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姑甦一戰，林朔此時的地位早已今非昔比。
前幾日的戰報上寫得明明白白，單挑陣斬玄武天王，硬剛黃蓮教主雲惜朝。
這等戰績，哪怕高傲如金龍衛，嘴上也挑不出一根刺來。
尤其是大家得知，正是林朔從姑甦城弄到了一些糧食，這東杭城外的數萬大軍才不至于餓肚子。
于是上至將領，下至士卒，對林朔除了佩服之外，還多了一份感激之情。
“大將軍，此計若是能成，應當可以攻破東杭城。”既然被點名問道，林朔毫不怯場，當即拱手出列，“只是末將有兩點擔憂。”
“但說無妨。”大將軍揮手道。
“其一，水淹東杭城，黃蓮軍自然是跑不了，但東航城內還有近百萬的百姓。大水一來，他們怕是難以幸免。”
林朔此言，讓帳中先前未曾言語的將領們紛紛頷首。
他們之所以不表態，便是覺得水攻之策猛則猛矣，但極易造成百姓的巨大傷亡。
一場大水下去，若是讓城中百姓傷亡殆盡，那這樣的勝仗真是有傷天和。
“哈哈！沒想到屢立戰功的林將軍竟然還有如此婦人之仁的一面！”上官南當面嗤笑道，“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若是擔心百姓有傷亡就束手束腳，那這仗還打不打了？”
“你的計策已經不能算是傷亡了，那叫屠戮！”見上官南出言不遜，楚二公子立即開口怒懟。
“一將功成萬骨枯！若是這點心腸都硬不起來，那還是回家喝奶去吧！”上官南滿臉冷酷之色。
“你上官家自然視百姓如草芥，但不代表每個人都是這樣。”南黎辰一句話，頓時讓不少草根出身的將領面色不善地看向上官南。
“好了，此事先不討論。”見雙方有針鋒相對的意思，楊桓出聲打斷，“林朔，你繼續說。”
“是！”林朔拱手道，“其二，這運河貫穿東杭城，人所共見。那為何不見黃蓮軍采用防範措施呢？黃蓮教主和四天王皆非莽夫，他們難道就想不到要防範水攻之策嗎？”
“這....”林朔的擔憂合情合理，讓之前支持水攻的將領們不禁又猶豫起來。
“林將軍，大戰之前，你這般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究竟是何居心？”見自己的計策有被否決的跡象，上官南心中暗自焦急，嘴上的語氣也變得不客氣起來。
“正所謂燈下黑，那運河就在黃蓮軍眼皮子底下，每日司空見慣，形成思維盲區完全有可能！”
“若是林將軍有更好的計策，在下洗耳恭听。若是沒有，那就不要質疑他人的妙計。”
上官南的話可謂是咄咄逼人！
面對此人的連續挑釁，林朔並不動怒。他和上官家的關系眾人皆知，上官南要是不出言挑釁才是不正常的。
“那上官兄的意思就是將我軍破城的希望賭在敵人麻痹大意之上？”林朔微微一笑，“若是敵人沒有大意呢？若這是敵人故意留下的破綻呢？”
“這都是你的臆測！”上官南出列鄭重行禮，“大將軍，在下願立軍令狀！若是水攻之策被黃蓮軍識破，在下願軍法從事！”
“嗯？”楊桓也沒想到，兩人話趕話，竟然直接扯到了軍令狀上面去。
正要出言緩和，忽然听到林朔說道︰
“上官家不守諾言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現在立下軍令狀，到時候若水攻之策無效，你悄悄跑了怎麼辦？”
“林朔小兒，安敢辱我上官家！”上官南滿臉通紅，“今日諸位將軍都是見證，我上官南在此立下軍令狀！事關家族聲譽，請大將軍允準。”
隨即一個大禮，長躬不起。
“這....好吧！”見上官南連“家族聲譽”都搬出來了，大將軍也不能繼續攔著，只能同意上官南簽下軍令狀。
見林朔臉上浮現笑容，楊桓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三言兩語擠兌得別人立下軍令狀，你小子挺能耐啊！
林朔無辜地聳聳肩︰那是他自己跳出來，管我什麼事？
能坑上官家的事，林朔從來不會推辭，尤其是這種主動挑釁的。
在帳中諸將的注視之下，上官南簽署了軍令狀。
“既然如此，那就由上官南率五百人進行相關事宜的準備，其余眾將繼續輪番攻城，不可讓黃蓮軍有喘息之機！三日之後，發動總攻！”
“遵命！”
......
散帳後，楚二公子、南黎辰等人找到林朔。
“早知道就向大將軍請命，和你去姑甦城了。”楚星陽滿臉惋惜，“我們待在東杭城，苦哈哈地攻城，一點意思都沒有！”
“東杭城才是主戰場好嗎？你還怕沒有立功的機會？”林朔笑著拍拍楚二公子肩膀。
“再是主戰場，也比不上你全殲五萬黃蓮軍的戰績啊。”南黎辰也是一臉羨慕，他統率一萬北軍，到現在也沒有立功露臉的機會。
“呦！南黎兄，你以前打仗可不是這般挑挑揀揀的樣子。”林朔記得當初認識南黎辰的時候，妥妥的高冷男神一枚，現在和楚二公子混久了，怎麼感覺要被帶歪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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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是因為有某個怪胎，走到哪里都能搞出大動靜。”南黎辰沒好氣地瞥了林朔一眼。
想當年，人家也是赤炎軍西線王牌戰力！
結果某人來了之後，不僅頭牌位置被搶，連露臉的機會都越來越少。
才二十多歲的南黎辰，莫名的有了一種中年危機的焦慮。
林朔笑笑不搭腔，再解釋可就是凡爾賽了。
“對了，三日後攻城，難道我們真要配合上官南那家伙的水攻之策？”楚二公子忽然想到。
“既然大將軍同意了水攻之策，那我等自然要全力配合，你可別亂來啊！”林朔還真怕楚星陽來了興致，整出什麼ど蛾子。
“那城內的百姓怎麼辦？”房遠有些擔心，“真的就不管了？”
“大將軍想來會有全局考慮的。別忘了，天罡玄將控制天象的能力不是我等可以想象的。”林朔出言安慰房遠，也是安慰自己，“屆時只要控制好水量，沖開城門，對城內的損毀也許不會那麼大。”
“希望如此了。”南黎辰等人無奈點頭。
“老楚，你的青龍偃月刀運轉自如了嗎？”林朔忽然問道。
“已經熟練了，怎麼想到問這個？”楚星陽疑惑道。
“既然是水攻之策，那三日後東杭城定然是你的主場。”林朔眼中閃過一絲憂慮，“我有預感，上官南的計策恐怕不會太順利，說不定有你大顯身手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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