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山莊。
夕陽西沉,殘破的山莊大門前,大娘望著滿目瘡痍的廢墟,眼眶微紅。
“狗日的,回來了,終于回來了。”
木棉率先沖進大門,來到庭院。無人打理的庭院,荒草已經高過她的頭頂。憑著記憶,她準確找到大牛拼命時最後倒下的位置。森森白骨在碧草之間並未腐化,依然散發白玉般光澤。
“夫君,我回來哩。”木棉撫摸著一段白骨,低聲道︰“你的仇,娘子替你報了,大家替你報了。”
謝籍這小子平日心不在焉,關鍵時刻卻拎得清,所以最後鎮壓住雲端,他最先想到便是讓木棉動手結果雲端性命。
雖然最後雲端僥幸逃脫化為黑狗,但那是另一回事。對于木棉來講,大仇得報此生無憾。
眾人也都陸續來到大牛骨架前,默默緬懷。
彼時雖然大娘拼死守護大家撤離,但若不是大牛舍命延緩了雲端的攻勢,眾人能否安全撤退,結果還要兩說。
對比他們在雲隱宗報仇示威時雲隱宗一眾長老弟子自顧自的表現,這便是不二門與其他宗門最大的不同——相親相愛,舍命相護。
大牛是大娘徒弟中最老實巴交的一個,做最多的事,挨最多的罵,卻對大娘巴心巴腸,只因他知大娘刀子嘴豆腐心,並非真的嫌棄他。
“木棉師妹,我們……還是讓二師兄入土為安吧。”黃柳哽咽著提議,之前有很長一段時間,不二門人丁稀少,龍得水和洪浩又在外游歷,只有黃柳和大牛守著大娘。故而她和大牛之間師門情感更深一層。
木棉跪在荒草叢中,听見黃柳言語並未答話,指尖輕撫那段如玉般瑩潤的白骨,顯見十分不舍。
謝籍突然蹲下身,小心翼翼道︰“小師叔,我有個主意。”他難得收起嬉笑,符紙在指尖無風自動,“咱們把二師伯的骨頭……做成雕像如何?”
大娘猛地一拍大腿︰“狗日的,不錯!就讓那狗日的繼續給老娘看家!”她眼眶通紅,卻笑得豪邁,“省得投胎轉世又變成個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的悶葫蘆!”
木棉沒說話,只是重重點頭。她小心捧起那段獨角,指腹摩挲著斷裂處的紋路——那里還留著雲端的冰霜痕跡。
這樣每天都能看見大牛,就像他不曾離開。
謝籍站在大牛骨架前,指尖輕輕一挑。空氣中突然浮現出萬千金色符文,如同星辰般流轉不息。這些符文並非刻在符紙上,而是直接由天地靈氣凝結而成——這正是他覺醒的上古符道真諦。
“二師伯,”他輕聲道,“小師佷送你一副金身。”
話音未落,那些金色符文突然化作流水,將森森白骨包裹其中。每一道符文都精準地貼合在骨縫之間,如同最精巧的金絲細工。更奇妙的是,這些符文並非簡單鍍金,而是在骨殖表面形成了玄妙的道紋。
木棉突然捂住嘴——她看見那些符文流轉間,竟隱約組成大牛生前的模樣︰扛著柴禾憨笑的漢子,揮汗如雨練拳的漢子,最後定格在和她二拜天地的背影。
“起!”謝籍雙掌一合。骨架突然發出嗡鳴,每一塊骨頭都泛起琉璃般的光澤。那根斷裂的獨角自動接續,斷口處浮現出古老的符文。
當最後一道符文沒入脊椎骨時,整具骨架突然綻放出耀眼光芒。金光中,靈犀骨雕緩緩立起,它保持著沖鋒姿態立在院中央,獨角指天,後蹄蹬地,仿佛下一秒就會撞碎所有來犯之敵。
大娘把殺豬刀往骨雕前一插︰“狗日的,以後誰闖山門,你就給老娘往死里頂!”
逝者已矣,活著的人,總要好好的活著,才對得起逝者的犧牲。
接下來,自然是要重建水月山莊。
“師祖,”謝籍躊躇滿志,篤定道︰“整個水月山莊小子都是滾瓜爛熟,要修舊如舊還是全新謀劃,都不在話下。”
眾人皆知這絕非他信口胡謅,他的驚才絕艷有目共睹,又在水月山莊待了許久,山莊一草一木,邊邊角角都了然于胸,
大娘沉吟一陣,才緩緩道︰“這是好兒媳婦……”講到此處,她有意無意瞟了玄薇一眼,不過玄薇正在用心照看星兒,並未注意,“她家的祖產,說來我們有些鳩佔鵲巢,還是按照原樣恢復吧。”
“那卻簡單,”謝籍點點頭,“那些狗日的破壞都是表皮,地基還在,建築只要推倒重建即可。”
大娘當年便講過,開山立宗,原是需要許多銀錢,不過眼下大家都是各有神通的人物,所以許多事情,原是可以自給自足。
只不過天下烏泱泱的許多修士,珍惜自己辛苦修煉得來的靈氣靈力,都是為自己爭取利益時才會全力施展,要他們做這些修房蓋屋的事情,卻舍不得。
但這些對水月山莊眾人卻不在話下,飛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