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這幾個人走進屋里，這里竟然還坐著三位吐蕃裝扮的商人。
“夏老，情況如何？”
一名吐蕃人站起來，沖著一名老者問道。
被稱作夏老的人看了他一眼，“陳文軒的意圖已經很明顯了，與預測的一樣，就是要把香料的價格給打下來。”
“可是至今我都想不明白，他本是嗜財如命的人，為何放著大好的錢財不去賺，怪不得那赤松在前些時日已經把香料全都拋了出來。”
“他如此做，不僅我等會遭受很大的損失，你們這些人，損失只會比我們更大。難道你們的王子，就不管嗎？”
“贊達瑪王子在新王子過來後，便會返回吐蕃。而且為了路上的安全，怕是還會與聚水商會的商隊一同行走。”另一名吐蕃商人說道。
這個解釋就很到位了，現如今的陳文軒勢大，而且贊達瑪還有需要仰仗陳文軒的地方。
你就算是王子又咋了？
往返的路上，遭遇一些盜匪，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那麼現如今擺放在我們面前的選擇就很少了。”夏老沉聲說道。
“要麼就遂了陳文軒的心思，咱們趁早也把手中的香料拋售。以後呢，也唯陳文軒馬首是瞻。”
“要麼呢，就是招募人手，繼續襲殺他的商隊。只有這樣，那些香料的價格才能夠掌握在吾等手中。”
“諸位在長安城也經商多年，各家也都囤了很多的香料。其實單單香料的損失，我還是能夠承受得住的。”
“可是你們想一想，隨著他商隊的往來，將來牽扯到的可不僅僅是這些香料。從吐蕃采購的一應貨物，都會受到影響。香料……，只是一個開始罷了。”
這番話，听得這幾名吐蕃人心里邊就是“咯 ”一下子。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他們仰仗著在夏朝經商多年。雖然比不上赤松，他們也有自己的渠道。
可是要是真按夏老所說的那樣，以後再從吐蕃運送貨物過來，恐怕都得賠錢。
因為他們知道，若是針對陳文軒的香料低價銷售不作出應對的話，長安城其余囤積香料的人，就會往外甩貨。
而甩貨的結果，就是讓香料的價格一瀉千里。
這也是為什麼，他們在知道陳文軒的香料要發售之後，就全部搶購過來。
“那麼……，你們要如何做呢？”夏老淡淡的說道。
“僅憑夏老吩咐。”
這幾名吐蕃商人趕忙站了起來。
夏老笑著點了點頭，“吾等本就是榮辱與共。陳文軒此子日漸勢大，更是壞了做生意的規矩。”
“就像我剛剛所言，要麼鏟除了陳文軒，要麼就擊潰他的商隊護衛。除此之外，別無他選。”
“而照著前番的算計，他的商隊護衛孔武有力，遠超預料。下一次不僅僅要做更加周密的安排，更是要多多調集人手，畢其功于一役。”
“現如今那陳文軒又要組建市泊司，恐怕會有更多的朝臣被他所拉攏過去。到了那個時候，長安城的東西兩市，便都是他一言而絕了。吾等豈有活路？”
“夏老所言正是如此，我等亦會鼎力相助。”站在夏老左邊的一名中年人說道。
“只不過我等雖然能夠湊出來一些錢財，可是在招募人手這方面怕是力有未逮。陳文軒幾次必殺令，已經殺得江湖人物膽寒了。”
“如今他成為了當朝駙馬，更是要提舉市泊司，王相欽定的正四品。有了這些，短時間內，江湖人物更是無人敢動他。”
夏老沒有說話，而是面色平靜的看向了這幾名吐蕃人。
那個意思就已經很明顯了，他們不僅僅要出錢，還得出人。
“夏老可放心，吾等倒是能夠招攬一些人手。”一名吐蕃人開口了。
“只不過夏朝邊境處盤查甚嚴，那李子義更是不許片甲入夏。相應官防還需夏老安排，要不然，我等也是有力無處使。”
夏老的眉頭皺了起來，此事干系甚大啊。
前番的襲擊，只是尋找了一些綠林人物，再有的就是一些吐蕃游民。
若是真的這麼操作的話，將來事發之後，怕是要擔上一個里通外國的罪名。這個罪，可是要誅九族的。
可是按照現在的情況來講，也是沒有太多的選擇。
夏朝的人用不上，你就算是賞出再多的錢，也不會有人接這個活。用吐蕃人，那就是最穩妥的選擇。
即便是將來這些人被抓住了，基本上也不會牽連到他們的身上。
可是那李子義治軍甚嚴，通關豈是那麼容易？
少不得就要繞路而行，從別處把人和兵械運進華夏。
“好，這些事情我們會去協調。”
稍稍猶豫了一下，夏老點了點頭。
“你們只需快速招攬人手，其余的事情由我們來做。但是你們也要知道，若是事有所泄，這可是砍頭的買賣。”
“即便是朝廷不砍、陳文軒不砍，我等也是要砍的。誰要是做了那首鼠兩端之事，嘿嘿……”
後邊的話，夏老沒有說，可是這幾名吐蕃商人也知道咋回事。
接觸這麼久了，這個夏老所展現出來的力量，也是他們所忌憚的。
他們可以對普通的老百姓不屑一顧，但是對于夏朝真正的權貴來講，他們也是小卡拉咪。
“夏老，接下來陳文軒放出來的香料，咱們還是盡數接下來？”中年人問道。
“這也是陳文軒厲害的地方啊，咱們不接也得接。不過也就是幾百石、上千石的數量而已，無所謂。”夏老說道。
“反倒是那個不起眼的白疊子，也被他玩出了花樣。還是無法安排人打入他們工坊的內部嗎？”
中年人搖了搖頭，“在他工坊內，大多都是陳家莊和聚水縣之人。再有的，就是他早前安置的那些流民。”
“就包括他那處隱秘的工坊……”
“行了，你們先回去吧，我們這邊就等你們的通知。”
夏老一揮手，阻止了中年人的話，看向了那幾名吐蕃商人。
中年人腦門上的汗冒了出來，自己也是在鬼門關上走了一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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