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家府邸，偏廳內，檀香裊裊。
竇建德與梁長青相對而坐，兩人中間的紫檀木茶幾上，擺放著一套精致的青瓷茶具。
自從那晚厲睿答應聯手後，他們這幾天每天都會坐在一起討論。
因為他們兩個誰要拿不準厲家少爺說的是不是真的，萬一這次再一次被打壓，那麼他們兩家今後就沒臉在京都混了。
“老梁，你怎麼看？厲家那小子，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
竇建德端起茶盞，輕輕吹了吹，抿了一小口，悠然問道。
梁長青眉頭微蹙，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發出“篤篤”的聲響，他沉吟片刻，說道︰
“厲睿那小子，不是平常人，人聰明又有城府，他什麼想法真拿不準。不過他既然敢放出話來，要在生日宴上動手，恐怕不是騙我們的。”
竇建德放下茶盞，眼中閃過一絲精芒︰
“我也是這麼想的。厲睿的身份擺在那里，就算他再怎麼胡鬧，也不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更何況，他還特意找上了我們幾家……”
“可我總覺得，這事兒透著一股子邪乎勁兒。”
梁長青搖了搖頭，語氣中帶著幾分疑惑，
“你說，厲家可比我們兩家強不少，他厲睿要對付誰，直接動手就是了，何必這麼大費周章，還非得等到生日宴上？”
竇建德微微一笑，解釋道︰
“這你就不懂了吧？
我今天才打探到的消息，厲睿這次要對付的那小子，可不是一般人。他和賈家的那個私生女，關系不清不楚的。
厲家一直想和賈家聯姻，這事兒要是處理不好，可是會影響兩家關系的。”
“賈家的私生女，就是那個賈玲兒？”
梁長青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這倒是個麻煩事。不過，就算那小子和賈家私生女有關系，厲睿也不至于這麼忌憚吧？以厲家的實力，想讓一個人消失，還不是分分鐘的事？”
竇建德將身子往後一靠，雙手交叉放在腹部，緩緩說道︰
“老梁啊，你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問題，就出在這里。你再好好想想，從邏輯上深挖一下。”
梁長青聞言，眉頭皺得更緊了，他陷入了沉思。
正常來說，厲睿如果真想對付那小子，辦法多得是。
暗殺、綁架、栽贓陷害……
哪一樣不能讓那小子萬劫不復？何必非得等到生日宴上，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動手？這不合常理啊！
“老竇，你是不是有什麼想法？”
梁長青抬起頭，看向竇建德。
竇建德笑了笑，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問道︰
“你覺得，厲睿為什麼要聯合我們幾家，一起對付那小子？”
梁長青一愣，隨即說道︰
“這還用說？肯定是那小子不好對付唄！說不定，是個什麼宗師境的高手？”
“宗師境？”
竇建德搖了搖頭，
“就算那小子是宗師境，厲家也犯不著這麼大動干戈。他們厲家宗師可不少，听說還有幾個修改已經達到宗師後期的，另外，你別忘了，厲家可是有老祖宗坐鎮的，區區一個宗師境，還翻不起什麼浪花。”
梁長青這下徹底懵了︰
“這也不對，那也不對，那你說，厲睿到底圖什麼？”
“依我看，厲睿忌憚的，不是那小子的實力，而是他背後的關系。”
梁長青一字一頓地說道，語氣中帶著幾分猜測，
“那小子，可能和守道盟、王宮那邊，有什麼牽扯。”
“不排除這個可能。”
竇建德點了點頭，
“你想啊，如果那小子真是王宮的人，厲睿就算再囂張，也不敢輕易動手。畢竟，王宮的威嚴，可不是鬧著玩的。他聯合我們幾家，一來可以增強實力，二來嘛……法不責眾，就算王宮追究起來，也有我們幾家一起扛著。”
梁長青听完竇建德的分析，久久沒有說話。
他微微皺著眉頭，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似乎在思考著什麼。不得不承認，竇建德說的很有道理，每一個字都敲打在他的心上。
“老梁，這一點，也正是我所擔心的。”
竇建德的聲音再次響起，打破了書房內的沉寂。他緩緩地嘆了口氣，臉上露出了一絲凝重。
“厲睿這小子，心思深沉，恐怕還有更深層次的目的。”
竇建德補充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擔憂。
“哦？老竇，你快說說，還有什麼門道？”
梁長青連忙追問，身體微微前傾，顯得十分急切。
他感覺自己越來越看不透這件事了，就像是霧里看花，朦朦朧朧。
竇建德眼中閃過一絲精光，緩緩說道，聲音低沉而有力︰
“你想想，厲睿拿什麼理由對付那小子？”
竇建德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等待梁長青的回答。
“他和賈家私生女的關系？這理由，是不是太牽強了？”正常情況下，這種事情，私底下解決就是了，何必鬧得人盡皆知？”
梁長青猛地一拍大腿，發出一聲脆響。他恍然大悟，臉上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我明白了！厲睿是故意的！他故意把這事兒鬧大，就是想讓我們幾家，都卷進來！”
梁長青的聲音越來越大，情緒也越來越激動。
“沒錯！”
竇建德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這小子，是想把我們當槍使啊！”
竇建德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憤怒和無奈。
梁長青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
他沒想到，自己竟然被厲睿給算計了。
這種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間的感覺，讓他感到十分不爽。
“老竇，那我們怎麼辦？”
梁長青有些不甘心地問道，聲音低沉而沙啞。
“難道就這麼任由厲睿擺布？”
他補充道，語氣中充滿了不甘和憤怒。
竇建德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這笑容，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答應他，為什麼不答應？”
竇建德反問道，語氣輕松而隨意，
“反正我們兩家，和那小子都有仇。厲睿既然願意出手，我們正好可以借他的刀，除掉那小子，何樂而不為？
再說了，這本來就是相互利用罷了！
梁長青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妙啊！老竇，還是你高明！這招借刀殺人，用得真是妙不可言！”
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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