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走後，程熙坐回辦公桌前，無聊地轉著手里的筆看著巴勒克交給她的一小沓文件。
安迷修那家伙就一天不在，沙賓和巴勒克就把文件往她屋里送。
正犯困呢，程熙忽然敏銳地察覺到什麼，她放下手上的東西悄悄打開一條門縫，趴在門上听著外面的聲響。
克里沙的聲音回蕩在阿芙耳邊，就像是走在街上忽然被一顆價值千萬的晶石砸中了腦袋，暈乎乎的還很不切實際，許久之後她才回過神。
“我知道你在顧慮什麼，你不用擔心的，我父母很開明，他們不會對你有意見的，而且我家里有很多兄弟姐妹，小說里那些什麼繼承家產啊、聯姻的事情根本不會輪到我身上，我就只想待在部隊里，和你...在一起。”
克里沙說著，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耳根微微泛紅。
“你偷听我和隊長說話！”阿芙的重點根本沒放對地方，克里沙頓時擺擺手。
“沒有我沒有！我只是忽然想起來沒蓋章，我就回來了，結果正好你出來而已，”說著，他還舉起三根手指，“我發誓啊我發誓！我真的沒偷听你和隊長說話！我本來就知道你很愛看那些小說，而且，你躲著我，是從你外婆定下手術時間開始的，所以我猜測，你大概就是為了這件事吧。”
克里沙解釋著，手里剛剛的請假條快被他因為緊張而揉皺，“那天我去找我母親，你看到了對不對？我也是那時候才知道你外婆要做手術的。”
“那個醫生，真的是你找來的？”
“嗯，”克里沙點了點頭，“我母親剛好認識他，我就請他幫忙了。”
“謝謝你。”阿芙沒什麼特別的反應，克里沙略顯局促，小心翼翼地上前半步。
“所以...阿芙，你、你喜歡我嗎？明天你可不可以...”
“抱歉啊，明天我有任務。”
克里沙原本充滿期待的眼楮逐漸黯淡下來，許久之後才點了點頭。
“好，我知道了。”
這句明顯拒絕的話讓他逃也似地離開，連去找程熙蓋章都忘記了，程熙猛地拉開門，把人拽回辦公室。
“你在干嘛？！你不是正煩惱他不表白呢，怎麼表白了你又這個態度？”
把阿芙扔在沙發上，程熙叉著腰急地在她面前來回踱步。
“隊長...你不感覺我們之間的差距太大了嗎？我根本見不到的醫生，他隨便一句話就能叫來。而且我外婆的病還需要人好好照顧，我還欠了很多錢，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知道他的答案之後，我反而更不敢靠近他了，我們從小接受的教育就不同，就算一時能得到他家人的認可，以後難免不會產生其他矛盾。”
“產生矛盾就去解決去勇敢面對啊，難道兩個人...生下來就得互相契合一模一樣才必須在一起嗎？逃避就是最好的辦法嗎？再說了你倆沒多大就都進部隊了，接受的教育有什麼不同的？！”
“可是以後......”
“以後以後，你總想著以後！給我闖禍的時候你怎麼沒想過以後？別給自己找借口了！”
“我......”
見她依舊遲疑，程熙干脆幫阿芙做出決定。
“你再考慮考慮，明天你還跟著我去，要是真的想好了，明天就和他說清楚，你外婆的人情我幫你還。”
......
第二天一早訓練完，程熙給克里沙的請假條蓋好章就換了身筆挺的黑色軍裝，剪裁合身，盡顯干練，肩章上精致的紋路與裝飾，彰顯著身份與職級，烏黑的帽檐下，一枚徽章熠熠生輝，金屬光澤與黑色皮革相互映襯。
她帶著同樣換好軍裝的阿芙來到宴會，人群熙熙攘攘，阿芙一眼就看到了克里沙。
他穿著常服，身姿依舊挺拔，正站在布魯諾將軍身邊和面前的人交談著。
程熙看著前方的熟悉身影，拽著阿芙走到一邊角落。
“一會兒一會兒，你一會兒再去。”
“啊？”阿芙還沒反應過來為什麼，就有人走到兩人身邊。
“庫拉隊長。”阿芙朝著她低了低頭，程熙有些驚喜。
“哎，庫拉！你怎麼也來啦？”
庫拉抬起手里的酒杯和程熙的輕踫，抿了一小口才回答。
“你又不是不知道庫忿斯，只喝酒可以，真和這些嘴巴打了潤滑油的人打交道，不得要了他的命？”說完，她朝著程熙剛剛躲避的方向抬了抬下巴，“不去和你父親打聲招呼？”
程熙聞言嘖了一聲。
“去了他又嘮叨，不去，”說完，她用胳膊肘戳了戳阿芙，“你先去玩會兒，一會兒我再帶你去找他父母打招呼。”
阿芙點點頭，朝庫拉禮貌頷首後轉身離開，卻也躲著克里沙沒讓他看見自己。
“怎麼？見誰父母？”庫拉好奇地湊上前，被程熙含糊應付過去。
畢竟阿芙還沒做決定，萬一真走不到一起，知道的人多了也不好。
“第三軍團派誰來了？”
“你們家那位親自來了。”庫拉端著酒杯遙遙一指門口的方向，喬奢費走進來，燈光恰好打在他身上，肩章反射出一道刺眼的光，程熙眯了眯眼楮，站在原地沒動。
“真是的，派手下副官來就行了，非得自己來湊什麼熱鬧，第三軍團不忙嗎？”
平常有什麼重要的活動，他們三個要麼都在，要麼都不在。
程熙吐槽了一句，庫拉聳了聳肩，開口調侃。
“難得有個和你正大光明約會的機會不是？”
兩人剛說完，安迷修跟在喬奢費身後又進來了，庫拉站直身子有一瞬緊張。
“他怎麼也來了？就我們將軍沒來，這不太好吧？”
“第一軍團離這兒最近，現在叫來不就得了？”程熙看到跟在安迷修身後的奧爾諾，意識到他可能是臨時被安排來的，于是拍了拍庫拉的肩膀，“行了，我還沒去和布魯諾將軍打招呼，你趕緊通知庫忿斯。”
庫拉點點頭，朝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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