然大有不同。
可現在一切都晚了！
“報！城外天月軍有異動！”正懊惱間，又有親衛大聲稟報。
“走！隨我上城牆！”
顧不得理會下跪的幾人，呼延爍大步走出帳篷。
野先幾人緊緊跟上。
城牆之上，大戰一觸即發！
十萬天月軍傾巢而出！
盡管所有的騎兵已經回援朔方城，但這並不影響天月軍的攻城能力。
投石車、沖車、井闌，數十座攻城利器一字排開，如同匍匐的洪荒巨獸，虎視眈眈地看向城池。
“靖天君是準備與拓拔星瀾合兵一處，開啟決戰了啊！”呼延爍面色凝重。
這次塞北之戰，封西坨的戰略是拖，而北雍的戰略是快！
雙方各顯神通，這才有了冰血熊騎突襲朔方截糧道，大巫祭召來暴雪冰封萬里草原，以及拓拔星瀾孤注一擲繞道大黑山！
但是在一場意外失控的阻擊戰之後，封西坨的戰略就已經崩潰了，北雍攜大勝之威，準備畢其功于一役。
“立即鷹隼傳書哲嵐，讓他拖住那十萬天月騎兵，不可讓其回援！”呼延爍當即下令。
“遵命！”阿魯山領命而去。
“城內可戰之兵還有多少人？守城器械充足否？”
“還有不到八萬！”阿魯古答道，“守城器械已消耗大半，最多只能支撐十日。”
之前一段時日，天月軍每日都發起猛攻，雖然沒有攻下城池，但成功消耗了封西坨的物資儲備。
“傳我命令，全力以赴打退北雍第一波攻勢，之後听我安排！”呼延爍目光堅毅。
“末將這就去吩咐！”阿魯古大聲應諾。
“殿下，我等自知罪無可赦，但請殿下念在我等也是草原的一份子，容我等戴罪立功！”野先和幾位族長大禮參拜，“就算要死，草原的勇士也要死在戰場之上！”
望著面色決絕的幾人，呼延爍沉吟片刻，隨即點頭道︰“好！我等著看你們的表現！”
“請殿下放心！”
城下，天月大軍之中，靖天君一身戰甲端坐于戰馬上，好整以暇地看向城池。
在收到拓拔星瀾的戰報之後，他多日來凝重的心情終于大石落地。
殿下成功了！
北雍的戰略困局已解！
盡管眼下糧草還是短缺，但著急的該是封西坨一方了！
“國公，都已經準備好了！”麾下第一大將尉遲鴻策馬來報。
“嗯。”靖天君滿意地點點頭，在行軍布陣這方面，尉遲鴻永遠是他最放心的人選，“殿下的大軍最多還有一個時辰到達，在這之前，我們先替殿下磨一磨這些胡族的銳氣吧。”
尉遲鴻點點頭，大手一揮︰“進攻！”
隨著一聲令下，早已蓄勢待發的投石車懸臂猛烈轉動，將重逾千鈞的巨石拋向空中。
一塊塊燃燒著烈焰的巨石劃過代表死亡的拋物線，如隕石墜地般砸向封西坨堅固的城牆。
“攔截！”
一道又一道紅色氣血和黑色煞氣從城牆上電射而出，胡族一方的將領紛紛施展手段，試圖攔截這天災一般的攻勢。
“螳臂當車！”陣中的尉遲鴻不住冷笑。
“轟”、“轟”、“轟”、“轟”、“轟”
巨石接連不斷地命中城牆，恐怖的撞擊力讓城牆上的守軍站立不穩，不少士卒慘叫著跌落城下。
“不要亂！不要亂！床弩準備好了嗎？”守將聲嘶力竭地指揮著。
“已經準備好了！”有士卒大聲回答。
“給我瞄準對方的投石車，狠狠地打！”
“蓬”、“蓬”、“蓬”
數十支常人大腿粗的巨型弩箭平射而出，直奔天月軍陣型後方的投石車而去。
有地煞級別的天月軍將領想要攔截，卻被恐怖的弩箭刺了個對穿，當場氣絕。
“切勿正面攔截弩箭！只要從側面設法延緩其速度即可！”尉遲鴻立即下令。他心中有數，這種級別的床弩不入天罡根本沒法阻擋，與其增加無謂傷亡，不如保存力量以待攻城。
弩箭橫掃過處，至少有三輛投石車被毀。
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
仗打到現在，天月軍有攻城利器，封西坨自然也有反制手段。
“投石車繼續！”昂貴的投石車出現損傷，尉遲鴻眼都不眨，直接下令開始第二輪轟擊。
在步卒開始攻城之前，他準備先將封西坨轟個透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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