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冷言冷語道:“什麼魔夜神夜,了不起啊!”
但那個三師兄似乎比較了解情況,只說道:“還請齊王殿下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
看著三師兄離開的背影,司南撇了撇嘴,再看秦長生道:“要不要趁這個機會打一架?!”
秦長生不理不睬。
司南無聊,開始和地上螞蟻較勁。
不片刻時間,三師兄就回來了,這次他走到秦長生身邊就說道:“齊王殿下,宗主有請!”
司南一愣,隨即慶幸,這天要變了,幸好剛才沒出手打架,不然怕是那十年禁地是呆定了。
小師弟,宗主讓你也去一趟。”三師兄那語氣表情讓司南有些心驚膽戰,難道那老不死的又要找自己麻煩了?雖然極不情願,但他還是硬著頭皮子和秦長生一起去見劍無極去了。
劍宗的格局當不起天下大派的格調,與其他大派氣勢恢宏相比,劍宗更多的是結廬而居,最多兩三間房一個小院,有些久無人居的草廬幾乎已經快要倒掉。
若不是因為名聲在外,大概每個到劍宗來的人都會認為這個宗門可能已經倒掉了吧。
秦長生的想法也不例外。
三人沿著崎嶇山路朝前走,走了約莫半個時辰,終于到了一個新舊各自參半的茅廬,茅廬的院子里有個老人正在做著腌菜,听到有腳步聲,他轉頭看向來的幾個人,臉色有些不太好看,但依舊還算客氣。
老夫劍無極,見過齊王殿下!”
秦長生也愣住,他見過很多宗門宗主,劍無極應該是最不像宗主的宗主了,就好想那個他見過最不像高手的高手羅道子一樣。
前輩客氣!”
即便是秦長生已經貴為大秦齊王殿下,他依舊當不起劍無極的如此重禮。
能否讓我看看這魔夜?”
劍無極開口,秦長生哪里敢拒絕,趕緊將手上的魔夜交給劍無極,劍無極接過魔夜,輕輕摸了一下又還給了秦長生,問道:“齊王殿下這次來應該是想讓我去保護那個叫陳莫禮的將軍吧!”
秦長生有些震駭,劍無極一口道出他的來意,但同樣他也就無需要拐彎抹角,道:“正是,天下第六現在在鮮卑帳下任職,我怕他直接殺了我軍元帥,所以斗膽前來請劍無極前輩出山相助。”
齊王殿下這個說法恐怕有些不妥吧,天下第六從來都是在鮮卑帳下做事,在他還沒成為天下第六之前就已經是鮮卑的帳下的大臣了。”
秦長生愕然。
不過老夫已經封劍多時,要老夫出山用劍顯然老夫不會答應,不過老夫可以派出一人,幫你擋下天下第六。”劍無極慢慢說道。
雖說劍無極不會出手,但听劍無極的意思,他會管這件事情,這就算是好事了。
劍無極指著秦長生身邊一臉不削的司南說道:“這是我徒弟司南,由他與你一同前往鮮卑吧。”
他?”秦長生有些不太放心,看司南吊兒郎當的樣子,他能擋下天下第六嗎?不過劍無極接下來的話讓秦長生更加心里沒底了,只听劍無極對司南說道:“司南,這次外出你的對手可是天下第六,記住打不過就跑,你要是死了,為師我可是不會為你去報仇的,你自己也只能怨你自己技不如人,或者是跑得速度不夠快。”
司南吊兒郎當的回答:“老頭,你當真以為我司南沒有半點本事不成,區區天下第六就能難倒我?莫說是他,再給我一點時間,就是那韓溪遙也不敢在我面前自稱天下第一!”
劍無極調笑道:“我看你除了這臉皮算得上離天下第一不遠,其他嘛,差得倒是很遠!”
那倒是,這臉皮也算不得天下第一,我見過一個比他臉皮還要厚上許多的人!”秦長生笑說道。
司南不滿,恨聲說道:“我們師徒之間的事情和你有什麼關系!”三師兄在一邊笑得不可開交。
你再笑,再笑看我不打斷你的腿!”司南氣急敗壞。劍無極眉毛一橫,道:“你要是在這樣我就把你關在禁地十年!”司南頓時不再說話。想到那十年近乎野人般生活的歲月,他不禁打了一個寒顫,有些幽怨的看著劍無極,這世上哪有他這樣的師父?
前輩難道不再派人協助?”秦長生問道,這個和他年紀相仿的人真能擋下那個天下第六,莫要到時候自己的人情用完,起不了一絲作用,這就讓他覺得這筆交易很不劃算了。
劍無極笑道:“他難道就不能打贏天下第六嗎?”秦長生啞然。
司南哼哼道:“說不定這次一去,這個天下第六就是我的了。”
秦長生很想說一句不吹牛你會死啊!可他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反倒是劍無極有些推波助瀾的說道:“我們要低調!”
秦長生只能哀嘆,這對師徒還真是師徒!
……
離開劍宗,秦長生身邊多了個司南,吊兒郎當,比羅道子還要吊兒郎當。
齊王殿下,這次出山師父可只給了我三兩銀子,所以你的管吃管住啊!”司南趾高氣揚沒有半點有求于人的態度。秦長生無奈道:“知道!”同時他也再想,為什麼自己身邊就老是有喜歡吃欺頭的人存在呢?
然後又听到司南說道:“這個你也不能怪我師父,你也看到了我們劍宗窮啊,窮得都只能蓋茅草屋了,磕磣啊!”
我要是下山賺了錢,一定要回去蓋間大房子,哦不,要蓋三間,一間我住,一間放劍,另一間空著看!”
要不齊王殿下您幫我蓋一間大瓦房吧!”
齊王殿下,你把你的刀給我看看唄,我這輩子就練劍了,沒出過山,連到長啥樣都不知道!”
齊王殿下,你說要是我真的打贏了那個天下第六,我會不會就成了天下第六呢?那天下第十又該怎麼辦?”隨後他想了想繼續說道:“為了天下第十,我決定還是直接殺了天下第六吧!”
……
司南一路絮絮叨叨,秦長生突然覺得自己有些懷念羅道子了,羅道子雖然好吃懶做又吹牛,但至少不會像司南那樣喋喋不休吧!而且,還盡說的是他那些小人得志的想法,受不了,真的有些受不了。
他其實很想跟司南說你能不能消停一下,但是他強忍著沒有說,畢竟這個是劍宗出來的人,劍無極欽點和他一起去鮮卑的人,以他跳脫的性格,怕是說了也是白說。
……
秦長生離開鮮卑大龍灣之後,鮮卑那邊的軍隊也有了動作,加強了防守,在奪下大龍灣下面一個城池之後,大秦軍隊就難有寸進之機,于是兩方就開始了角力一般的拉鋸,不過相對于地頭蛇的鮮卑來說,作為強龍的大秦似乎要艱難那麼一點點,畢竟後方的供給線路太長,太過消耗軍民力氣了。
長久時間的難進半步讓大秦這位新進的將帥有些焦頭爛額,如果再拿不出半點其他方法,軍心就容易渙散,軍心渙散了,那將會是見多可怕的事情,他又怎麼能對得起那個給了他絕對信任的段玉良?
只不過他焦急也沒用,鮮卑那邊選擇的是閉門不出,無論他們如何叫罵,只裝做沒听見,他明白這時鮮卑的拖延戰術,只是卻無法破局。
這就是大部隊作戰的麻煩,既要瞻前也要顧後,其實很多情況下可以繞過那些重要關隘繼續前進,只不過那樣就留下一個極大的隱患,也讓敵人有了前後夾擊之機。
陳將軍,你倒是想想辦法啊!”便是一向只是個武人,頭腦簡單的鐵雷都有些焦急的催促了。
陳莫禮只是盯著桌上的那個巨大沙盤,皺眉,完全沒有半點辦法。
鐵雷跳腳,道:“成天就知道盯著沙盤,盯出什麼辦法沒有!”
還是沒有人回答他。
他一跺腳,除了帳篷!
陳莫禮依舊沉思,他已經發信給段玉良,將這邊的情況如實說了一遍,他想那個遠在南越的段玉良應該會有辦法解決這個僵局,就算對方有號稱軍神的西門落水坐鎮也是如此。
只是書信已經遞過去很久一段時間,但卻沒有半點回信的消息,他有些著急,甚至有時候已經在擔心會不會是因為送信的人路上出了什麼問題,導致段玉良沒有受到消息呢?
而且就在昨天,和這個同樣不好的信號已經出現,昨天晚上幾個鮮卑的高手潛入軍營想要刺殺他,若非他本身修為挺好,又有銀狐饕餮一旁幫忙,怕是今天早上見到太陽的時候他就已經是具尸體了!
既然已經有刺客現身,那他就明白接下來還會有更多的刺客回來,今天來的人也許銀狐饕餮能幫忙抵擋,那以後呢?如果真的打不開局面,鮮卑那邊的那個傳說中的天下第六親自來,銀狐和饕餮還能護得住他?他不這麼認為。
也就在陳莫禮眉頭不展之時,一道爽朗的小聲從外面傳進來,當他听到這個聲音的時候神情一展,將手上那只小紅旗直接丟在沙盤上,臉上不自覺的露出笑容,快步朝著帳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