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妃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看著三公主滿身夸張的金飾,艷麗的服飾,卻掩不住她滿身珠光寶氣間,溢出的那股揮之不去的市儈俗艷,倒叫原本端麗的眉目都失了三分貴氣,活像個將錢莊銀票穿在身上的暴發戶。
越妃盯著她這副披金戴銀的模樣,只覺一股血氣直往心口涌,
再看看今日來請安的老三和新婦,出眾的容貌加上一身玄中帶赤的衣袍,自有一種不沾凡塵的莊重矜貴,仿佛從帛畫中走出的仙眷,只消靜靜立著,便自成一段淵𦨴岳峙的氣度。
再看看一身艷色,滿身金玉堆砌的三公主,真是越看越難受。
往日她還從未這般真切的體會到何為雲泥之別,原來這就是雲泥之別啊!
一方是瑤池仙圃中亭亭玉立的瓊枝玉樹,凝著晨露清輝;一方是野嶺荒山間撲稜羽翼的褐羽山雞,沾著泥塵俗氣。
同處一室,愈發襯得俗者流于下乘,雅者更彰其雅。
她這是造了什麼孽。
“今日是你三兄和新婦剛成婚第二日,他們穿的喜慶些,本屬應當。再瞧你這副模樣,不明就里的,怕要錯認你是那拜堂的新婦呢!一身華服紅裙,滿身金玉,活像個珠寶架子。你今日莫不是把自己當新婦了?下次若再敢這般招搖過市,你就不用入宮來了,省得污了本宮的眼!”
三道聲音一同響起,“母妃……”
二公主是想讓越妃不要說這樣的話,她听了母妃這些話心髒著實有些受不住,母妃說話也太大膽沒有顧及了,真是什麼話都敢說,三弟的新婦誤會了可怎麼好?
三公主漲紅著臉,雙手使勁地絞著帕子,滿臉的羞臊和不服氣。
文子端是滿臉的無奈。
“還不同你三嫂見禮。”越妃冷聲催促。
三公主委委屈屈看了眼越妃,又不服氣的剜了溫辭一眼,才不情不願地行了個禮,才低聲說了句,“是。”
溫辭和公主們互相見了禮,又互相送上禮物。
越妃目光淡淡瞥了眼三公主送上的禮物,忽而嗤笑一聲,驚得三公主肩膀猛地一縮,
“行了,你們夫妻二人既已成婚,日後需得相互扶持,不要像太子妃那般……行了,小二你別咳了,我不說下去就是。你們夫婦二人就先回去吧!”
文子端拉住正要起身的溫辭,“兒臣還有一事。”
越妃瞥了一眼文子端,“說。”
他轉向臉色發白的三公主,“三妹,還請你就昨晚失當之言向你三嫂致歉。”
三公主氣的渾身發抖,她也是被小五算計了,為何無人追究小五的過錯,都要來欺負她?
她梗著脖頸,聲音尖利地反駁︰“憑什麼?我說什麼了?我不是還沒有都說出來嗎?”
“話未出口,惡意已昭然若揭。若昨日二皇姐未打斷你,待那些誅心之話盡數出口,今日你焉能安穩坐在此處?”文子端語氣冷硬。
三公主瞅見越妃沉下來的臉色,嚇得不由自主往後縮了縮,卻仍梗著脖子不肯低頭。
“若是三皇妹執意不道歉,吾也不介意丟些顏面,被人議論兩聲。只是屆時,三妹丟的可就不止顏面了,不知明日三妹公主的名頭可還保不保得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