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育場那場驚天動地的風波過後，李凡著實過了幾天清靜日子。
伊賀流的覆滅，如同在平靜的湖面投下了一顆巨石，激起的漣漪至今未平。
那些原本蠢蠢欲動的勢力，此刻都如同驚弓之鳥，暫時收斂了爪牙。
這天上午，陽光正好，李凡斜倚在甦雨薇別墅的陽台躺椅上，眯著眼，琢磨著怎麼再提升一下修為。
就在這時，一個陌生的加密電話打了進來。
李凡接通，對面傳來柳嫣然略顯虛弱的聲音。
“是我。”
“換地方了，一個老居民區，祥和路三巷四單元502。”
李凡眉梢一挑︰
“哦？這麼快就挪窩了？看來追你的人不少。”
柳嫣然的聲音里透著疲憊︰
“少廢話，你來不來？”
“好，馬上到。”
李凡掛斷電話，起身伸了個懶腰。
他換了身休閑裝，不急不緩地出了門。
海河市的老城區，巷弄交錯，充滿了生活氣息。
李凡七拐八繞，朝著祥和路的方向走去。
剛拐進一條略顯僻靜的小巷，他的腳步微微一頓。
身後，有幾道若有若無的氣息，如同附骨之蛆，綴了上來。
他嘴角勾起一抹幾不可察的冷笑。
這些家伙，鼻子還挺靈，真是不死心。
不過，他現在不想打草驚蛇，免得驚擾到柳嫣然。
李凡像是沒事人一樣，繼續往前走，只是腳下的步伐在不經意間加快了幾分。
幾個呼吸之後，他的身影在巷口一閃，便消失不見。
後面跟蹤的幾人臉色微變，連忙追了上去，卻發現巷子那頭空空如也。
“人呢？”
“媽的，跟丟了！”
幾人在錯綜復雜的小巷中一陣手忙腳亂，如同沒頭蒼蠅般亂轉。
而李凡，早已如同鬼魅般，利用復雜的地形和遠超常人的速度，將這些尾巴甩得干干淨淨。
他站在一處民居的屋頂，看著下方那幾個還在徒勞搜索的黑影，搖了搖頭。
就這點道行，也敢出來跟蹤？
確認安全後，李凡才不緊不慢地來到柳嫣然所說的祥和路三巷。
這是一棟頗有年頭的老舊單元樓，牆皮斑駁，樓道里光線昏暗。
他上了五樓，敲響了502的房門。
門很快打開，柳嫣然出現在門口。
她的臉色依舊有些蒼白，但比上次在廢棄碼頭時，精神明顯好了許多。
身上穿著一套樸素的淺色便服，洗去了平日里的明艷妖嬈，反而多了幾分尋常女子的柔弱和楚楚可憐。
“進來吧。”
柳嫣然側身讓他進屋。
房間不大，陳設簡單，但還算干淨。
李凡打量了一眼，在一張舊沙發上坐下。
柳嫣然給他倒了杯白開水，
“將就一下，這里沒茶葉。”
“有水就不錯了。”
李凡端起杯子。
柳嫣然在他對面坐下，神色間帶著幾分凝重。
“你之前問我的華夏古運會……”
她主動開口。
李凡放下水杯，靜待下文。
“其實，它更像是一個由上百個古武勢力組成的聯盟，存在了很久很久。”
“聯盟的初衷，是為了協調古武界內部的各種事務，以及處理與世俗界的一些必要聯系。”
李凡听著，這倒有點像武俠小說里的武林盟主大會，只不過規模更大，牽扯更廣。
柳嫣然繼續︰
“聯盟之內，勢力錯綜復雜。雖然號稱有上百家成員，但真正能主導話語權的，是被外界合稱為‘四家五宗’的九大頂尖勢力。”
“四家，指的是東方、西門、南宮、北冥這四個傳承悠久的古武世家。”
“五宗，則是昆侖、蜀山、道宗、佛門、天山這五個底蘊深厚的宗門。”
李凡默不作聲，將這些名字一一記下。
“然而，”
柳嫣然嘆了口氣，眉宇間掠過一絲憂色，
“隨著時代變遷，人心易變，聯盟內部並非鐵板一塊。”
“有勢力在漫長的歲月中逐漸崛起，也有曾經輝煌的勢力漸漸沒落。”
“更重要的是，對于如何對待日益強大的世俗界，以及古武界自身的未來走向，聯盟內部分裂極其嚴重。”
“簡單來說，可以分為兩大派系。”
“一派以道宗、東方家、西門家等為首，主張積極入世，他們認為古武者也應該順應時代潮流，甚至試圖在世俗界滲透、布局，以謀求更大的影響力和資源。”
“另一派，則以昆侖山、佛門等為代表，堅持避世清修，認為古武者就應該遠離凡塵俗世的紛擾，潛心修行，追求武道極致，不應過多干涉世俗運轉。”
李凡摸了摸下巴，這就有意思了。
一個要入世搞風搞雨，一個要出世獨善其身。
這可比單純的商戰、家族內斗復雜多了，也刺激多了。
柳嫣然端起水杯抿了一口，潤了潤有些干澀的喉嚨。
“除了這兩大立場鮮明的派系，聯盟中還有一些保持中立，或者說立場相對搖擺的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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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傳承古老的皇甫家、秦家，還有你接觸過的楚家，以及五宗中的蜀山宗。”
“他們大多不願過深地卷入兩派的紛爭，試圖在夾縫中尋求平衡。”
“但據我所知，”
柳嫣然壓低了聲音，
“秦家和楚家，內心深處其實更傾向于昆侖山那一派的理念，主張古武界不應過多干預世俗。”
“只是因為以道宗為首的入世派，近年來實力愈發強大，行事也越發強勢，他們才不得不表面上維持中立，避免被直接針對。”
李凡心中一動。
楚峰曾提醒過他，讓他小心一個姓皇甫的人。
“你之前提到楚家，”
李凡開口，
“楚峰曾經提醒我，小心一個皇甫公子。你對這個人，了解多少？”
柳嫣然听到“皇甫公子”四個字，臉色驟然一變！
那是一種混雜著忌憚、凝重，甚至還有一絲難以察覺的恐懼的復雜神情。
“皇甫公子？
”她聲音都有些發緊，
“你說的是……皇甫家的那個皇甫浩然吧！”
“他是我們這一代華夏古運會公認的‘行走’！”
“行走？”
李凡對這個稱呼有些陌生。
柳嫣然解釋道︰
“‘行走’，可以理解為古運會推選出來，在特定時期代表整個古武年輕一代，處理某些重要事務的代表人物。每一個能成為‘行走’的，都是同輩中最頂尖的存在。”
“而皇甫浩然，更是被譽為古武界近五百年來，都難得一見、不世出的修行妖孽！”
“更關鍵的是，”
柳嫣然的語氣愈發沉重，
“他是道宗當代宗主的親傳大弟子！”
李凡也忍不住挑了挑眉。
道宗首徒，五百年一出的妖孽，古運會的“行走”。
這些名頭，一個比一個響亮，疊在一起，分量可真夠重的。
柳嫣然露出一抹苦笑︰
“何止是響亮……他……他盯上了我手中的一樣東西。”
“而且，我強烈懷疑，之前在公園追殺我，以及這些天一直不肯放過我的人，背後就有他的影子。”
她眼中閃過一絲深深的憂慮和不安。
“他那個人，行事霸道狠絕，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他若知道我現在藏身海河……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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