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蟬看著楊小滿背過身來,撩起了腦後的頭發,露出一串陳舊的數字烙印…011。
“這是我以前的代號…”
楊小滿放下頭發,重新回正身子,“我和哥哥很小就被抓到一座島上接受訓練,他們三年一屆,每一屆會抓來100個小孩,最後只能有一個人…活著從島上出去。”
江蟬一听,頓時明白了楊小滿身上那麼多傷疤怎麼來的,“你是你那一屆活下來的那個,你哥哥…”
“本該活下來的是哥哥…”
楊小滿眼楮里再次涌起一層水霧,江蟬啞然,點了點頭,跳過這個話題,“那大概是個什麼樣的島?”
“我也說不清楚,我被抓進去和被帶出來的過程,都是被蒙起來的…大家都叫那里地獄島,因為它跟地獄一樣殘酷,在島上除了訓練就是殺戮。”
“三年一屆,一次選拔一個,這背後是個什麼樣的組織?”江蟬下意識問出口,接著想起來什麼又道,“你告訴我這些,對你會不會有什麼影響?”
“沒關系的,隊長對小滿就像哥哥一樣,沒有什麼是不能告訴隊長的,隊長肯定也會幫小滿保密的對吧?”
“這是自然!”江蟬不假思索。
楊小滿蒼白的臉上笑了笑,像個蒙了白霜的隻果,“這個組織統稱…‘二十四衙官’,只有二十四個人,分別以二十四節氣作為代號,全部都是精通暗殺的殺手。”
“這當中又分為四立,八節和十二氣。”
“四立即為立春,立夏,立秋,立冬四位堂主。每一位堂主各領一系,比如我的‘小滿’就隸屬于夏堂。這四位的令牌是玉的,背後的圖案是四個人像,也可以稱之為玉衙官。”
“八節具體有哪些我不清楚,不過他們的令牌是金的,背後的圖案是八個人像,可以稱金衙官,我猜測應該要同時滿足多個苛刻的條件才能晉升到這一層。”
“像我這種隕鐵令,就是最低級的十二氣成員,傷亡和損耗也是最大的,每一屆從訓練營里活下來的那個人,直接就可以補充進去。”
“我從四年前那一屆訓練營活下來,我的代號就從011晉升成了小滿,職位就是鐵衙官。”
“小滿…”江蟬重復了遍這個詞匯,看向楊小滿反過來的令牌背面,確乎是虛刻十二個人的群像,他想了想又問,“除了你自身,你還認識哪些衙官?”
“沒有了。”楊小滿搖了搖頭道,“我從始至終接觸到的人,只有地獄島上的那個教官,從我成為小滿那天起,一個正式衙官也沒有接觸到,有時候會接到任務,但都是組織用特殊手段通知。”
“任務都有些什麼?”江蟬繼續問。
楊小滿的臉上浮出一絲回憶之色,“我在地獄島上的時候,隱約听到過一些確切的傳聞,說我們這些人被訓練出來,是為了進入到一個流傳于神話中的地方,去找尋一樣可能存在的東西。”
“在那個地方充滿著數不清的危險,而且靈棺在那里會受到封禁,只能憑借自身的能力應對危險。可能是我的級別還接觸不到,我還沒有接收到這樣的任務安排。”
“我接到的任務都是偏尋常的…比如潛入靈棺世家刺殺某個重要人物,比如盜取某件奇物,比如根除某個天資出眾的天才…”
“有時可能是別人花重金下了單子,有時候可能是為了爭奪某種利益…通常來說,我只能接到安排去做什麼,具體原因不會被告知,也根本接觸不到上頭的人。”
“流傳于神話中的地方…”江蟬腦中梳理著楊小滿話里的信息,心里卻隱約有了更多的想法,“有沒有可能,不是你的級別沒到,而是你們被訓練出來,本身就分作兩種途徑……”
楊小滿的眸子里浮出一抹迷茫,“隊長的意思是…?”
江蟬整理了下自己的猜想,快速說道,“像地獄島這樣的集訓營或許不止一處,只有其中部分集訓營選拔出來的人,用以填補到二十四衙這個殺手組織里面,其他的集訓營很可能全部投入到你說的那個…流傳于神話中的地方,去尋找某件東西。”
楊小滿听完心頭感到震動,“等于說,二十四衙的殺手執行任務創造營收,來維持每一屆的集訓營,源源不斷培養死士去往那個地方…?”
“不!”江蟬心頭的震動比楊小滿更甚,“僅憑一個殺手組織的營收,不足以維持那樣龐大的一個體系運轉,這背後一定還存在某個超乎想象的勢力,一屆一屆投入難以計數的財力去支撐……”
“至于二十四衙官,我猜測可能是另外培養的一個殺手團,專門負責在現實中處理一些不能見光的事情,同時在暗處收集關于那個地方的情報、信息等。”
江蟬的心情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們找尋的那件東西會是什麼?竟值得投入如此龐大的人力財力精力,一代一代一撥一撥前僕後繼的去圖謀…等于所做的一切一切,全都是為了進入那個地方,為了去得到那件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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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小滿還從未想到過這些,此時听江蟬分析出來,不免目瞪口呆,稍稍平復了下心情後,她又小聲的開口道,“隊長,我這次來乾羅城…其實也是要取一件東西。”
江蟬馬上反應過來,“任務?”
“嗯。”迎著江蟬沉靜的目光,楊小滿輕輕吐聲,“紅花鬼市…截胡。”
“截誰的胡?”江蟬問。
楊小滿吐了口氣,目光變得有些不一樣起來,“這次紅花鬼市會出現一件很重要的物品,我不知道它是不是跟背後的組織所圖謀的那件東西有關。”
“我得到的任務提示是…另外一個衙官會在這幾天內出手將它盜走,我必須從這個同行手中把東西截下來,並斬草除根!”
“看來你們組織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你要多加小心了…”江蟬頗有深意的說了一句,接著眉頭又是微微一蹙,“不過這紅花鬼市…倒是巧了。”
想起來什麼,他伸手從褲袋里掏出一張折疊的宣傳單…那是先前孟霞給的戰至巔峰擂台賽,就是在紅花鬼市舉辦。
楊小滿的視線跟著看過來,好奇問道,“隊長要去參加嗎?”
江蟬卻是不答,轉而問道,“你對你這個同行知道哪些信息?”
楊小滿搖頭。
江蟬皺眉,“等于說,你既不知道這個衙官的身份,也不知道他要盜走的東西是什麼,甚至不知道他會什麼時候動手?”
楊小滿點點頭,又道,“不過我們每個衙官的令牌,在一定範圍內就會相互生出反應。”
“那還好些,不然根本就是大海撈針。”江蟬稍稍松口氣,又道,“既然事關一件非常重要的物品,想來那家伙如果得手,紅花鬼市應該會引發極大的風波……”
說著便掏出手機來給胡帥發了個信息,“我找個人留意一下,有動靜我第一時間通知你。”
“嗯…”看著江蟬起身準備離開,楊小滿抱著被子一角囁囁出聲,眼楮里浮現出了一絲絲不舍和依賴。
江蟬見狀,旋即又回身走到床邊,在楊小滿有些期待又有些疑惑的目光中,伸手去揉了揉她的頭發,像是安撫一只剛撿回家的小貓。
“如果有其他需要幫忙的事情,或者…想你哥哥了,都可以找我。”
楊小滿大大的眼楮愣了一下,接著涌現出來一股發自內心的巨大欣喜,主動抓住了江蟬準備收回的手,用自己的腦袋在那溫和的掌心里親昵的蹭了蹭,兩只眼楮彎成月牙。
“謝謝隊長…”
江蟬目光一柔。
不管上一世還是這一世,他都不曾有過姐姐或妹妹,也不曾感受過這份親昵與信賴。
此刻,心頭卻是不由的生出了些許想要保護的心情,權當是在這個世界認了個妹妹。
“這兩天你好好調整身體,不準貿然行動,等有消息我跟你一起。”
楊小滿乖順著點頭,
“嗯吶!”
——
與此同時。
乾坤一中對面的快捷酒店,11樓08號房,李乘歌手捧一冊古籍書卷,慵懶的窩在一張現代風吊椅上,手邊上放著余香裊裊的茶水和精品米糕。
听到一陣躡手躡腳的腳步從身後靠近,他的嘴角微微浮起一絲寵溺,頭也沒回的磁啞吐聲,“你阿娘專程托我來照看你,你倒好,比賽一天了,人影子都沒見著。”
被察覺行蹤,身後的人索性也不再小心翼翼,打消了上去捂眼楮的念頭,轉而伸手去拿磁盤里的米糕,囫圇著發出幾個奶聲奶氣的音節,“人多…不喜歡。”
“你現在不在你那爹爹店里,跑我這兒來又想使什麼壞?”
“找大舅…玩…”
李乘歌無奈失笑,隨手拂過。
霎時間,便有一片桃源山水,在他寬大的衣袍間徐徐展開。
良田美池,屋舍儼然,阡陌交通,雞犬相聞。
一個垂髫小童已然出現溪岸桃林之間,自得其樂。
見此情形,李乘歌卻是暗自沉吟,“你總需要一個堂正的理由回到夔皇城,認祖歸宗。”
“既你不願上場,不若這般調整一局…”
“正好也讓本院看看,那小子的應對本領如何…”
“……”
次日,九點。
朝陽升上湛藍天穹,把寬大的武場照得一片明亮,周圍的觀眾席上早已是人山人海,熱鬧程度比之昨天更勝,種種激動之聲幾乎要將整座體育場掀翻。
“雙人賽終于要開始了,我昨天回酒店馬上聯系我老婆把家里所有值錢的東西都當了,全部加注乾羅隊,激動得我硬了一晚上沒睡著啊!”
“哥們兒你虎啊!萬一爆冷你不得拉上老婆孩子一塊兒找個天台全家重開啊?”
“都41了!還能有什麼反轉?百分百今天又是乾羅隊虐爆南江隊!”
“昨天南江隊好歹贏了一場,不過今天乾羅隊絕對不會再給機會了,今天三場雙人賽等著看南江隊被剃禿子吧!”
“來了來了!!”
“……”
兩支隊伍在各自隊長的帶領下,走進兩邊的備戰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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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江隊全體成員都在,就連渾身裹著紗布的羅山都到現場來了,昨天江蟬喂他吃下那坨分量十足的水 腐肉後,經過一晚上的恢復,他身上的傷勢已經恢復了大半。
此時,面對著觀眾席上鋪天蓋地的各種不看好的聲音,眾人的臉色都說不上好看。
江蟬在隊長位置坐下,目光遙遙的看向了對面的乾羅隊。
對方還是九個人,那位正隊長依舊沒有現身,這不禁讓江蟬感到疑惑…
雙人賽都不出現?
難道真打算在團戰中等著我?
“江隊,第一場咱們怎麼上?”姜紅棉神情凝重著出聲,“要不我跟你打頭陣?”
“我認為我跟江隊上去更穩妥些…”凌清璇馬上清冷出聲,“對方也可能是楚殿臣加宋苯琪的組合。”
凌清璇的眼里燃著凌厲的戰意,不難看出,她對昨天輸給宋苯琪那一場很是在意。
“其實江隊的實力毋庸置疑,我們誰跟他上場都一樣。”
譚靜聲音沒什麼波動的分析說道,“雙人賽一場是3個勝點,江隊只要上去贏一場,加上昨天的1點,立刻就有4個勝點,跟乾羅隊目前的勝點拉平。”
“假設明天的團戰,江隊也能拿下,那就再加5個勝點,咱們就有9點。”
“五場單人,三場雙人,一場團戰,全部比賽場次加起來,一共是19個點。”
“假設以上的假設全部成立,那就意味著今天三場雙人賽,除了江隊要贏一場,咱們必須還得拿下一場,才能獲得最終勝利!”
譚靜的話音落下,眾人立刻感到一陣沉重的壓力,昨天被乾羅隊壓制的情形仍然歷歷在目,甚至就連王教官都不看好他們。
但也確實如此,如果不是靠著江蟬昨天拿下一場,僅憑南江隊的整體實力,現在應該是0分……
“對面的隊長還是不在,這有點奇怪。”方臘八疑惑著出聲,接著又道,
“乾羅隊今天依舊是楚殿臣帶頭,他昨天輸在了江隊的手里,而且是唯一輸掉的一場,回去以後難免會承受各方壓力,這會導致兩種結果。”
“第一種情況,他今天會盯緊江隊,江隊不上他絕不會上,想在江隊身上找回面子。第二種情況就是,用最差的子上來兌掉江隊,避免再次正面踫撞……”
姜紅棉接過話頭道,“以楚殿臣昨天的表現來看,很可能會是第一種情況,但也不能保證各方的施壓,會不會讓他的策略做出改變?”
對于南江隊來說,江蟬對上楚殿臣是最好的結果,不出意外的話,直接就能把對方最強的子摘掉了。
可如果江蟬第一場上,乾羅隊卻只派兩個小兵上來把他給兌掉,那麼留給南江隊發揮的空間就更加艱難。
尤其是楚殿臣四只鬼,到現在也不過才顯露出一只鬼的能力,另外三只鬼還完全處于未知狀態。
“所以,咱們第一場怎麼上?”
問題又回到原點,眾人皆是把目光匯向江蟬,毫無疑問,他是南江隊的主心骨。
略作思索,江蟬便平靜著開口道,“今天我坐關,打最後一場。”
“第一場,譚靜和唐邦,你倆上。”
話音落下,眾人臉上全是一蒙,有的甚至以為自己听岔了。
江蟬坐關沒問題,他就相當于眾人最堅實的後盾,但是…譚靜和唐邦第一場上?
這是個什麼組合?就連被點到名字的兩人自己都沒反應過來。
江蟬卻不是開玩笑,繼續認真的說道,“別慌,我告訴你們怎麼打……”
眾人湊攏,听完江蟬如此這般,這般如此的安排後,頓時間臉上是表情一個比一個怪異,乍一听好像是兵行險招,但仔細一琢磨,保不齊還真能出奇制勝……
“還能這樣??”
唐邦和譚靜兩人的眼楮頓時亮了亮,尤其是小胖子唐邦,本來他都是抱著打醬油的心態來的,從昨天到現在一直都沒什麼參與感。
可現在听完江蟬的這個方法,他馬上變得躍躍欲試起來,“我以前都從來沒試過,要是江隊這方法真能行得通,那我以後的作戰思路可就太靈活了……”
江蟬繼續叮囑道,“這個方案成功與否的關鍵就在于唐邦,如果遇上楚殿臣或者王昭那只刀獄大祟官,亦或者其他爆發型的選手,你看情況量力而行,不行就認輸。”
“明白了!”
“……”
譚靜和唐邦兩人並行上場,主持人徐俊大還在慷慨激昂的陳詞,煽動著觀眾情緒,“萬眾矚目的雙人賽開始了啊家銀們!不知道昨天你們回去睡得好不好,反正小徐我是興奮了一晚上沒睡著啊!”
“大家都已經看到了,南江隊今天第一場,派出的是兩個昨天沒上過場的隊員,不知道隊長做出如此安排會不會有著什麼別的用意呢?讓我們再看乾羅隊… !竟然也是兩個完全陌生的隊員!”
此時,從乾羅隊備戰區走出來的也是一男一女,男的樣貌給人第一印象是尖,耳朵尖,下巴尖,眉眼尖,兩顆門牙非常凸出。
女的面龐柔和婉約,穿一身戰國風的紫袍,簡樸大方,身上的裝飾僅腰間一條束帶,一頭秀麗的黑色長發,也只是隨意的用一根紫色頭繩攏在背後,整體的氣質看上去,很有那種賢惠淑德的人妻感。
乾羅隊這兩人跟譚靜和唐邦一樣,都是昨天沒有上過場的替補。
不過譚靜是有心記過乾羅隊的信息的,因此她第一時間便認出,那尖嘴齙牙的男生叫侯申,另一名人妻感很重的女生叫甦娣。
“看來這第一場,雙方都帶著試探的目的啊…好了好了,看得出大家都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到雙方的精彩對決了!那麼接下來的武場就交給雙方同學!”
徐俊大背著噴射器的身影從武場上環繞升空,振奮人心的聲音通過音響設備響徹全場,“雙人賽第一場…開始!!”
隨著徐俊大的聲音響起,唐邦馬上跟譚靜對視了個激動的眼神,接著毫不猶豫發動了自己的鬼技…轟!
他那胖墩墩的身體迅速跟【墳山翁】抱成了巨大一團,在寬闊的武場上化作一顆滾石般的大球,直奔乾羅隊那兩人轟隆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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