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清派掌門、神霄派掌門、觀山派掌門、道一派掌門都擠在鐵欄門外。
他們身後則站著親傳弟子,以及門內頗具話語權的長老,手里皆提著禮物!
上清派掌門等待開門的時候,扭頭就開炮,“我說你們也真是的,人家時億大師根本都不想見你們,來這湊什麼熱鬧?尤其是你道一派,上次在天師府山上丟人還沒丟夠呢?”
道一派掌門心頭一梗,卻是無言以對,只能哼了一聲,背過身子。
他當然知道時億不待見他,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他來這是為了表態與求和!
畢竟別人都來了,而他不來,豈非不給時億面子?與她為敵?
神霄派掌門白了上清派掌門一眼,看向觀山派掌門︰“我家王珩與時億是一起吃燒烤一起喝酒的關系,那自然是能來了。你觀山派……”
他覷了一眼站在後面的一排容貌俊秀的青年弟子,臉一黑︰“你這老不要臉的,還真想用美人計呢?”
觀山派掌門抱著胳膊,冷哼道︰“拜訪時億,無非是各憑本事罷了,你們想用,自然也可以了。”
神霄派掌門︰“無恥!”
上清派掌門︰“卑鄙!”
道一派掌門︰“下流!”
“……”
魏琳琳和王珩捂著臉。
其余弟子都低著頭。
好丟人啊!
見狀,上清派大長老冷哼一聲︰“你們倒是在這爭上了,還不知這時億有沒有把你們放在眼里呢!”
上清派掌門臉色一沉︰“大長老,慎言!”
大長老冷哼一聲,甩袖轉身。
他是賀天慶與賀天晴的親爺爺,一對孫兒女在諸邪大會名聲盡毀,又怎會對時億有好感。
今日來這,也就是想看看時億到底有多大的能耐,竟被玄門眾人捧上了天!
他不是沒看過視頻,說白了,就是不信天底下有這等人,非得親自撞一撞南牆。
上清派掌門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他當然知道大長老心底的打算,什麼?你問他怕不怕得罪時億?
哈,他還怕大長老不去得罪時億呢!
他同意大長老跟過來,就是想借時億的手好好打一打他這張老臉!
身為長老不約束親眷,反而在門內搞欺壓弟子那一套,仗著資歷老眼楮長在頭頂上,合該讓他踢一踢鐵板!
並不知他打算的神霄派掌門暗暗偷樂。
有大長老這個拖後腿的,他們神霄派入時億眼的勝算更大!
魏琳琳往門內張望,用胳膊撞下王珩,低聲問︰“……咱們來拜訪是好心,就是大晚上的會不會太打擾了?”
王珩吃驚地看他︰“你現在想這個會不會太晚了點?”
魏琳琳︰“……好吧。”
吊死鬼和水鬼原本听見門鈴是要到門口看看的,只是他們吵架的動靜,完全不用走近。
況且他們這麼多人堵在鐵欄門外,身穿各自門派的道袍,屬實太刺眼了。
他倆扭頭就進門里,大喊。
“道士來抄家了!”
“有人來砸場子了!”
吊死鬼喊完就往樓上沖︰“我去叫主人!”
下午就到別墅,此時坐在紅木茶台邊泡茶的二長老倏地起身,手里拎著茶壺,快速沖了出來︰“砸場子?誰這麼大膽子?”
他拎著茶壺,氣沖沖往門口走。
老四和摔死鬼聞聲跟上。
摔死鬼罵罵咧咧道︰“好大的膽子,敢來我老板家里砸場子,看我不……嚇死他們!”
水鬼跟在邊上說︰“大哥你別往前沖,你是鬼魂,遇到專業的道士把你打的魂飛魄散怎麼辦!”
老四上前半邊身子,擋著摔死鬼︰“說的不錯,你往後稍稍。”
摔死鬼︰“你不也是鬼嗎?”
老四︰“我不一樣,我快消失了,死前替你擋一下,也沒什麼的。”
摔死鬼張了張嘴,抱著他胳膊,趕緊往後縮︰“那咱倆都不上去,這不還有老板的徒子徒孫嘛!”
二長老老臉一紅,輕咳道︰“你們放心,祖師伯的鬼,就是我們天師府要護著的鬼!”
公園一般大的院子。
二長老走著走著,眯眼盯著門口燈光下的人,越看越眼熟。
他忍不住問︰“他們親口說了來砸場子的?”
水鬼已經躲在他身後,理直氣壯道︰“這麼多人上門,不是來砸場子的,難道是來送禮的嗎?”
彼時。
門外的人已經看清二長老了,激動的揮手︰“哎呀!老天師!您是出來接我們的嗎?”
“……”
二長老腳步頓在五米開外,視線在他們身上掃過,然後毫不猶豫地轉身。
水鬼驚得一跳︰“怎麼了怎麼了?打不過嗎?”
二長老臉一黑︰“打個屁!一群溜須拍馬的老東西,也配我親自迎接?”
他拎著茶壺,跑的賊溜快。
水鬼一呆︰“啊?”
一听這話,摔死鬼飄過去門邊了,沖著水鬼道︰“他們是來送禮的!”
老四在摔死鬼邊上,視線打量著門口的人群,眼神有些古怪。
這後面的一排弟子長相俊秀,個子也高,怎麼有種像是精挑細選上來的呢?
門內飄著兩只鬼,讓門外的人都愣了愣。
不過轉念一想,時億的住所,有這東西很正常啊!
正想著呢。
水鬼走了過來。
他朝著他們微微頷首,禮貌地問︰“諸位何事登門?”
鬼侍!
這就是薛讓和周漾說的鬼侍!
魏琳琳和王珩在群里不停地艾特他倆,問他倆還在不在環湖別墅,他們在門口!
他倆哪有時間搭理他們啊,正在瘋狂敲擊手機鍵盤回復。
倆徒弟回復的起勁。
張根急得來回打轉︰“這大眼仔賬號怎麼注冊啊?不是,你倆逆徒,能不能管管我們?”
他一回頭,結果看見他師兄已經注冊好了,先發了一條大眼仔。
我為時億杠大旗︰“@時億,祖師伯,我在這里/微笑”
“……你有病吧?”
張根無語地搗鼓半天,最後終于注冊成功一個名稱叫【誰敢與她為敵】的賬號。
二長老拎著茶壺過來的時候,就見他們都抱著手機搗鼓,黑著臉說︰“你們還在這玩手機!幾個現眼包來拜訪祖師伯了,帶著厚禮,擱外面排隊呢!”
話音剛落地。
時億從樓上下來了,後面跟著小僵尸。
她語氣輕快地問︰“听說有人來砸場子?”
水鬼進門就听見時億的話,連忙大喊︰“不是不是,搞錯了搞錯了!外面那些人是來送禮的,說是要拜訪主人!”
你看這事兒搞得!
吊死鬼愣了愣︰“啊?誰家好人晚上來拜訪啊?而且還來這麼多人!”
時億驚訝道︰“多少人嗎?”
忽然手機彈出一個綠泡泡消息。
時億打開一看,是裴清川發的。
武林高手︰“〔圖片〕你家今晚搞團建嗎?/貓貓偷看”
最強清理師︰“/猴哥綠衣長衫無語ipg. ”
照片里從路邊開始就站著一排穿道袍的弟子,一直延伸到二樓涼亭都站著人。
裴清川拍攝的角度是從他家樓上拍的,剛好能把路邊和上二樓的畫面拍下來,只是二樓上去拐到別墅門口就是死角拍不到了。
武林高手︰“你吃飯了嗎?”
武林高手︰“/貓貓戳手ipg. ”
最強清理師︰“我先去團建/笑死在街上”
時億扭頭,給水鬼抬抬下巴︰“去放進來看看。”
說罷,她往客廳走去。
二長老見她過來,連忙恭敬地彎下腰︰“弟子見過祖師伯!”
時億瞥了眼他手的茶壺,嗯了聲︰“這套茶具也不值什麼錢,喜歡這些回去的時候就帶著吧,就當是見面禮了。”
“哎!謝謝祖師伯的疼愛!”二長老開心地胡子差點都翹起來。
老四︰“三十多萬叫不值什麼錢。”
掌門︰“!”
張根︰“!”
隨後兩人起身。
“祖師伯∼”
“祖師伯∼∼”
那嗓子都快成山路十八彎了!
時億一臉黑線︰“再惡心人,就滾出去。”
掌門︰“……”
張根︰“……”
兩人在嘴邊做了個拉拉鏈的手勢,羨慕嫉妒恨地看了眼二長老。
忽地,旁邊傳來一陣配樂︰憑什麼後來者居上,因為前者不爭不搶∼
這是何等的戳人心的句子?
他們太感同身受了!
掌門和張根眼泛淚花,為了進了老二兜里的三十多萬一套的茶具。
薛讓听這個詞,陡然摁下暫停︰“可是師父,你倆是沒搶到啊。”
張根︰“……”
掌門︰“……”
時億在邊上看他們耍寶差點沒忍住笑出聲。
但是為了維持祖師伯的威嚴,硬是裝作一臉淡定。
很快,外面幾位掌門就在水鬼的帶領下進門了。
他們一進門的剎那,就感受到了這棟別墅的不俗!
早在諸邪大會上,他們就見過這棟別墅,里面的惡鬼是何樣,還歷歷在目!
凶地變成吉地需要一段時間的轉換,然而這棟別墅此時波濤洶涌的氣勢,完全不像受過影響的樣子!
這更加說明了時億的本事,她一定是在別墅里設了什麼陣法。
一行人把心思都壓在心底。
唯獨上清派大長老對此毫無看法,他滿腦子都是要看看時億什麼能耐,並存了陰暗的心思。
一行人進去後,水鬼直接帶他們去客廳見時億了。
客廳足夠大,倒也不算特別擁擠。
時億坐在客廳里,並沒有起來,只是余光掃了過去。
魏琳琳和王珩站在後面,朝著時億揮了揮手。
時億沖著他們笑了笑︰“過來坐。”
她說完,拍了拍身邊的座位。
魏琳琳和王珩前面站著的幾位掌門與長老。
所以乍一看,以為她是對他們這些長輩說的。
但是幾位掌門十分清楚,時億不會對他們露出這種神態,所以都沒動。
上清派大長老不知道啊,他本來在上清派地位就高,邁腳就往前走。
幾位掌門都驚呆了。
他多大的臉,才會認為時億是叫他的?
就連等他被打臉的上清派掌門嘴角都抽了抽。
站在高處太久的人,就會自以為高人一等,而藐視他人。
他自然而然的認為時億招呼的不是弟子,是他們這些玄門頗有地位之人!
所以在眾目睽睽之下,上清派大長老徑直的走過去。
魏琳琳和王珩尷尬地撓了撓脖子,一時之間不知道該不該出去了。
上清派掌門和神霄派掌門是個看戲不嫌熱大的,扭頭就給他倆使眼色。
時億靠著沙發,擰眉看著走過來的老者,不客氣地問︰“閣下登門拜訪,這樣不請自坐是不是有點太沒規矩了?”
大長老腳步頓在茶幾邊,面色漲紅的看著時億︰“不是你讓……”
話沒說完。
魏琳琳和王珩從他身邊走過,坐在了時億邊上。
魏琳琳撒嬌道︰“你在節目里用的符 ,我學了半天都學不會……”
時億揉了揉魏琳琳的腦袋︰“以後教你簡單的。”
王珩眼珠子一轉,夾著嗓子︰“哎呀,人家也學不費~”
時億︰“……”
魏琳琳︰“惡心。”
在場眾人︰“嘔——”
王珩低頭︰“對不起,惡心到你們了。”
全場最尷尬的莫過于大長老。
他還站在茶幾邊,氣得臉色發青,雙腿發顫。
時億眼神落在他臉上,什麼話都沒說,卻又像什麼話都說了一樣。
上清派掌門輕咳了聲,拱手道︰“抱歉!此乃我上清派長老,都是貧道御下不嚴,還望時大師莫要介懷!”
說罷,他又低低地喊了聲“大長老!”,語氣里帶著提醒與警告。
讓他顧全大局,不要因私仇,而得罪時億!
大長老一口氣卡在嗓子眼,只能抱拳頷首,當場認錯︰“貧道失禮!還望時大師海涵!”
時億視線在上清派掌門難掩笑意的嘴角掠過,眼里閃過了然。
都是干過管理的,哪能不懂這些手段。
若換個對象,時億怕是不會當這個刀子。
但是她觀這位大長老面相,黃眉、鷹鉤鼻、嘴角下垂、法令紋也深,是個愛記仇的。
且他看她的眼神帶著不明的敵意,她倒是不介意順水推舟當這一把刀。
當然了,事後得加錢,不能打白工!
時億視線從大長老臉上掠過,對著幾位掌門道︰“不知諸位遠道而來,所為何事?”
大長老微微彎著腰,就這麼被無視了。
自打他成為上清派長老以後,從未有人敢如此不給他臉面,更沒丟過這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