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國公離開的時候給他手下的將軍下過一道死命令,不管挖地幾尺,一定要將那個張鵬舉找出來!
就在寧國公離開的當天晚上,便有人發現齊王鬼鬼祟祟的離開寧國公府,自然而然便有人跟了上去,還真給他遇到正在和齊王踫頭的張鵬舉,本來準備立刻痛下殺手。
可一來他們有些畏懼寺院內那個傳說活了兩個甲子的老和尚,又畏懼那個位居地榜第二的齊王殿下,他們就不得不選擇等待時機,等張鵬舉落單或是和那些大人物不見面的時候,神不知鬼不覺的解決掉他。
然則讓他們沒想到的是,齊王殿下竟然堂而皇之的將張鵬舉帶回來寧國公府,帶進了他住的小院。
本來說嚴加監視,張鵬舉已經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然而就在第二天,六皇子殿下一行人離開之後,再到小院的寧國公心腹猛然發現,張鵬舉不見了!
他們這才想起六皇子離開的時候那口大箱子,雖然他們也有疑慮,但礙于對方的身份他們不敢追究,況且他們認為那些一向自視甚高的讀書人有怎麼可能躲進一口箱子里逃跑呢?
然而事實通常都是讓他們大跌眼鏡,等他們進院子的時候才發現院子里只有三個人,秦長生、段玉良、夜雨!完全不見了張鵬舉的身影!
于是便有一對重騎追了上去,但他們又哪里追得上輕裝啟程的嬴仁一行人,到最後只得垂頭喪氣回了寧國公府,派人將這個消息傳給寧國公便草草了事。
寧國公離開,秦長生這個齊王也算是正是接管了南越,只不過這只是名義上的接管,至于實質上的接管就要差上了許多,比如說鳩佔鵲巢的秦長生佔據了寧國公的府邸,里面的下人對秦長生也只有恭敬,沒有從心里敬畏,以為他們都想著過不了多久,寧國公必然還會回到這里,至于這個齊王,早晚還是會滾回京城的齊王府去的。
所以秦長生現在第一要務就是要告訴這些下人家丁,他秦長生是南越的主子,而他們認為的主子即便再回南越,也只能居于他之下。
他也很清楚儒家所講的懷柔政策讓別人從心底里尊重你的確是有用的,但對于一個武人的下人來講,懷柔便是懦弱的表現,反而更讓他們不會誠服,所以他要做的就是殺雞儆猴!至于這只雞是誰,他的確還需要花點心思去找,或者是制造一個。
秦長生從椅子上站起來,臉上帶著邪邪的笑容,道:“去趟軍營!”夜雨沒起身,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保住秦長生到南越,至于之後的事情,那就全憑他心情做事。秦長生也沒去強求,至少在這南越之地他還是安全的,倒是段玉良在秦長生起身的時候也站起身,要同他一同去軍營。秦長生也沒阻止,段玉良的確說到他心坎,南征一事只要他在南越就絕對要去做,但這個段玉良究竟是只會紙上談兵還是真有濟世之才,他還要試一試。
……
軍營中到處都是訓練的聲音,也有捉對廝殺的演習,軍隊里的絕大多數人都不認識秦長生這個齊王,畢竟寧國公走得匆忙,並未給秦長生交接什麼,所以他們兩個一到軍營門口就被兩個負責把守的士兵攔了下來,秦長生仔細掂量這兩人,還是輕了一些!
拿出隨身攜帶的兵符,兩個士兵只得讓路。
兩人邊行邊對周圍發生的一切驚醒點評,各自有各自的意見,各自有各自的想法,但又一點毋庸置疑,這只軍隊的確治軍嚴謹。
校場上,兩隊官兵正捉對結陣對壘,每隊十人,最常用的戰陣。
玉良,你覺得這兩隊人馬哪一隊會贏?”秦長生指著校場上的官兵問道,其實校場上的情況已經很明顯,紅方人馬已經佔據了優勢,只怕是再半刻鐘便會勝利。
他們身後走來一個將軍,正是在小鎮圍殺秦長生的那個將軍,那個將軍先是行禮道:“末將陳莫禮見過齊王殿下。”秦長生示意他靠近說話,陳莫禮笑著接下話茬子,道:“校場上的情況已經很明顯,藍方人馬劣勢盡顯,幾乎已經沒有翻盤的可能,只能飲敗了!”
秦長生微笑,不置可否。
段玉良卻目不轉楮的看著貌似要敗北的藍方,作為指揮將領的人進退從容,半分沒有要敗時的怯懦,倒是那個看似要贏了的紅方的指揮有些急于求成,只是以為茫然進攻,想要快速結束戰斗。
以我看,偶爾故意示弱更能誘敵深入,再來個圍攻殲滅,最是能打掉敵人的氣勢,氣勢一散,勢如破竹,敗者將再無翻盤可能!”
這麼說來段先生是認為贏的會是藍方咯?”陳莫禮有些不信,又有些義氣用事道:“若真是藍方贏了,本將願用這個佩刀做賭注!”陳莫禮輕輕拍了拍腰間的那柄長刀,這柄長刀陪著他從一個籍籍無名的小兵一路走到統御萬人的將軍,更深得寧國公重視,成為黑鐵軍三位將領之一,可以說這柄長刀見證了他的成長,對他意義非凡。不過他也認為他不可能輸,這麼多年了,他可曾看錯過一次?久經戰事的他眼光何其毒辣,對于戰事,又豈是一個只會讀書的一介書生所能比擬?
他自認為已經拿出十分誠意,至于那個書生敢不敢接招,他可不管。
我一個讀書人要你一把破刀又有何用?”段玉良不咸不淡的回答,慵懶,讓人憤怒。
陳莫禮暴跳,道:“你是什麼意思!”這個時候武人特有的沖動涌上腦門,陳莫禮拔刀要砍了段玉良,卻不想秦長生伸手輕輕拍在陳莫禮拿刀的手背,陳莫禮硬是拔不出刀半分。
在陳莫禮駭然的眼光中,秦長生淡淡說道:“不就是一場比試嘛,陳將軍有何必做這種意氣之爭呢?有這番力氣,倒不如上陣多殺幾個敵人實在。”陳莫禮冷哼,礙于秦長生的武力,他只能咬牙切齒,偏偏這個時候,段玉良又不咸不淡的補充一句道:“紅方輸了!”
陳莫禮立刻抬頭望向校場,只看到紅方主將長刀已經離藍方主將半尺,再進一步就能取得勝利,陳莫禮嘲笑,小聲嘟噥,“我看你是眼楮瞎了吧!”
段玉良輕笑,不理陳莫禮的挑釁。
秦長生假裝沒听見。
然而最終戰事出乎了陳莫禮的意料,藍方主將突然輕輕一閃身,藍方有兩個看似被紅方士兵壓制的士兵突然發力擺脫紅方士兵,任由紅方士兵手上長矛插向自己身體,手中長矛一前一後擋下紅方主將的退路,藍方主將手上那柄長刀輕輕搭在紅方主將脖子上,輕聲說道:“你輸了!”
紅方主將投刀認輸,而那兩個士兵也放下手上長矛,只需須臾,他們兩個就要被紅方士兵擊殺。
陳莫禮一臉驚訝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幕,滿臉別得通紅,行軍之事今天竟然會輸給了一個讀書人?他不服,肯定是對方運氣好踫對了的!
還好沒答應賭刀,否則一柄破刀給我我還不知道放在哪里呢!”段玉良添油加醋,陳莫禮暴跳如雷,道:“你說什麼?!”
我能說什麼呢?你自己不好好听著!只能怪你自己耳聾咯。”段玉良滿不在乎,陳莫禮指著鼻子吼著:“你有種再說一遍!”秦長生在他們中間充當爛好人,安撫陳莫禮,“陳將軍息怒,息怒!”實際上他這是保護段玉良,若是真要讓段玉良和陳莫禮抄起家伙對踫,不出兩個回合,段玉良肯定人頭落地。
段玉良似乎尤不自知,道:“好話不說二遍!”
段玉良,老子要宰了你!”陳莫禮拔刀,卻如何也繞不過秦長生。
這里的爭吵也引來周圍的士兵,在軍營出名的陳莫禮陳大將軍,黑鐵軍三大統帥之一,竟然對那個他們從來沒見過的青衫讀書人火冒三丈,而那個年輕人又是誰,竟然能攔下陳將軍!
陳莫禮見人越來越多,也不好在一味蠻干,頓時有所收斂,呼呼出氣,看似要平靜時,段玉良又不咸不淡奪了一句,道:“果真是野蠻猴子,就知道使蠻力!”陳莫禮本就不平靜的心再次染燃上怒火,道:“老子要和你比試!”
不和野蠻人比力氣!”段玉良撇嘴,陳莫禮恨道:“老子和你比帶兵!”
正中下懷,所以說武人和那些彎彎拐拐最多的讀書人吵架最終吃虧的還是武人,段玉良要的就是這個結局,他很清楚秦長生想要在軍中樹立起威信,那現在就是第一步,他懶懶道:“行啊,怎麼個比法?”
沒人挑一百人,校場對戰,誰家主將先被擒住就算輸!”陳莫禮咬牙切齒,他發誓要是這個文人答應,他一定要打得他半身不遂!
段玉良摸了摸下巴,道:“百人太少,兩百人如何?”
好!”陳莫禮臉上露出陰毒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