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玲兒拉著李凡的手，在江城的夜色里穿行。
酒精讓她平日里內斂的性子活潑了不少，臉頰上的紅暈在路燈下分外動人。
“到底是什麼驚喜？神神秘秘的，不會是把我賣了吧？”
李凡任由她拖著，感受著她手心傳來的溫熱與微汗。
“賣了你？你這麼個大活人，能賣幾個錢？”
賈玲兒回頭，沖他做了個鬼臉，
“再說了，把你賣了，誰陪我啃下個月的饅頭？”
兩人說笑著，七拐八拐，遠離了喧囂的商業街，來到一處僻靜的街區。
眼前是一棟看起來並不張揚，卻處處透著精致與格調的建築。
沒有霓虹閃爍的招牌，只有一塊低調的紫檀木牌匾，上面用篆體刻著五個字——凰巢舞蹈藝術中心。
“就這？”
李凡打量著這地方，連個窗戶都看不到。
“我的驚喜，就在里面！”
賈玲兒俏皮地眨了眨眼，拉著他在一台隱蔽的識別器前驗證了身份。
厚重的大門無聲地滑開，露出了與外部低調截然不同的奢華內里。
內部空間大得驚人，與其說是一個舞蹈中心，不如說是一個私密的藝術殿堂。
此刻，整個殿堂空無一人，只有正中央一個巨大的練舞廳亮著燈。
練舞廳里，所有的訓練器材都被清空，只在中心位置擺放了一把孤零零的椅子。
一束柔和的追光燈從天花板打下，正好籠罩著那把椅子，仿佛是國王的王座。
“請坐，我尊貴的觀眾。”
賈玲兒將李凡按在椅子上，狡黠一笑，轉身消失在了後台的陰影里。
李凡安然坐下，環顧四周。
鏡面牆壁反射著追光，將這片空間映照得既空曠又私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混合了木質香薰的氣息。
沒過多久，音樂聲緩緩響起。
不是什麼流行金曲，而是一段節奏感極強，又帶著幾分古典纏綿的曲子。
燈光聚焦處，賈玲兒的身影從後台的黑暗中走出。
她換上了一襲改良過的水墨風旗袍，黑白兩色在絲滑的布料上暈染開來，如同煙雨江南的山水畫。
旗袍的剪裁大膽而貼身，將她那堪稱完美的身體曲線勾勒得淋灕盡致，高開叉的設計，讓一雙筆直修長的玉腿在裙擺間若隱若現。
長發被一支簡單的玉簪盤起，幾縷不听話的發絲垂落在臉頰與頸間，平日里的清冷與溫柔，此刻被一種極致的性感與藝術感所取代。
她赤著雙足，腳踝上系著一串細小的銀鈴，隨著她的走動，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
她站在光影的交界處，對著李凡嫣然一笑︰
“這支舞，只為你跳。”
話音落下，音樂的節奏陡然加快。
賈玲兒動了。
她的舞姿，融合了古典舞的柔美與現代舞的奔放。
每一個旋轉，都帶起裙擺的漣漪；每一個眼神，都仿佛帶著鉤子，能將人的魂魄勾走。
李凡的身體沒有動，背脊挺直，雙手自然地放在膝上，目光平靜地欣賞著眼前這幅活色生香的畫卷。
他的心境早已磨煉得古井無波，但面對如此一個尤物毫無保留地為他綻放，心跳的頻率，終究還是亂了一拍。
這丫頭，是在用她自己的方式，表達著最炙熱的情感。
音樂進入高潮，鼓點密集如雨。
賈玲兒一個令人炫目的旋身，在所有動作的終點，竟是順勢坐在了李凡的大腿上。
這個動作大膽到了極點。
她雙臂柔軟地環上他的脖頸，整個身體的重量都依附在他身上，吐氣如蘭，溫熱的氣息噴在他的耳廓。
“李凡，”
她的聲音帶著酒後的微醺與壓抑不住的情感，有些顫抖，卻異常清晰，
“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
她的眼神迷離，像是蒙上了一層水霧，直勾勾地看著李凡的眼楮，仿佛要將他吸進去。
不等李凡回應，她顫抖著手指，竟開始去解他襯衫的紐扣。
第一顆，解開了。
她的指尖冰涼，觸踫到他胸口的皮膚，激起一陣微小的戰栗。
就在她的指尖即將觸踫到第二顆紐扣，整個練舞廳的氣氛曖昧到即將爆炸的瞬間。
李凡的眼神驟然收縮，所有的平和與欣賞在一瞬間化為刺骨的警惕！
他沒有絲毫猶豫，幾乎是憑借戰斗本能，一手攬住賈玲兒的縴腰，另一手護住她的後腦，抱著她整個人，猛地從椅子上向旁邊翻滾而去！
“咻！”
幾乎在他們離開椅子的同一剎那，一聲微不可察的破空聲響起！
一根細如牛毛的長針，擦著他們剛才所在的位置，狠狠地釘入了椅子的靠背，針尾還在輕微地顫動！
毒！劇毒！
李凡抱著懷里驚呼出聲的賈玲兒，在地板上接連幾個流暢的戰術翻滾，動作迅捷如獵豹，沒有一絲多余。
“咻！咻！咻！”
又是三根淬毒的吹矢，從黑暗中不同的角度射來，封死了他所有可能站起的方位。每一根的角度都極其刁鑽，速度快得只在空氣中留下一道殘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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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擊者藏在暗處，利用舞台復雜的燈光和結構完美隱蔽了自己。
數次攻擊全部落空，襲擊者似乎也發覺了目標的難纏程度，不再繼續攻擊。
那股陰冷的殺意，如同潮水般迅速後退，朝著遠方遁去。
李凡沒有立刻起身追擊。
他擔心這是調虎離山，懷里賈玲兒的安全才是第一位。
而且，他能感覺到，剛才那股殺意雖然退去，但在更遠的黑暗中，還有幾道若有若無的氣息在窺伺。
“啊！”
賈玲兒直到此刻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她看著椅子上那根幽藍的毒針，嚇得臉色一片慘白，身體不受控制地發抖。
“別怕，沒事了。”
李凡扶起她，將她帶到一根堅固的承重柱後躲好。
他走回椅子旁，從口袋里拿出一張餐巾紙，小心翼翼地捏住那根毒針的尾部，將它拔了出來。
針尖在燈光下反射出令人心悸的藍色，一看便知是見血封喉的毒物。
“對不起，李凡……”
賈玲兒的聲音帶著哭腔，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又是我……又是我給你惹麻煩了……”
李凡將包好的毒針揣進口袋，走到她面前，伸出手，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動作溫柔，語氣卻是不容置疑的沉穩。
“傻瓜，這不怪你。”
“他們是沖我來的。”
話音剛落，舞蹈中心厚重的大門外，一輛通體漆黑的防彈轎車，如同幽靈般無聲無息地滑到門口停下。
車上下來兩個穿著黑色西裝，神情冷峻的男人，他們快步走到門前，恭敬地為李凡拉開了車門。
李凡對其中一人道︰
“送賈小姐回家，務必確保安全。”
“是！”
手下躬身領命。
賈玲兒被這陣仗弄得有些發懵，但還是被李凡扶著送上了車。
她坐在車里，降下車窗，一步三回頭，眼神里充滿了擔憂、不舍。
直到黑色的轎車消失在街角，李凡才收回目光。
他站在空曠的舞蹈中心門口，目光投向遠處街道的黑暗角落，那里，幾道隱匿的殺意並未完全消失，仍在暗中窺伺，像是在評估著什麼。
李凡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非但沒有離開，反而整理了一下衣領，朝著那幾道氣息最濃郁的方向，悠然自得地踱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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