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這小子是真打算打退堂鼓了。
他不想干的事,還真麻煩。
他去不去倒無所謂,我就怕他拖團隊後腿,又不能把他一個人留在這兒,心里不禁焦躁起來。
我懷著忐忑,小心挪到洞口外側的懸崖邊。
微微低頭,向下望去,眼前只有濃稠如墨的漆黑,一切都隱沒在無盡黑暗里,看不真切。
為了安全,我立刻趴在地上,只把頭和脖子慢慢探出去,這樣重心後移,安全多了。
頭燈的光,能照亮的範圍有限,只能照到身前很近的地方,根本看不清遠處。
我從白芳手里接過強光手電,用力朝下方照去。
直到這時,我才發現這斷崖深不見底。
可即便強光手電很亮,還是照不到崖底。
不是手電亮度不夠或穿透力不行,而是谷底彌漫著一層灰蒙蒙的霧氣,像一道無形又堅實的屏障,光線穿不透,我們根本看不清下面的情況。
一瞬間,一股寒意從心底升起。
難道我們真走進絕境了?
這次行動,難道就要這麼結束?
思緒不自覺又飄到老萬身上,以他帶的裝備,絕不可能從這條通道出去。
但我內心深處又有個聲音在思考。
古人費心思修了這麼一條精致、有浮雕還帶宗教色彩的通道,規格這麼高,不可能到這兒就突然終止。
就算是祭祀通道,人不能通行就沒意義了,這不符合常理。
它肯定通往某個神秘的地方。
在這詭異的盡頭,越琢磨眼前景象,越覺難以解釋。
心中滿是疑惑,我再次拿起強光手電,朝對面照去。
光線穿透灰蒙蒙的霧氣,可對面依舊看不真切,只隱隱感覺對面似乎也是一座崖體,與我們所處的這一側相距甚遠。
剎那間,我心中靈光一閃,似乎明白了眼前場景——這應該是山體內部,由兩座崖體夾峙而成的一個峽谷。
正思索間,身旁有人緩緩趴過來,扭頭一看,是白芳。
我將自己觀察到的峽谷基本情況細細說給她听。
她接過手電,仔細觀察一番後說道︰
“我和你的想法差不多。按理說,這個地方不該是路的盡頭。要是以前這里有橋連接對面崖體,倒還說得通。”
我搖搖頭,反駁道︰
“那就更解釋不通了。雖說有霧,從我們這個角度看不太清楚,但大致推測,如果對面有崖體,距離我們少說也得七八十米以上。就憑古人技術,想要懸空建造這麼長的橋,基本不可能,除非是自然形成的石橋。”
“兩個斷崖之間絕不可能有那麼長的自然石體石橋。”
白芳說著,繼續用手電朝著我們這一側的崖體下側照去,
“大有,你仔細看看斜下方那個地方,好像崖壁上有東西。”
崖壁上有東西?
我剛才一心看遠處,竟沒留意正下方,那里恰好是我的視覺死角。
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在距離我們七八米遠的地方,確實有一些突出的物體,只是看不太清究竟是什麼。
我轉頭問白芳︰“你覺得那可能是什麼?”
白芳極力朝著那個方向觀察,推測道︰“像是幾根突出的木棍。這麼粗壯的木棍橫插在懸崖上,說不定是古代的空中棧道。”
空中棧道?
經她這麼一說,我頓時恍然大悟。
如果真有空中棧道存在,那一切就都能解釋得通了。
這里根本不是道路的終點,古人必定是通過崖體上的棧道往下走,進入到了峽谷底部。
只是歷經上千年歲月侵蝕,這些木質棧道在時光的摧殘下,已經半解體了。
我將手電的光投向更遠的地方,果然如我所料。
每隔兩三米的距離,就有一兩根粗壯的木樁從崖壁上伸出來。
由于這個地方終年不見陽光,也幾乎沒有風,在沒有風吹日曬的情況下,有些部分的棧道居然還完好無損地保存著。
從棧道遺址的結構來看,我大致明白了,這條棧道總體是斜向下方的,坡度大的地方呈之字形結構。
就像我們平時見到的樓體外部消防樓梯一樣,多個之字形反復向下延伸,大體方向應該是通向崖體底部。
我把這一發現告訴了大家。
張隊長一臉無畏,充滿信心地說︰“有路就好,路都是人走出來的。我看我們可以冒險試一試。”
棍子立馬攔住他,一臉嫌棄地說︰
“哎呦,老張同志,你說得倒輕松。你們都是經過訓練的,我可有恐高癥。剛才在外面崖壁上垂降的時候,膽汁都快吐出來了。這些破木頭都上千年了,早就不結實了。萬一站不穩,木頭折了,我棍爺可就直接歸西了。”
張隊長同樣一臉嫌棄地看著他,說道︰
“我說棍爺,你好歹也是在黨的旗幟下長大的年輕人,怎麼整天畏首畏尾的。幾根木頭棧道就把你嚇成這樣?我們不是還有保險繩索嗎?”
“哎呦,可別提你的繩索了,我可不信那一套。”棍子干脆躺在地上,搖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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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芳見狀,站起身來開始做起了思想工作︰
“棍爺,你說的有道理,就憑我們帶的繩索,想直接垂直下降到崖底,長度確實可能不夠。但你要知道,富貴險中求。越是這種人跡罕至、幾千年來都沒人涉足的地方,往往就藏著不為人知的財富,難道這對你一點吸引力都沒有嗎?”
棍子一听,眼楮瞬間亮了起來。
白芳一看有戲,知道說到了棍子的心坎上,繼續說道︰
“這木頭棧道啊,也不一定就完全不能用。你知道嗎,關于木頭有個說法,叫‘干千年濕千年,不干不濕三五年’。”
“啥意思?”棍子好奇地問。
“就是說啊,木頭不怕一直處在干燥的環境,也不怕一直泡在水里,就怕那種不干不濕的環境。我在意大利威尼斯住過一段時間,那個城市所有的地下地基都是木樁,在水里泡了上千年,到現在整個城市依然屹立不倒,就是這個道理。”白芳解釋道。
棍子听了,心里還是有些擔憂,對白芳說︰
“這里又不是意大利,又不是威尼斯,你憑什麼說這些木頭也能堅持上千年?”
白芳笑了笑,指著洞外的環境說︰
“這里的環境就和我剛才說的差不多,沒有陽光,很少有風,在高處也沒有濕氣。所以在這種相對干燥陰涼的環境里,木頭腐朽的速度是很慢的,能堅持上千年一點也不奇怪。你過來看看外面的棧道,大部分還是能連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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